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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血狱以后的第二天,唐景恒再次带着晋风、余南南和魏青去审问被抓的囚犯。余南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去,但既然晋风这样要求,她便顺从地跟着一起去了。
这一次再选地点这个方面,唐景恒确实下足了心思。囚犯被关押在一幢素雅又不失精致的小楼中。乍一看,这小楼比晋风余南南他们住的院子,还要好看舒适上几分。如果余南南没有提前知道这是个囚室,她简直以为这是哪家贵族小姐的绣楼了!
虽然小楼外表秀气,内部也没有血狱那般的血腥恐怖,但是屋里的摆设真真切切地证明了,这就是个关押犯人的地方。偌大的厅堂一侧,只摆着一张没有扶手的圆凳。一位头发眉毛皆为灰白的老者坐在上面,蓬头垢面,奄奄地倚着墙壁,被捆绑得好像一只粽子一般结实。
老者身侧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侍卫,见唐景恒进来,都俯身行礼。
唐景恒招呼着其他几人坐下,开始一板一眼地审讯起犯人来。老者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各种问题,整个过程似乎进行得极为顺利。
余南南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些拘谨不说;因为审讯的过程平平静静的,没什么波澜,她忍不住走起神,揪着袖口玩了起来。可是她动着动着,左手的手背好像被人窝在手里狠狠搓了几下一般,迅速地变热。
最开始,余南南只当是自己袖口磨的,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很快,手背的温度越来越高,竟然像是被放到了滚开的蒸汽中一般!余南南诧异地抬起左手看看,却发现手背上有光斑闪过。
余南南还以为这是屋檐上晶亮的装饰物反射的光线,可是当她甩动手腕的时候,才惊恐地发现,这个光斑好像从她的皮肤中长出来了一般,根本消除不去!
同时,她手背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就像是被强行按到了烙铁上一般,火烧火燎地痛。余南南被这个奇怪的现象惊到,再也忍受不住,声音极小但是极为地喊道:“晋风!”
晋风的视线原本还落在被审讯着的老者身上,听到余南南揪起来的声音,心里不知怎么一沉,猛地扭头看向余南南。同样听到声音的魏青和唐景恒也望向她。
可是太晚了!在晋风扭头的瞬间,余南南的左手背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塞到火里一般,痛到她眼前瞬间一片空白!
晋风被眼前的异状愣了半秒,飞身站起去抓余南南。可是还没等他接触到余南南,灼眼的白光消失了,痛感也消失了。余南南像是被从极为可怕的噩梦中忽然唤醒一般,愣愣地捂着自己的左手,大脑一片混沌。
“怎么回事?”晋风先是确定了余南南没有危险,然后转身一把揪住唐景恒,愤怒地质问。
“我······”唐景恒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任着晋风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连反抗都忘了。
“--哈哈哈哈哈!”还没等唐景恒多说一个字,厅堂的另一侧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就像是勺子刮过瓷碗,激得人头皮都发麻了。
余南南应声疑惑地望向对面,却看见原本只是精神欠佳的老者,现在眼窝深陷,脖颈上青筋毕露,灰白的头发已经瞬间全白,被满头的油灰衬得更加肮脏,竟然连个人形都算不上了!
“你······你做了什么!”唐景恒反应过来,厉声问道。但是哪怕两个侍卫上前将老者狠狠撞向墙壁,他也只是状若癫狂地大笑,并没有理睬唐景恒半分。
“······俯魂咒。”晋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老者疯狂的笑声像是被人生生掐断了一样,他低下头,眼睛往上翻着打量晋风,眼角微微抽动。片刻以后,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声音嘶哑:“你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懂得这个!如此看来,那个蒙德国的太子,倒真是草包一样废物!”
“你!”当着心爱姑娘的面被一个阶下囚这样羞辱,任是谁也受不了的,唐景恒当即目眦欲裂,重重一掌击到桌子上,立刻将厚实的桌面拍得迸出蛛网般的裂痕。
晋风却是一惊!他只想着应了唐景恒的要求,让他不要泄漏自己的身份,可是竟然忘了,这个老头子既然有本事有胆量行刺唐景恒,必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他猛地扭头望向余南南,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升腾起来。
不过晋风还是松了一口气。余南南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先是望向了脸涨得通红的唐景恒,然后才僵僵地将视线转向晋风。看她的眼神只有吃惊,没有对晋风的谴责和恼怒,晋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从这老者的语气来看,他只知道唐景恒的身份,并不认识自己。
晋风定定神,收起眼中泄漏出的慌张,重新望向已经萎缩地跟骷髅一般的老者:“你搞什么鬼!”
“赶紧给她解开!”被狠狠扫了面子的唐景恒也随声附和,
老者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嗤笑几声,没有吐出半个字。一旁的侍卫察言观色,立刻上前,准备伸手揪起他,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让他开口。
“--住手!”
侍卫愣愣地停下手,有些惶恐地回头。不只是他,除了老者,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了声音的来源--晋风。
晋风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头,动作中隐忍着愤怒,却又碍于什么不能发作。他缓缓开口:“俯魂咒,魂咒中最的一种。它以施咒人本身的寿命为代价,作用就是施咒人不能离开受咒人超过一丈。而且,俯魂咒还将两个人的痛感、身体的状态和生命连接到一起。”
余南南睫毛轻颤了几下,她明白晋风的意思了。
可是,晋风接着解释道:“也就是说,现在你动他,”他厌恶地扫了老者一眼,“就是动余南南。除非······”
老者得意洋洋地昂起头来,伸手挠了挠脖子上已经结块的灰痂,轻蔑的视线投到了余南南身上,似乎是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除非,这小妞能解开我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