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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呆症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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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衣着整洁,面相也慈详,眉眼透出真诚的喜悦。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碰瓷骗子。所以,席昔态度良好,温和的再次提醒:“老人家,我叫席昔。”

    “洗洗?对对,你小时候呀,最骄气了,都三岁了还尿床。夫人说这事太糗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懂。素素小姐虽然小,到底是千金小姐嘛。怕传出去,流言对小姐不利。我呢,就每天第一个起床去帮你换尿布,悄悄拿出洗了……”回忆起往事,老妇眼神焕出别样的光彩。

    “呃?”席昔平白无故听了一桩千金小姐的幼年糗闻。反正据老妇絮絮叨叨的描叙,席昔本能觉得不是自己。她才不会三岁还尿床呢。

    “……素素小姐从小就最可爱漂亮,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就是老太爷,也最疼你和大少爷了……啊,说起来,大少爷也变了模样吧?”

    席昔被动听着老妇追忆当年在某个豪门大户服侍少爷小姐的往事。知道有个老太爷,有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等等?这,谁家呀?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沿用这老一套?

    “老人家,素素小姐的家在哪里呀?”席昔不再辩白,换了种方式。

    “家?”老妇停止碎碎念,老眼茫然看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四周,终于松开拽紧席昔的手,喃喃:“家,在哪?”

    席昔没有趁机逃开,她好心关切:“你,不记得了?”

    “让我想想。”老妇指指街两边,自言自语:“好像是这边?不对不对。没有这个灯柱子?这边?也不对,没有这堵墙……”

    越想她越表情惶恐扭曲,转着圈:“家,家在哪里呢?我怎么不记得了?”说着敲击自己的头,很是痛苦。

    “别这样。”席昔拦住她,安抚道:“老人家。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俗话说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街上闷热,我们去那里冷饮店吹吹空调慢慢想,好不好?”

    “……哦。”老妇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听话拉着她:“素素小姐,对不起,我不该忘记的。”

    “没关纱,这不是什么要紧事。来来,这边来。”

    席昔半哄半劝把老妇带到旁边不远的冷饮店,自己舍不得花钱点冷饮,却为老妇点了杯不加冰的鲜果汁。

    “嗯,好喝!”她吸了一口,老脸天真的展颜笑了。

    席昔脸上堆着亲切笑容,附合:“对吧。这里很凉快吧?还有好喝的果汁哦。”

    “对。”

    近距离冷静观察,席昔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自称顾妈的,很可能得了老年痴呆症。估计是出门散步,不知怎么就走远了。然后迷路找不回去了。

    也不知她到底走失多久了,家人一定很着急吧?

    席昔再次过细的打量她。

    希望她身上有什么可以联络家人的线索。

    “哎呀,果汁溅到衣服上了,我帮你擦。”借着擦果汁的机会,席昔顺手就快速搜了下她全身。

    没有手机,没有走失牌,也没有纸条什么的。

    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

    席昔撑着下巴发愁了。

    冷饮店外,有三四个穿着某院制服的男女神色着急,眼神四瞟的走过。看起来在寻找什么。

    滨海市最高档的疗养院。

    院长在长长走廊行色匆匆,身边跟着一群属下。

    “你们怎么做事的?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见说就不见了?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手下惶恐:“已经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

    “多少?”

    “加上保安和护士,大约有十来个,分散四个方向……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会把她找回来了。”

    “如果顺利?”院长狠狠瞪一眼手下:“如果不顺利呢?人海茫茫,就靠十来个人瞎转?我告诉你们,一天之内不把人找回来,你们,包括我,都得卷铺盖滚蛋。”

    这话,绝对不是院长夸大其词,也不是他在吓唬谁。是真的!他们是家私人性质的疗养院,最高档高专业最顶级的存在。

    薪水高,福利好,环境优,客户壕。但却是私人创办。惹怒大老板生气,随时都可能被开除,还没地说理去。而偏偏,今天无意中走出院门,迟迟不归的某个客户正是大老板最亲近的人之一。

    愁云惨雾瞬间笼罩这群人上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院长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了。

    心烦意乱的院长眉头皱的死紧,往外掏手机时,已经准备破口大骂是哪个不开眼的这时候来打扰。

    “哎呀!”看到来电显示备注明亮亮三字:原老板。他手机差点脱手飞出。

    院长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大概三秒钟,怀着悲壮的心情,咬牙狠心的接了,立马变脸般堆上谄媚的笑:“原老板,你好……”

    电话那头的原老板语气平淡直接:“我来看顾妈。”

    “啊?”院长的手抖了两抖,手机差点又要掉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今天啥日子啊?咋什么事都凑一堆呢?好像原老板平常都是挑双数来,今天明明是单日呀。

    “……原老板,我,我这,这就安,安排。”院长紧张的结巴了。

    本来要挂电话的原老板沉默了保计估计两秒,语气稍稍转冽:“出什么事了?”

    “没,没,没事。”院长抹把额汗,努力让语气跟平时没两样:“请问,原老板,你,现在就过来?”

    “嗯,快到院门了。”

    “啊呀”院长都要瘫软了。

    都快到门口了,这下死定了!

    挂掉手机,院长就抹着汗大声吩咐:“快,快点,所有人,除了值班的,都出去找,半小时之内把人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快去!”

    “是。”

    大家也都听见了,金主老板要来,偏巧还是来看望走失的客户。优渥的饭碗快要砸了!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定要在最短时间把人找回来!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驶向幽静的山腰双向道。这条林荫路通向滨海市最顶级的疗养院。

    窗外绿树不断后倒,间或有野花无序的夹杂其中,点缀的格外有乡村原生态田园自然风光。突然窗外有不少电动车呼啸而过。另有疗养院标志的轿车加大油门擦车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