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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沈晨曦,又用意味深长的眼光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沈郁:“这是……?”
“这是我同学,他家顺路,正好碰到了……”沈晨曦不给沈郁说话的机会:“你快回家把,明天见。”
沈郁想跟沈晨曦的爸爸打个招呼,但是又看到了沈晨曦求饶似的眼神,只好朝沈晨曦郁闷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公交站。
中年男人看着沈郁的背影离开了,对沈晨曦说:“这个月的房租收上来没?”
“方奶奶说她儿子出门了,下周回来,她下周会给我送过来的。”沈晨曦小小声音回答。
“这都几号了,早跟你说了不能让他们拖房租,那我下周抽空再回来拿。”
“好的。”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又开口了:“刚刚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
沈晨曦惊恐的睁大眼睛,忙不迭的摇头:“不是,不是的……”
话还没说完,沈晨曦的左脸受到了重重一巴掌。她感觉左耳嗡嗡响,一股腥味从牙根处溢出来。
“就会勾引男人,跟你妈一个币样”说完中年男人就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甩手:“老子手都麻了,你麻痹的……”
昏黄的灯光下,沈晨曦低着头,一手捧着左脸,低低的抽泣着:“没有,我没有……”
凯叔最近觉得沈郁很奇怪,竟然天天都上学,晚上定时回家。好像每天回家时心情也不错。今天早上,他在前面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看到沈郁竟然在后座看着窗外想着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凯叔一惊:不对劲!
沈郁想到昨晚……少女皮肤好像滑腻的能把手吸住,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再捏一下,就是……瘦了点……
沈晨曦刚刚下公交车,就收到了沈郁的短信:“我在篮球场等你,现在。”
沈郁坐在篮球架下,远处走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她长发披在身上,一部分坠在胸前,小脸低着,几乎被全部遮住了。逆着晨光的她仿佛周身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柔和的让人心动,沈郁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滞住了一秒。
沈晨曦走到他面前,沈郁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沈晨曦的胳膊:“你的脸怎么了!?”
沈晨曦低下头不说话。
沈郁眼睛里似乎有火焰要爆发出来:“说!谁弄的!”
沈晨曦抬起头来:“我……过敏。”
沈郁压住心中的暴风骤雨,定了定,尽量放轻声音说:“别怕,你告诉我……”
沈晨曦怔怔的看着沈郁,嘴巴动了几下,又无力的垂下头。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要去上早自习了,再见……”
然后沈晨曦走了几步,又用力捏了捏书包带,没有回头:
“沈郁,谢谢你,你以后不要送我回家了。”
沈郁眉头拳头捏的很紧,看着沈晨曦快步逃跑似得离开。他的脚边还放着热腾腾的、没有来得及交给她的牛奶鸡蛋。
沈晨曦来到教室,放下了书包,环视了一下课桌。嘘了口气。
她从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抹布,认真的开始擦桌子,擦完了自己的,又擦王媛媛的。王媛媛的桌子擦完了,又重新把自己的桌子擦了一遍。
吧嗒,吧嗒,两滴水珠掉在桌上,她赶忙把水珠擦掉。没事。她安慰自己。只要赶快擦干,别人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吧嗒,吧嗒。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帮她,只能她自己擦,吧嗒,吧嗒。
彭亮发现今天的沈郁似乎很暴躁,他把一包什么东西用力的扔进了垃圾桶,又一脚愤怒的把垃圾桶踢翻了。然后点起了一支烟,靠在墙上不说话。浩子捅捅彭亮小声道:“哥们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
彭亮扶起了垃圾桶:“谁知道呢。”
沈郁转过头来,似乎在压抑着怒火:“找个高一三班的来。”
“高一的,干嘛啊?”浩子看着远处似乎在冒着冷气的那人,奇怪的压低声音问。
“恩……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阿郁晚上都找不到人了?我听沛沛说,阿郁好像每天都在送一个女生回家。那个女生就是高一三班的。”
“阿郁这是终于动凡心了吗?!他怎么没跟我们说,沛沛都知道了。”
“你别去问他,你没发现他好像对那个女生挺宝贝的吗,在我们面前把她藏得挺好的,沛沛还是发现有点不对劲偷偷跟着才发现的……”
教学楼的西北角,一个瘦小的男生被带到沈郁面前。浩子鼻孔喷着烟,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高一三班的?”
