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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楚泽这一整天都心事重重,捏着手中从皇后处得来的那块玉佩,心情难以平复,恭亲王雍楚淮接到传召匆匆赶到御书房,恭敬地向他叩头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雍楚泽语气冰冷,眼前之人让他倍感陌生,这还是那个关心爱护自己的皇兄吗?或者他早就跟皇后一起背叛了自己?
“皇上急召臣入宫?是发生何事了吗?”雍楚淮急切问道,宫里一早就来人传唤,说是急召,他一路上还在担心是不是太皇太后生病了。
“也没什么,朕想问问皇兄,最近有没有丢东西啊?”
雍楚淮双眉微蹙,心里有些奇怪,皇上怎会问这种问题?自己丢没丢东西,他怎么会有心思过问?不过说起丢东西,他倒确实丢了一件随身佩戴的玉佩,前天一早起床后就发现东西不见了,找遍了王府都没找到,还以为被人偷了,一件身外之物,他也没多在意,可是皇上怎会知道的?不过是一块小小玉佩,何劳他亲自过问?雍楚淮心里疑问重重,不敢轻易回答。
“臣大大咧咧惯了,经常会丢东西,不知皇上是问何物?”
见他装傻,雍楚泽亮出了手中玉佩,继续追问:“此佩我记得皇兄说过,乃是太妃所赠,皇兄一直随身佩戴,如此贵重之物,皇兄怎会弄丢的?而且丢了都还不知道?”
雍楚淮这下更吃惊了,玉佩前天才丢,今天就到皇上手里了,事情蹊跷不说,而且皇帝面色十分难看,难道这玉佩在宫里惹出了什么事端?
“这东西怎么会在皇上手里?”
看雍楚淮神色紧张,雍楚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玉佩一定是恭亲王赠予皇后的定情之物,两个都是自己至亲之人,却在背地里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实在可恨!
雍楚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雍楚淮暴打一顿,可是眼下却又不能兄弟翻脸,毕竟还要依仗他对抗何远山那帮佞臣,于是强压住心头怒火,走到雍楚淮跟前,将玉佩塞到他手里,意味深长道:“如此贵重之物,王爷可要收好了,切莫随便弄丢,否则要是引来什么祸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不动声色地给了恭亲王一个严重警告,可雍楚泽的心情还是无法恢复平静,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个丑女人?甚至还有些害怕,害怕恭亲王跟皇后之间真的是两情相悦!若果真如此,自己将情何以堪?
“皇上!”耳畔传来何婉心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雍楚泽思绪。
疲惫地抬眼看了看她,雍楚泽低声问道:“贵妃来此做甚?”
何婉心浅浅一笑,转头给凤娘使了个眼色,凤娘立即上前端出一个锦盒,呈到皇帝跟前。
“这是何物?”雍楚泽盯着那一盒子珠圆玉润的珍珠,有些奇怪。
“听说太皇太后最近睡眠不佳,妾身便寻了这些东海珍珠过来,用这些珍珠磨粉早晚服用,可以凝神静气,有助于睡眠!”
“那你直接送到寿康宫好了,到朕这儿来做什么?”雍楚泽没好气地问。
何婉心神情有些尴尬:“太皇太后向来不太喜欢妾身,如果妾身送去,相必她老人家也不会用,所以……妾身想借皇上之手,转交给太皇太后,您送的,她老人家一定会享用。也不枉费妾身一番心意。”
原来如此,雍楚泽微微点了点头:“那你放下吧!朕替太皇太后谢谢你这份儿孝心!”
皇帝言毕,小安子立即上前,从凤娘手中接过锦盒,谁知凤娘手一抖,锦盒被打翻在地,一盒子珍珠四下滚落,这可急坏了何婉心,厉声斥责凤娘。
一屋子奴才也赶紧伏地寻找,所幸不一会儿散落在四处的珍珠都被找了回来,与这些珍珠一同被找到的,还有书柜下的一个小锦囊。
“这是什么?”小安子狐疑地低语了一句,随即将锦囊呈递给雍楚泽,何婉心一看到那东西,脸上立即浮起一丝诡异笑容。
香囊香味浓重而妖异,似乎在哪儿闻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把这东西放在书柜之下的?是无意遗失,还是有意为之?
