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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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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竹虽是不解攸宁所说的贵客是谁,但也没有质疑攸宁的话,忙退下准备去了。

    没过多久,顺宁公和毓华夫人接待完那些客人也过来了,毓华夫人执着攸宁的手,心疼无比。

    “宁儿啊….“毓华夫人没说几句话就哭了起来,顺宁公在旁边安慰。

    “别哭了,攸宁只是感染了风寒,很快就会好的,哭着伤身啊。”

    正如攸宁所料,不过半个时辰,院外便吵闹了起来,原是陛下和淑妃驾临。

    攸宁冷笑,叫了玉竹先去迎接,攸宁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不时还轻咳几声。

    随着赵德荣公公尖细的声音叫道:“陛下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皇帝和淑妃缓步进来,因着屋子里浓重的药味,淑妃微微皱了眉。

    “臣见过陛下,淑妃娘娘。”

    “臣妇见过陛下,见过淑妃娘娘。”

    顺宁公和毓华夫人行了礼,毓华夫人还在轻轻啜泣。

    “奴婢见过陛下和淑妃娘娘。”玉竹快步上前,向着皇帝和淑妃行了礼。

    皇帝挥手让他们起身,严肃问道:“宁丫头怎么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儿就病了?”

    “奴婢不知,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只说是没休息好感染了风寒,郡主已经喝过药了。”玉竹答道。

    顺宁公道:“陛下能来看小女,是小女的荣幸。”

    皇帝道:“朕待宁丫头如亲女,宁丫头生病了,朕自然是要来。“

    在里面的攸宁见到陛下来了,便挣扎的起身,玉竹见到此景,便急忙跑过去扶住攸宁,“郡主小心。”

    “你是病人,不必起身了。”皇帝说道。

    因隔着帘子,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攸宁一阵阵的咳嗽,皇帝便叫了身后的太医来,“给宁丫头看看。”

    “是。”太医院院首白文博是个年纪偏大的老人,拿着个医药箱,玉竹掀起帘子,让太医进去。

    “请郡主伸出手来,老臣给您看诊。”

    攸宁把手伸出来,玉竹在她的手上覆了一层手绢。

    白文博把了一会脉,放下手,走出来对皇帝说道:“陛下,郡主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劳累,又感染了风寒,老臣开几服药,多休息就好了。”

    “无碍就好,你先下去。”皇帝挥手让白文博下去。

    淑妃一直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

    此时,她轻轻扶着皇帝的手臂,柔声道:“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无事,妾身就替陛下看看郡主吧。”

    “嗯。”皇帝拍拍淑妃的手。

    毓华夫人着急,正想上前阻拦,却被顺宁公拉住了,对着她摇了摇头。

    淑妃走过去,示意玉竹拉开帘子。

    “娘娘不可,郡主正在病着,娘娘您千金之体,小心病气过身啊。”玉竹心一跳,直直拦着淑妃,焦急道。

    “无妨,把帘子拉开吧。”玉竹很为难,正在不知道怎么办时,攸宁开口了。

    “娘娘,攸宁病体,鄙容恐污您眼。”

    “你这丫头,陛下和本宫放心不下你,又何况你姿容绝世,如何鄙容?”

    淑妃掩口笑了。

    攸宁心知这次绝对拦不住她,还好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对玉竹点点头。

    玉竹会意,掀起帘子,躬身:“娘娘请。”

    淑妃捏着帕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玉竹一眼,便走了进去。

    淑妃看着攸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额头上也有点点细汗,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

    真是病了?

    淑妃坐到床边,“哎呀,你这个孩子,怎么病的这么重了,就这么不懂照顾自己吗,还有你们这些奴才怎么照顾主子的?”

    淑妃的这一番话,让映竹苑里的各个奴才顿觉惶恐,连忙跪下请罪。

    “娘娘莫怪他们,是攸宁疲累了,不怪他们的事。”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护着他们,罢了罢了。”淑妃拍拍攸宁的手,“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事,就尽管来和本宫说。”

    “多谢娘娘。”

    “那你好好休息。”淑妃起身便走了出去,走到皇帝身边时,“陛下,妾身看着郡主,身子确实是不太爽利,还是要好好的服药和静养啊。”

    “嗯,小德子,传朕旨意,赐明熙郡主良药,还有,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要让人来打扰宁丫头休息。”皇帝思虑片刻,如是说道。

    “奴才遵旨。”

    攸宁听得这话,顿时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也好,倒是给自己提供了方便了。

    “攸宁谢陛下恩典。”攸宁道。

    “好了,宁丫头你好好休息,朕就先走了。”皇帝说完便带着淑妃走了,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

    “攸宁恭送陛下。”

    “臣等恭送陛下。”

    吵吵闹闹的来,吵吵闹闹的走,帝王仪仗就是如此。

    等皇帝已经看不见了,顺宁公就对着攸宁道:“攸宁你先好好休息,为父就先走了。”

    ”好。”

    等送走了所有人,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了。攸宁的脸色也好了不少,那药性怕是已经快消了。

    “郡主,安歇吧。”玉竹道。

    “嗯,你也下去吧。”攸宁揉揉眉心,终于把事情都办完了,明天就要去往平城。自己不是不知道平城一路凶险,尤其是那蔷薇夫人,绝对不是个好角色。

    攸宁正打算躺下的时候,突然听见窗外有响动。攸宁屏住呼吸,往窗外的方向走去,手上紧紧抓着宋泽铮以前给的匕首“扬文“。

    这么晚了,有谁来?

