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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叶思婵的,是孑双肯定的点头。叶思婵满意一笑,抬手掀开孑双的面巾,入眼的却是一张她见了许多次的脸。
“你……”叶思婵的手里还抓着孑双用来蒙面的面巾,人却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脑补过无数张脸,多么丑陋、恶心、不堪入目的脸她都做了心理准备,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看到的是这张脸!
这分明是东徽皇那张脸!开什么玩笑?孑双就是东徽皇?
“主人不是一直好奇属下的长相吗?如今见到了,怎么是这副反应?难道属下生的很丑吗?”孑双似乎早就知道叶思婵想要看什么,在叶思婵掀开面巾时,他连一丝的抗拒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故意的?
叶思婵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道:“你好好一个皇上,怎么会想着要去做暗卫?”
“那你呢?你又如何?你好好一个曜沥朝大将军之女,怎么会跑到这里当起了侍女?”孑双不答反问,却让叶思婵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果一切还没变,她现在应该是孑双的妃子吧?
可叶家被灭门已成事实,她从曜沥朝被追杀,直至遇到封云祎,背负着满门仇恨的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叶思婵了。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思婵问道。
“你也听说了吧,东徽朝的东徽皇命不久矣。”孑双低头,自嘲的笑了,“这是真的。”
“什么?”叶思婵吃惊,“可你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不是短命的模样啊!”
孑双长叹一声:“是国师,他出手帮我,我才有现在的精神。原本我打算永不露面,我的寿命已经不多了,正如我上次说的那样,不想让你记住我的脸,日后徒增伤感。”
“为什么现在又愿意给我看了呢?是不是找到治病的方法了?”
“算是吧,至少我不用这么快就离开。”孑双自己也不清楚第二次续命能拖多久,但按封云祎的说法,估计一年都不到。
不知为何,叶思婵觉得孑双背负了一身的悲伤,他虽然没有说,但这悲伤已经凝实的让她都有所触动。
他还这么年轻啊……叶思婵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还剩多久的寿命之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继续生活下去。
慢着,既然孑双就是东徽皇,那么拒绝徭修竹请旨赐婚的也是他了?
“你为什么不同意徭修竹的请求?真的是因为我身为侍女,入不了你的眼?”叶思婵皱眉不悦道。
“自然不是,你是我认定的主人,怎么会入不了我的眼?”孑双说这话时,语气是明显的宠溺,这让叶思婵有些许的不自在。
孑双却丝毫不在意,自从五年前他被告知没几天好活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沉下去了。五年来,虽然封云祎为他续了五年的命,可他何尝有一天真正享受过?
现在不同,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哪怕他明天就会死去,他也想要对她寸步不离。
五年前,封云祎对他的诊断,其实是中毒。虽然对外都说是他病入膏肓,但他和封云祎知道,他是被人下了毒。
而毒的来源,是他宫殿里的一尊金莲雕塑,而它的来历,却始终追查不到。
整整三年,每一天里,孑双都在不知不觉中吸入了毒气,毒素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积累,直到爆发的那一天。
封云祎不问政事,自然也没怎么见过孑双,若他在这三年里见过孑双哪怕一面,也能看出孑双的不对劲。
给孑双续命的决定,虽然有出于稳固朝纲的考虑,但更多的还是封云祎觉得自己有些失职,心虚罢了。
叶思婵不知道孑双经历了什么,但她感觉的出,孑双对她很好。
“算了,之前的事,我也不多问了。只是你这样总是跟在我的身边,宫里的事务怎么办?你身为一个皇帝,应该是政务繁忙才对吧?”叶思婵道,“我听说单尚书权倾朝野,你这样放手是不是不太好?”
孑双冷哼一声:“你也说是我放手了,若我哪天看他不爽了,再收回来不就行了?”
叶思婵默不作声,权利放出去容易,收回来却难如登天。不过,若东徽皇是孑双的话,她倒是真的不担心。
按照孑双的行事方式,若单尚书“不听话”,下场只有一个:死。
希望他是个识相的人吧。
“眼下有个比较棘手的事,我需要出个远门,不然我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我的身份。”孑双忽然抓住叶思婵的肩膀,“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孑双所说的事,不可能是作为暗卫的身份,毕竟他只听命于叶思婵。也就是说,孑双说的出远门,是朝堂之上的事。
“出什么事了?竟然需要你堂堂东徽皇亲自去处理?”叶思婵好奇道。
“东城闹了瘟疫,已经开始往凡城蔓延了。太医们束手无蹙,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你?我看是你带着封云祎去吧?”叶思婵轻笑,对于瘟疫,他一个东徽皇又能怎么办?若是封云祎的话,说不定还能治。
“咳,有区别吗?”孑双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我打算把你带去,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孑双这么说,其实是担心叶思婵不愿意同去,谁知叶思婵答应的很爽快:“好,我跟你一起去。”
片刻,叶思婵问道:“你还会带谁去?”
东城瘟疫可不是小事,孑双身为皇上都被惊动了,同去的大臣一定不少。
“汪、楚两位将军,叶丞相,户部侍郎,单尚书和太医院首席太医。”
叶思婵一听,还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啊!
带户部侍郎去,叶思婵倒是能理解。
带将军去,瘟疫爆发,百姓恐有暴动,需要武力镇压,控制局面。
带太医去,应该是向封云祎学习。
可是叶丞相和单尚书去……是为了什么?
孑双勾唇一笑:“我养着这一帮大臣,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吃空朝廷的,总得拿出来用用不是?”
“什么时候出发?”叶思婵问道。
“瘟疫刻不容缓,明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