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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又扫视了一圈人道:“不愿的我便只能一分银子都不给,去了知府衙门之中逼你等吐出当年吞下去的银子了,譬如族长譬如五爷!”
如此一威胁哪里还有不愿之人。
佘笙见着人人都上前拿了银子在分家纸上签了名,头上的疼意少了好些。
佘老夫人不禁对着佘笙有了些敬意与惧意,喏喏着道:“坊主,实际在茶坊之中传你与顾相爷不好的名声是我所传的。”
“佘老夫人此事你莫要多言,我知晓你传了一半,还有一半是那不要脸皮子之人传得。”说着佘笙看向了顾府。
她怕的是这里头有佘开行与太子之人监视着。
佘老夫人道着:“早知你有这本事应当早就让你回来才是,怪不得老太爷临终之时一直念叨着你与佘锦呢,此法子甚好。
只是如同你七嫂子这般嫁过来死了夫君的公公的,只余下一婆母出了家,你每月给的这些月例银子怕是不够。”
“婶婶不必担忧,我在娘家之时也管过铺子,特地来向着笙妹妹讨要间挣小钱好管些的铺子的。”
佘笙看向来人年纪倒是要比自己小些,便道:“也好,不过若是亏空的厉害也是要离了府去的。”
“笙妹妹这是小瞧你七嫂子我了,当年我未嫁进来时,你那五娘还要我做那安吉的茶坊管事,只可惜我志在此我父母兄弟不愿。”
“既是五娘看中之人,不如就跟在我身旁可好?”佘笙又细细打量这七嫂子的面容,端的是有天庭饱满大额头,圆润有福相之人。
佘七嫂子名叫王燕云,原是那安吉处一染坊的千金,家世虽不比佘家可也要比一般的农家好上些许。
“那如此就要多谢东家了!”王燕云福身行着礼道。
王燕云话毕,便有一个小姑娘上了佘笙跟前道:“笙姑娘,我倒是有个疑惑,这若是姑娘管了铺子到了嫁人之时岂不是要将铺子也一道随着嫁过去?若是不随着嫁岂不是都尽数白干了去?”
王燕云见佘笙听着称呼疑惑,便道:“这位是佘老太爷最小的千金,我等还要叫她一声姑姑呢,如今也有个十三岁了。”
“既是如此,姑娘家管的铺子便做了姑娘家里的嫁妆,只是往后的盈余也要二八分。
不过是本家二,出嫁的姑娘得八,往后不得再用府中的银子。”佘笙怕的是佘家姑娘出嫁后与佘五媳妇一般回来本家打秋风。
“多谢笙姑娘。”那佘家的小姑姑兴致冲冲地去了一处账房先生那头要着铺子。
佘老夫人言道:“佘坊主,有一事,那佘五家这些许孩子呢,还有族长一家尽数靠着佘家过活,若是他离了佘家还算是哪门子的族长?”
“族长待我出言不逊又下毒,自是不配再做族长之位,在族长选个命好些的为族长罢。
至于佘五爷家中统共十五人,便有三百两银子,加之他往日里吞下去还未去用掉的银子也有个千两银,何必我等去为他烦忧。”
佘笙瞧着那佘五爷至今都冥顽不灵,那看自己的眸子像是要杀人一般,哪里还会再去理会他。
便有就算他有心悔过她依旧也不会去理会他。
一个靠着姨娘打秋风的男子的心必定是烂黑透了的。
哪里还能将佘家的产业铺子交于他呢。
且她需要杀鸡儆猴一番,这佘五爷自个儿撞上来的,也怨不得她。
“可那些稚童无辜呐,毕竟都是佘家血脉。”佘老夫人双手合十地道着。
王燕云说道:“婶婶,有些话我本也不该说,虽我夫君死了可我也是佘王氏姓佘的。
我听入了佛门的婆母言相公会如此早死便是当年她做了恶事要给着佘锦与她爹爹出门,害得她等差点归不了故里。
当年佘锦父女未做得恶事佘家便要赶他们出去,如今这五叔也是咎由自取,至于这些个孩子既当年锦妹子五岁,东家十三岁都能相依为命地活下来。怎得到了五叔的这些儿孙们就不行了?”
佘笙听了王燕云这话不由得对她生了些好感出来。
她这般年纪轻轻得未想过分家离府改嫁去,倒是个有情义之人。
否则这婆母已入了空门旁的房内的人哪里还管得了她,换做旁人早已改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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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佘家归了茶庄之中已是夜深,半月也是明亮。
武大娘早早得与银铃儿一道备好了房屋。
佘笙的宅院多有二楼,可茶庄之中却只有一楼,与她而言颇有些不惯。
“坊主,这里乃是庄子里头顶顶安静之地,这外头也有不少小厮巡夜,您大可放心。”
“好,芳儿将药去取来,武大娘你下去休憩便是。”
“是。”
佘笙推着轮椅入了里头,烛火通明间,她见着顾延在她的床头拿着本书阅着。
“你怎得来了?”
“给你推拿,你原先还说我看些连进士都中不了之诗,你自个儿怎得在床边上备着这些杂书?”顾延颇有兴致地翻着书籍道着。
佘笙推着轮椅近了些言道:“这些书皆乃佘锦的,在笙园之时我瞧着她夜里头不睡皆看着这些书,便收罗来放在了床头,许是银铃儿当做是我日常所看之书拿来了罢!”
顾延放下书言道:“今儿个在佘府你如此做就不怕这些人将你的铺子弄烂了去,让你白白亏了这些银子?”
“银子定是不会亏的。”
“那你也不怕往后这些人待生意好了再来寻你的麻烦?”顾延见她拧着眉尖,便过去帮她按着眼角两边。
这使得佘笙觉着头好而些许,道着:“怎得还敢来寻我的麻烦,我必定会让他们知晓如若不互帮互助着,谁都无好果子吃。”
“你倒是让旁人互帮互助着,你自个儿呢?”顾延言道。
“你又不走,你若是走了我便可寻个身边人儿了。”佘笙看着自己的腿道。
太医都说不上来什么出了何事,可她便是不会走路。
顾延不说什么,只是让她到了床边给她按着穴道,连着银铃儿进来之时遇到顾延差点大喊出声。
可想起小梨与小兰给自己嘱咐这相爷会时不时来小姐闺房之中,让她莫要失了规矩。
她这便才红着脸硬着头皮上前道:“相爷,小姐的药好了。”
“恩,你出去罢,夜里我陪着你小姐便好。”
“是。”银铃儿红着脸退了出去。
这茶庄之中的一隅里有一个小厮对着一个面露着淫光的男子道着:“尤大爷,方才已见到那佘坊主入了房门,稍后她那小婢女也未守在里头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