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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四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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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正是公子们修习骑射之术的时候,因先生近日告假,太子御寇和公子款自行练习。宫侍和婢女围在场外,陈王宫宽阔的马场上只有他们两人。

    款冲御寇喊道,“哥哥!闲来无事,不妨一起练练剑?”

    御寇眉头一跳,他已是太子,款依旧只喊他哥哥,这有些不合礼数。不过御寇心性纯良,不愿为这种小事破坏兄弟之情,因此笑了笑,只作无事,“款剑法精湛,能和你切磋,哥哥求之不得。”

    两人下马,各执一剑站定。御寇刚低下头,想要对款行礼,眼角只见银光一闪,御寇下意识退后半步,抬剑一挡,这才看见原来是款已经出手,剑尖直对他的咽喉。

    御寇刚要开口,款就截住他的话,“高手过招,哪里给你行礼的时间?哥哥你这样迂腐……”

    话音还未落,长剑又起,对着御寇小腹划来,“怎堪大任!”

    剑势又快又急,逼得御寇连连后退,“叮叮咣咣”不断格挡。

    款不依不饶,动作更快,一个扫堂腿,逼得御寇错身,剑尖直刺御寇眼睛,去势迅疾,眼看御寇一个来不及,就要被废掉一只眼。

    说时急那时快,御寇后腰一弯,躲开剑尖,同时一脚踹出,踢在款的大腿上,逼得款连退几步,踉跄站好。

    而此时,萱妫也正好赶到了马场。她没什么规矩,只是喊着:“太子哥哥,我有急事。”

    御寇皱眉,“款,你我切磋,点到为止。既然同处一脉,留些余地,才不会伤了兄弟之间的情谊。”

    款不接他的话,趁机出招,挑落御寇的长剑,长剑绕着御寇手腕而过,隐隐血迹渗出。

    御寇不在顾他,只是背对着款朝着萱妫走去。

    “你若真是存了心,不若从背心一剑穿透的刺过来,你若不敢,那这样的小把戏,以后还是免了吧。”

    御寇脚步徐徐,公子款的脸色不好看,冷哼一声。

    “哥哥你马上就要出使蔡国,没有防备可不行。弟弟,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啊。”

    萱妫看着御寇受伤的手,张口就想要斥责公子款,却被御寇制止。

    “找我有事?”

    萱妫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可是一时间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一边她不能让拆穿穆姒,一边她又不想凤妫真的因此被草草嫁人。

    “我,我有事求太子哥哥。”

    “什么?”

    萱妫一把拉起御寇,朝着马场外走出,确定周围没人,萱妫才转身跟御寇说道。

    “我将母妃的嫁妆偷拿给了凤妫,没成想却被发现了……母亲动了怒,你也知道她那个性格。我想着,太子哥哥能不能把凤妫送走啊?”

    御寇听得一头雾水。

    “桃林简陋,你总该给凤妫找个更好的去处。况且,我怕母亲又要拿国师的卦象来说事了,到时候,凤妫又要吃苦了。”

    这话一出,御寇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些年,陈国只要有些小的天灾人祸,那国师一定会出来算上一算,最后都要算在凤妫头上。之前甚至有几次凤妫被下了牢,险些丢掉性命。

    御寇看着萱妫那张担心的脸,点了点头。

    “我去与完皇叔商量一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让凤妫有事的。你放心吧。”

    御寇心中有担忧,脚步自然快了。一心只想去找公子完,转头却被萱妫拉住了袖子。

    “太子哥哥,你看……我惹祸出来,自然是要让母妃罚的。我听说你要去蔡国了,你带我一道去,让我也避避难,行吗?”

    “萱妫,别闹。凤妫的事,我还赶着跟皇叔商量,你且回去,下次进宫来我给你带凤梨酥。”

    看着御寇离开的背影,萱妫皱眉嘟囔着:“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还真是棘手,太子哥哥果然心里只会惦记凤妫那丫头。”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萱妫明显也是松了口气。

    御寇穿过拱门,沿着小路往前走,一路上人烟越发稀少,过了一会儿,她总算到了那件别致的雅苑前。

    公子完正坐在院子里煮水煎茶,红泥小炉,茶香浮动,好不自在。

    御寇见到完不复以往的温文拘礼,熟门熟路地坐在完对面,“你倒是清闲。”

    完看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叫皇叔!”说着给他斟了一杯茶,“我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御寇拿起茶杯,先深深嗅了一下茶香,“清淡悠远,不用喝就知道一定是好茶。哪里得来的?这味道我似乎并未尝过。”

    “齐君遣人送来的,齐国靠海,多有异宝也不奇怪。”完闲闲地拿起扇子,扇了两下火。

    “你与齐公交情不浅……”御寇感慨,“齐公胸有大志,我对他神交已久,只盼有朝一日能与他论道。”

    “行了,可别告诉我你跑过来是专门倾诉对齐公的仰慕之情的,怎么回事?”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御寇的脸色变了变,他低下头,看着沸腾的泉水,想着措辞:“萱妫来寻我,说是拿了穆姒夫人的嫁妆填补给了凤妫,如今被发现了。恐怕……凤妫不能安泰。”

    完摇摇头,眉心也是紧紧蹙起。

    “这些年,若不是我在诸国周旋,为凤妫博了些薄名,让交泰里那两位不敢轻举妄动,怕是凤妫很难如此安稳啊……如今,哎。”

    公子完指了指葱茏树影间的一座宫殿,那是交泰殿,原本是陈侯元妻所居之处,因为御寇之母早丧,这些年一直是穆姒长居于此。

    “那该如何是好,萱妫让我们将凤妫送走。无论去哪里,都不要留在宛丘。”

    公子完细细思索,红泥小炉水潺潺沸腾,满室茶香,他们却再没了品茶的性质。

    “我在细细思量思量。我想着,那萱妫既然说这一番话,必然是洞悉了什么,只是碍于穆姒,不便与你说。这几日,你多往宛丘走走,我恐怕会有什么事端。”

    御寇点头映着,端着茶盏的手露出殷红的伤痕。

    “凤妫的事,暂且不提,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御寇无奈笑笑。完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无奈的起身,去室内取了些止血的药为他敷上。

    “你母亲去得早,虽说是太子,这些年也着实不易。但忍字头上一把刀,品清自高,这一点,你一直做得很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御寇点了点头,他幼年丧母,父亲偏宠穆姒,连带宫人对他也不尽心,因此常与完来往。完名义上是他的叔叔,实则更肖兄长,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都是完教给他的。

    御寇饱读诗书,性情平和,为人中正有礼,这样的人,却偏偏得不到妫杵臼的喜爱,也不得不说,大抵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妫杵臼心中,光风霁月的御寇,到底比不过诡计多端的公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