    窗户被慢慢推开,紧紧拿着匕首的攸宁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猫着腰进来。攸宁没什么武功,只有在山上时宋泽铮硬逼着她学的三脚猫功夫,攸宁心下没底,却也没法子,虽说有影卫,但也怕打草惊蛇。攸宁静静看着他,想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听得那人说了一句话。

    “小攸宁,小攸宁?”声音很轻,但攸宁瞬间就放下心来。

    原来是泽铮,总是如此,大晚上要吓人一跳啊。

    攸宁点上蜡烛,屋子一下子就亮堂了不少,倒是吓了宋泽铮一跳,佯怒道:“好你个小丫头,倒是吓我一跳。”

    “你还说我?大晚上的来这里,我才是真要被你吓到的。”攸宁也不饶他,直接说道,拿过衣架上的披风罩住,才来椅子上坐下,顺手就将刚刚用来护身的“扬文”匕首放在桌上。

    “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过你生了病我怎有不来探望之理?”宋泽铮笑嘻嘻的说道,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哪有有半点担心?

    “你也别装了,就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是平城有什么消息吗?”攸宁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我这些时候一直叫人盯着往生楼的消息,果然让我发现点猫腻,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的那个箭头,就是出自那里,他们倒是聪明,借了千绝门的手,可惜,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泽铮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们是硕王的人,这个箭头是我从我们平城据点里拿来的,看来他们已经知道“白阙”是为京城服务的,不过他们不知道是谁,我前几天亲自去了一趟平城总部,据了解,他们应该是把人怀疑到靖王身上去了。”

    攸宁静静听着,不发一言,靖王?倒也不能说他们是错,陛下子嗣不多,皇子又是极少,成年了的只有硕王和靖王,况且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这夺嫡之人也只有硕王和靖王了。

    硕王和靖王能力相当,怀疑到靖王身上去,非常正常。

    “白阙”自创立以来,就一直负责情报收集,时间不长,发展确实很快,这一切泽铮功不可没啊。

    “这也无可厚非,靖王殿下和硕王殿下本就是在风尖中的人。”攸宁缓缓说道。

    “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你装病到底是为什么,要不是我了解你,我还真以为你病倒了呢。”宋泽铮收起了脸上谈笑的神色,严肃道。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差点连茶杯都拿不稳,“你不会是想亲自去平城一探究竟吧,姑奶奶你可别吓我。”

    攸宁倒是被宋泽铮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很快就又恢复了淡定:“没错,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你一个弱女子跑去平城干什么,我知道你是站在靖王的一边的,我也知道硕王因为春狩的事情要去对付靖王了,可你去平城能干什么,我不同意!”宋泽铮很激动,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起来。

    在他看来,什么靖王硕王,让他们自己去斗去,都不管他的事情,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家攸宁的安危重要。即使是当年替攸宁创办了”白阙“,也是为了攸宁。

    只要是攸宁要他去做的,他都义无反顾。

    他说过,我定会护你一生一世,直到我黄土白骨的那一天。

    “这次,我已经和父亲商量过了,非我不去。”攸宁比他更坚决,这次是为了查蔷薇夫人的事情,即使宋泽铮已经告诉她往生楼是硕王的势力,但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这次最重要的事情是利用”白阙“的力量覆灭往生。往生的存在,对靖王,对萧家都是一个大祸患。

    非除不可。

    “你知不知道,平城鱼龙混杂,江湖人几乎都聚集在那里,你一个女子,我怎么放心,你要是在那里遭遇不测,你让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宋泽铮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攸宁扶额,实在忍不了才打断他,“停!泽铮你听我说,这件事,我非去不可,你说说看,除了我,还能让谁去?”

    宋泽铮被攸宁打断了话头,正郁闷着呢,突然被攸宁的问话一震,还能让谁去?

    “额….”倒也想不出什么好人选,这事情至关重要,稍有不慎,“白阙”,萧家都会很危险。“那我陪你去,这样我还能保护你,白阙的事情也能辅助你,很好。“

    攸宁本来想拒绝的,毕竟廷尉大人的公子天天不着家是怎么回事,但又看见宋泽铮异常坚决的神色,攸宁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便也答应了。

    攸宁点点头:“好,不过我先说好,不能干涉我的决定。”

    “行,我以保护我的攸宁大小姐为己任,绝对不干别的事!”宋泽铮又恢复了他那一贯地纨绔风格,不着调极了。

    攸宁扑哧一笑。

    “在这儿时间也够久了,本公子要回去睡觉了,”宋泽铮伸了个大懒腰,走之前还把最后一口茶喝了个干净,还不忘夸赞一句,“你这果然是御赐的茶叶,果真清冽,这一趟啊,本公子没白来。”

    “你少贫嘴,你还少这些东西?你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啊。”攸宁笑道,作势就要赶人了。

    “哈哈哈哈,我可是明白了,你个小丫头就是个没良心的主儿,本公子走了!”话音未落,就翻身离开了,真可谓是来去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