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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楚泽与红袖大吵一架后,愤然离去,一人在山林中转悠,可没过多久,他就被林中一群飞鸟惊动,担心皇后出什么意外,赶紧召集侍卫前去寻找,当众人来到那片林地时,只见地上散落一堆松茸,唯独不见皇后身影。
黄晋仔细勘察一番后,忧心忡忡对雍楚泽说:“皇上!这里脚步杂乱,似有一群不速之客,皇后娘娘怕是遇到危险了!”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朕找啊!皇后出了什么意外,朕拿你是问!”雍楚泽看到地上那堆松茸时,心里就涌起一股不祥预感,她对太皇太后孝心一片,绝不会丢下这些珍贵的松茸,自己跑回去!听了黄晋之言,更加证实了心中猜测,急得怒吼起来。
“是!”黄晋立即召集所有护卫,根据脚印方向,朝密林另一端搜寻起来。
红袖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在山林里迂回闪躲,逃避刺客追杀,她知道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皇家侍卫的营地,只要自己能逃到那里,就能捡回这条命,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往前冲,哪怕浑身被树枝刮得伤痕累累,哪怕鞋子跑掉了脚底被磨得血肉模糊。
刺客们虽不熟悉地形,但进山之前也做过一番仔细调查,看红袖逃命的方向,正对着一个侍卫营地,要是惊动了皇家侍卫,他们就别想全身而退了,于是首领猛然止步,冷哼一声:“好个聪明的女人!”然后搭起弓箭瞄准树林里那个穿梭的瘦弱身影。
只听嗖的一声,一股强大的穿刺力将红袖一震,继而剧烈疼痛令她止步不前,拼命向前探出双手,想呼救却喊不出一丝声音,想往前走,却双膝发软跌倒在地,营地……已经近在眼前了,她能看见那飘扬在半空的黄色龙旗,那错落有致的营帐和帐前威武的皇家侍卫……只是……只是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红袖觉得眼前事物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红幕,且渐渐变得模糊不堪,可雍楚泽那英俊的脸庞却越发清晰起来,真是可笑啊!当徘徊在生死边缘时,才发现原来心里最舍不得的还是他……可舍不得又能怎样?他不属于我,永远都不属于……
刺客们见红袖中箭倒地,为了避免惊动皇家侍卫,便不曾上前查看,迅速撤离下山而去,皇后遇刺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行宫,太后太后吓得面如土色,一面指挥宫里众人前去寻找,一面跪在观音像前焚香祷告,祈求皇后平安。
雍楚淮闻讯后心里焦急万分,但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怕引起皇帝猜忌,一面带领侍卫四处寻找,一面暗自吩咐纪承枫去追查刺客行迹。
皇家禁卫军加上行宫里的侍婢总共几千号人,在骊山中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第二天凌晨,雍楚淮率先发现了躺在枯叶堆里的红袖。
雍楚泽一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从骊山另一侧赶了过来,当他看到恭亲王怀中那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皇后时,心如同被撕碎一般,疼痛不堪,他二话不说冲上前,将其从恭亲王手中接过,转身急匆匆奔向行宫而去。
此时骊山行宫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华妃也枯坐一宿等着雍楚泽,直到拂晓才靠在床栏上昏昏睡去。
“娘娘!娘娘!皇上回来了!”珍珠一面喊一面跑了进来。
秦可儿惊得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珍珠急切问道:“皇后呢?找到了吗?是死是活?”
“虽然还没死……不过估计也活不了了……”
秦可儿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暗想这个李洪武长得像头猪,可办事还算牢靠。
“快!给本宫梳洗梳洗,本宫要去见皇上!”
青云宫
从宫里带来的御医们,此刻全被雍楚泽叫来了青云宫,红袖伤势太过严重,利箭从后背穿胸而过,而且紧靠心脏,太医们只剪掉了箭头,却无人敢拔出箭身,怕这一拔,皇后挺不过便香消玉损了。
雍楚淮又气又急,额上青筋直爆,皇后向来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她到底得罪谁了?
月芽儿无比自责跪在红袖床前直掉眼泪,边哭边抽自己耳光:“我怎么就不跟着你呢?我怎么就不跟着你呢?我怎么就这么蠢,不跟着你呢……”
“皇后到底怎么样?你们给朕说实话!”雍楚泽在山上奔波了一夜,此刻面色憔悴,双眼血红,又见太医们支支吾吾,气得暴跳如雷,整个人显得格外狰狞。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箭伤凶险,不过万幸离心脏还有不到半寸距离,如果当时就能得到救治,应该无性命之忧,不过娘娘在山上过了一夜,失血过多,寒邪入体,旧患加新伤,恐怕……恐怕……”太医颤抖着身子,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怎样?朕告诉你们,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们一起陪葬!”
见太医吓得直往地上摊,小安子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好言安慰:“你们只管一心救治皇后娘娘,其他的就别操心了!”
众人都在忙前忙后,秦可儿端着盘食物走到雍楚泽跟前,无比担忧道:“皇上!您累了一夜,吃点东西吧!要不龙体该受不住了。”
“朕不想吃!”雍楚泽眼睛直勾勾盯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的皇后,语气十分冷漠。
秦可儿从没受过雍楚泽这般对待,心有不甘地将食物再次放到他跟前,娇嗔道:“这是臣妾做了一早上的燕窝粥,您就尝一口嘛!”
“朕说了不吃!”雍楚泽粗暴地一把推开秦可儿,白玉碗咣当一声,连同燕窝粥碎裂一地。
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抽身去到那个女人身边,秦可儿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怨毒地瞪了眼榻上之人,才愤然离去,她的举动和眼神都被太皇太后看在眼里,老人家纵横后宫数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所以暗自揣测一番后,心里便有了一些头绪。
这时太医们围拢在床榻前还是犹豫不定,大家都知皇后身上的箭必须要拔出来,可谁也没这个胆量去拔,因为稍有不慎伤者就会一命呜呼,而自己亦会身首异处,雍楚泽见状一把拍案而起:“让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