“对……对。”男生似乎抖了抖。
“你别怕,我们就有点事情想问你。”彭亮好哥们似得拍了拍瘦小男的肩膀。
沈郁站直,缓缓开口:“你们班有个叫沈晨曦的女生,你跟她熟吗?”
沈晨曦!浩子眼睛一亮,原来叫这个名字。
瘦小男想了想,说,“有这么一个人,不太熟。”
“……她在班上怎么样?”
瘦小男很奇怪:“什么怎么样?她就是那种很内向的,成绩很好的女生……”不过长得挺漂亮的,很多男生都喜欢她,这句话瘦小男没敢说出来。
“有没有什么人跟她关系不好,最近发生过矛盾?”沈郁又问。
瘦小男更加奇怪:“她那种人,怎么会有矛盾,大家有时候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老师也挺喜欢她的。”
“那有没有人特别不喜欢她?”
瘦小男想了想,犹豫着说:“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有一次在食堂里看到几个女生抓了她的辫子,其中有个女生挺高的……”然后他赶忙补了一句:“具体是谁我也没看清。”
沈晨曦一整天都有点心绪不宁,她用长发遮住了发肿的半边脸,下课连厕所也去的很少,基本上全部都在位子上。
午休的时候,王媛媛轻轻的拍拍她:“晨曦,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
她看看她的脸,不确定的问:“你的脸又过敏了?你怎么老过敏呀,要搽点药才行啊……”
晨曦点点头,说:“是啊,过敏复发了,没空管。要期中考试了,我要多看看书。”
“你这个学霸还这么拼命,要不要我们活了……”
沈晨曦笑了笑。
同桌又压低嗓门说:“我真的觉得今天怪怪的,你没发现我们教室外面总有些不认识的人吗,你看你看,”她用眼神悄悄示意着窗口,“还有几个在往我们教室里看呢。”
沈晨曦目光看到窗外,忽然发现好像外面晃荡的是跟沈郁一起的那几个男生?
她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晃荡的男生终于进来了一个,半靠在前门门框上,环视了教室里瞬间安静的人群一周,开口说道:“李明媛,王阳,出来一下。”
教室一片静默,两个女生推开了桌子,犹犹豫豫的走了出去。
沈晨曦越坐越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她呼啦一下站起来,拉开椅子跑了出去,紧接着张德天也跑了出去,只剩下班上的人八卦的小声议论着。
张德天看到沈晨曦跑到了楼梯口。他也赶忙跑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篮球场的一角,几个男生把两个女生围在中间。
沈晨曦马上转身跑下楼去,张德天追上去说:“一起。”
李明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些家伙盯上。她和王阳被一群看起来很凶的男生围起来,那些人都不说话,有的还带着轻佻的笑,李明媛害怕的都快哭了,王阳也脸色煞白。
李明媛求助似的四下张望,忽然她看到张德天和沈晨曦跑过来了。
张德天跑站定,说给人群听:“你们俩在这干嘛,老师找你们了。”
旁边几个男生转过头,似乎很好笑的看着张德天。张德天把沈晨曦拉了一下,上前半挡在她前面。
沈晨曦定了定,深吸口气,从张德天背后走出来:“我们班……班主任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让她们走吧。”
树下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银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沈晨曦,你过来。”
浩子和彭亮心有灵犀的对望一眼。就是这个沈晨曦!
沈晨曦刚踏出一步,张德天就拉住了她:“晨曦,你别去。”
沈郁望着张德天抓住的沈晨曦的袖子,皱了皱眉。
沈晨曦笑笑说:“没事,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就上去。”
张德天还想说什么,沈晨曦已经走向沈郁了。
沈郁摆摆手,让他们都散了,回头看着沈晨曦,看了一会,淡淡的说:“这么快就找到新的护花使者了啊,没看出来啊沈晨曦。”
沈晨曦似乎有些不解的摇摇头,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