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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将军本也不愿意和汪非雪有什么接触,汪非煜的提议正好合了他的意。
等到汪将军离开正厅,汪非煜一直堆着的笑脸明显消失了,但至少还算是和颜悦色:“妹妹啊,既然是快要入宫的人了,也就别和下人们挤在一起了。府中有一处空屋,是姐姐以前的乳娘住的地方,她也走了有些年岁了,你就住在那里吧。”
汪非雪低眉顺眼的点头,一副“汪非煜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的模样。
和汪非雪回去的路上,叶思婵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忽然替她觉得悲哀。
她留在将军府,注定是个错误。在这里,她不可能得到平等的对待,家人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汪非雪活了这么久,竟然连饭菜的好坏都分辨不出来。她小心翼翼的在府中做事,就因为镇南王送了一个叶思婵给她当侍女,就引来了被关柴房的惩罚。
现在,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急着把她送进宫里,不想再看见她。而府中对她进宫的唯一改变就是,将一处已故乳娘的屋子给了她住。
连一个乳娘都能有自己的屋子,汪非雪一个二小姐却只能和下人同住,甚至现在也只是捡了乳娘用剩的住处。
若说这偌大的将军府没有一处给二小姐住的地方,叶思婵是绝对不信的。
叶思婵不懂,她这么唯唯诺诺的活着,对于汪非煜那明显没道理的惩罚时,她都不会有一句反抗的话,为什么在汪非煜说要换掉自己的时候,她会那么强烈的维护……
当叶思婵这么问汪非雪的时候,她说:“你是第一个不会因为我的出身而看不起我的人,我自己一个人过惯了,不需要你伺候什么的。你放心,我不会使唤你去替我做什么,我只是希望……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叶思婵没想过会是因为这个理由,对于汪非雪的请求,她没办法去回应,毕竟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汪非雪的身边。
到了汪非煜说的那个空屋时,汪非雪的用品已经被送过来了。
虽然是被胡乱的丢在屋里,但也省的她们再跑一趟。
汪非雪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根本没有叶思婵能帮忙的地方。叶思婵走过去拍拍她的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疼:“你要记住,你才是小姐,这些事不该你来做。”
“没关系的,从小到大,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反倒是你,让你跟了我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小姐,真的是委屈你了。”
在汪非雪看来,叶思婵本来应该在王府里当差,却被送来她这里,当真是委屈了。
这场对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叶思婵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按身份来说,她曾经是堂堂叶家大小姐,如今却沦落到让这样一个庶出的小丫头替她委屈,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汪非雪没有将她当下人看,但这不代表叶思婵还能像之前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等到汪非雪收拾完,已经到了饭点,她和汪非雪却等不来送晚饭的人。
因为汪非雪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像汪非煜那样,能和汪将军一同吃饭。之前她都是和下人们一起吃,自从关在柴房里,一日三餐也都有人送来。
搬来这里,应该也是有人送饭来的。
汪非雪自己也有些饿,起身对叶思婵道:“可能是我搬来这里,他们还不知道吧。思婵,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就算是没有人送过来,厨房里总归是会留一份给她的。
叶思婵拦住她,语气平淡却有着不容反对的笃定:“我去。”
汪非雪虽说是刚搬来这个屋子,但从有下人把她的用品搬过来就可以看出,府里的人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至于不给汪非雪晚饭,可能是汪非煜的主意。
叶思婵知道她今天说的话会让汪非煜怀恨在心,但她没想到这个大小姐报复的这么快。
出了柴房后,叶思婵问了一个侍女,便找到了去厨房的路。
还没走到厨房,就已经能闻到阵阵饭香。叶思婵找到管事的厨子,问道:“二小姐的饭食在哪儿?”
谁知那厨子看都没看叶思婵:“二小姐?真不巧,今天的饭烧完了,正好少了她那一份。你赶紧走走走,别耽误我烧菜。”
看他这样,叶思婵大概也猜的出来是什么情况。
汪非雪能让汪非煜随便欺负,可这不代表她也这样。
她叶思婵可不是什么会善罢甘休的主,今天这顿饭,她吃定了!
“你只不过是一个掌勺的厨子,竟敢少做二小姐的饭食,你可想过后果?”叶思婵虽然一身侍女装束,但她那一双灵动的眼里,写满了不妥协。
被她这么一说,厨子愣了愣,明显是没想到那么远。可想起自己身后是有大小姐罩着的,就越发不把叶思婵的威胁放在眼里。
“那又如何?不过一个庶出的小姐,老爷肯把她留在府里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再说了,下个月就是老爷的五十大寿,我们这边忙里忙外的没准备她的饭食又怎么了?”
五十大寿?好嘛,看来这汪将军连自己的寿辰都不打算让汪非雪参加。
叶思婵看他如此嚣张,倒也不再直言要拿回汪非雪的饭食,反而苦恼道:“看来是我错怪大厨你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家小姐身子骨本就弱,这眼看着就要进宫了,要是饿出个好歹来,谁来担待呀?”
“这……”厨子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胆小怕事,转身挑了两样菜,装在叶思婵带来的食盒里,塞给她道,“喏,拿了就赶紧走。”
叶思婵看了看,这些菜里的油都冷掉了,不知是放了几天的剩菜,估计是厨房留着喂将军府内的牲畜的,可如今这厨子居然把这种东西拿给她?
汪非雪分不清饭菜的好坏,她叶思婵可不傻。
见叶思婵还不走,厨子也没了耐性:“怎么?还嫌少啊?你可给我放机灵点儿,你家小姐只不过是庶出,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不成?”
叶思婵这边的动静引来其他厨子的围观,纷纷对着她指指点点,嘲笑、讥讽,应有尽有。
“不敢不敢,我这就走。”叶思婵却一改常态,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厨房内又是一片哄笑,似乎谁都没在意这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