“皇上!奴才觉得这东西来历不明,还藏在书柜之下,很奇怪耶!”小安子皱着眉头,盯着香囊说道。
“不就是一个香囊嘛……可能是哪个奴才不小心丢的,扔了算了!何必劳皇上费心!”何婉心提议大事化小,却引发了皇帝一查就底之心。
雍楚泽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香囊不仅做工精细,就连上面的牡丹花纹都是用金丝线绣制的,绝非奴仆之物,于是随手将香囊拆开,发现里面不是寻常香料,而是些黑色药渣。
众人皆不知这香囊里药渣为何物,最后召来太医来查验,经过一番查验,太医十分笃定地说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这个香囊里装的的确不是普通香料,而是一种藩外秘药,虽不会伤人性命,却……”太医说道这儿打住了,显得有些踌躇。
“太医你快说啊!这关系到皇上的龙体安危,却会怎样?”小安子十分焦虑。
“此药在坊间被称为合欢香,乃是……催情之药,用多了伤身哪!”太医瞄了一眼雍楚泽,小心解释道。
“什么!竟有人胆敢对皇上使用禁药!”门口突然响起孝纯太后恼怒之声,众人一惊,纷纷下跪行礼。
孝纯太后趾高气昂地踏入殿内,横扫一眼跪在堂下的众人,怒斥道:“说!这东西是谁放进御书房的?”
侍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此时雍楚泽突然想起昨天失控意外临幸了皇后,难道……这东西会是她?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皇后既然心里有恭亲王,又岂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勾引自己?再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太后要严查,这可乐坏了何婉心,偷偷一笑,上前对太后进言道:“启禀太后娘娘,依妾身之见,这东西一定是某个不得宠的妃嫔放置的,不知这几天皇上都临幸过哪些娘娘啊?”
“小安子!你说!”太后闻言,盯着小安子厉声问道。
“这……这……”小安子无可奈何,踌躇半天后喃喃道出:“皇上……皇上平日都去椒房宫……就……就昨晚……留宿在栖凤阁。”
“栖凤阁?那不是皇后居所吗?皇帝向来不喜欢她,怎会突然间在她哪儿留宿了?”孝纯太后很疑惑。
“这……”雍楚泽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志却抢先一步说道:“太后娘娘,难不成是那皇后……”他话音刚落,何婉心立即兴奋地大叫起来:“没错!一定是皇后,皇上冷落她好些年,她不甘寂寞,所以就偷偷在御书房放了禁药!一定是她!”
“果然是她!身为皇后,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把皇家颜面都丢尽了!如不好好惩治,那后宫诸妃纷纷效仿,皇上龙体还要不要保重了?来人!把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给我带过来!”孝纯太后一声令下,王志便要领命前往,却被雍楚泽给挡了下来。
“母后息怒,此事并非皇后所为!”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知道?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你告诉哀家,你为何会突然临幸她?”
“这……”雍楚泽清楚,一旦皇后被扣上这顶帽子,太后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虽然她的所作所为深深伤害了自己,可自己说什么也不愿看她受到欺凌和伤害,于是一咬牙,正色道:“她是朕的皇后,结发之妻!朕喜欢她!试问朕临幸自己喜欢的妻子有什么错吗?”
雍楚泽话一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尤其是何婉心,愤怒和委屈让她的俏丽脸蛋儿都扭曲了,孝纯太后也没想到,皇帝会拿这么一番话来堵自己的嘴,无奈之下,她只得偃旗息鼓,拉起何婉心悻悻然离去。
一行人急匆匆走到御花园,何婉心气急败坏,大哭大闹:“皇上明明就是在袒护那个贱人,母后您怎么不管管啊!”
“住口!你还好意思哭,自己没本事邀宠,就用些下三滥的法子,也不知是何人教的你!”孝纯太后斜睨了她一眼,怒斥道。
何婉心顿时止住哭泣,小声问:“母后,您都知道了?”
“哼!天下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哀家?这宫里就数你胆子最大,竟敢对皇上用禁药!你不要命了你?”
“母后,人家只是想多跟皇上亲近,早日怀上龙嗣嘛!”何婉心撒起娇来。
“争宠的方式有很多,你用了最蠢的!还好有人替你被了黑锅!见好就收吧!”
“可是……可是皇上说他喜欢叶霂云那小贱人!这口气婉心怎么咽得下?”
“咽不下也要咽,如今太皇太后还健在,你动不了她,给我回鈡秀宫好好反省反省!”
何婉心无奈,只得顺从地点了点头,带着凤娘快步离去,望着她们主仆二人的背影,王志有些忧心道:“主子,奴才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啊!皇上怎么会突然跟那皇后搅和到一块去了?他不是一向专宠华妃的吗?”
孝纯太后阴邪笑道:“哼!眼下该着急的不是咱们,而是椒房宫那位,自以为皇上专宠就目中无人,这样也好,让她们去狗咬狗吧!咱们看热闹,热闹看完了,一并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