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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吃饱了没事干,来你这边溜达溜达。”
柳衿嘴角是扬起来的,可脸上却看不出笑意,话音一落就自顾围着这后院转起来。
柳洵此人,脸上亦是不见任何笑意,他的五官同柳衿的有些相像,尤其是那双唇,跟柳衿的看起来同样小巧,只是那小唇放在柳衿脸上是锦上添花越显秀气,而放在柳洵脸上就显得有些凉薄了,尤其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是阴沉。
“你这小院可真不错,曲水环绕,假山亭阁,绿柳浮水,袅袅梵香。”
柳衿忍不住夸起来,转身一挑袖子随手掐了一截柳枝,放到鼻下嗅了嗅,又道:“皇兄的这香都拂到柳枝上了,果然入味啊!”
柳洵幽幽地将身子转过去,看了柳衿一眼,薄唇微微动了动:“转够了就过来坐。”
柳洵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冷,不带任何感情,死死板板的就像是下达命令。
“好啊!”柳衿甜甜地应了一声,朝着院中央的石凳走去。
这石凳石桌做工都极为讲究,雕刻都是出自安凌大家之手,浑圆的石桌周围摆了五张石凳围成一个圆,石桌一侧边缘架着一把古琴,柳洵正对着古琴,掀了掀衣袍坐到了那一处位置的石凳上。
古琴正前方放着一个香炉,此时正燃着香,青烟一缕在琴前环环绕绕,升到半空里便被清风吹得散开,只留下浓浓香气围着琴飘开。
柳衿扫了眼桌上摆的古琴和香炉,她可没这些闲情逸致大半夜在这里弹琴赏月,不由翻了个白眼直接透过那层青烟看向对面坐下的柳洵。
“皇兄好情调啊,弹得了琴,识得了香,还管得了下人。”
“嗯。”柳洵应了一声,旋即面无表情地对上了柳衿的眸子,低声冷冷道:“前两条只是闲时才有的兴致,最后一条就要看是管谁的下人了。”
“呵......”柳衿没想到柳洵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本以为还要跟他绕个弯子费些时间呢,结果他自己把这弯子给直通过去了,不由眼色一沉,轻轻冷笑了一声。
“管我的啊。”来直接的,谁不会?
“嗯。”柳洵又是直接应了一声,抬起手抚到了琴上,轻轻拨了下弦。
柳衿的眉心一蹙,看着柳洵拨了一下琴弦不说话,又拨了一下琴弦还是不说话,这一会一段琴声已经从指下流了出来,可还是不说话……不由目色一沉,出声打断了他。
“赫王还是先别只顾着弹琴了,你家赫王妃从我那带回来的小太监呢?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还在管教。”柳洵弹琴动作未停,伴着琴声冷幽幽地回了柳衿,竟像是唱进去的几个词儿一样,跟琴声竟是合到了一起。
“嗯?”柳衿被气到了......
“三次。”柳洵又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
“之前请了你三次来我这你都没来。”
“所以呢?”
“你先来三次再看看本王那个王妃有没有管教好那小太监吧。”
柳洵的这话音刚落,柳衿突然起了身,伸出一只手直接向桌上的香炉打去,只一瞬功夫,香炉便被打翻,香灰撒了一桌。
“赫王,我也挺没规矩的,不如也叫你那个王妃管教管教?”
“你?不必了。”柳洵面对打翻的香炉竟是面不改色,脸上依旧一片冷意,“父皇自会管教。”
柳衿心尖儿一颤,脸色被憋得黝黑。
这柳洵冷着一张脸都要结冰了,他真以为自己愿意来找他?
“柳洵,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让苏明柔把冀小文抓来不就是想要我来你府上么?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今晚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然后你把冀小文给我放了!”
“先把香炉摆好。”柳洵幽幽地说了一句。
“......”柳衿死死瞪着柳洵并没有动作。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我来吧。”
木头戎走到了柳衿身旁,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肩,将她的火给压了下去。
很快,香炉被重新摆好,撒了一桌的香灰也被擦干净,柳洵面不改色地瞟了眼木头戎,又冷冷开了口:“把香重新点上。”
“香在哪?”
“去香茗楼买。”
“柳洵,你这样是否太咄咄逼人了?”柳衿的脾气最终还是没压住,气呼呼地伸出手重重拍向了石桌,结果“哎哟”了一声,一双白皙的手瞬间被拍的通红,疼地眼泪差点流出来。
“没事吧?怎么石头做的桌子也用手拍?疼不疼?”木头戎眼角抽了抽,看向柳衿的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你拍下试试疼不疼!”柳衿左右手互相揉了揉,还是感觉很疼。
“啪!”一声响,就见木头戎抬起手重重拍了下去。
“不疼啊。”转而一脸无辜地看向柳衿。
柳衿一阵无语,这个呆蠢木头,这是又犯病了?
“本王的桌子疼。”柳洵幽幽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即使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从柳洵的嘴里说出来完全就不能视为开玩笑了。
伴着这句话,只听“啪嗒”一声响,石桌上从木头戎下手拍的位置开始,向一侧裂开了一道缝,几乎是眨眼功夫裂缝就从一头延续到了另一头!
柳衿惊得张大了嘴,这……这呆蠢木头这是把柳洵的宝贝石桌给拍裂了?!
她很想夸他一句干得好是怎么回事?!
原来,柳洵刚刚说的桌子疼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呀……
“本公主的侍卫力气好大啊,呵呵呵!”柳衿没有哪一次面对柳洵时像现在这样笑得如此灿烂,可还没灿烂够呢,柳洵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简直让她想派木头戎把这石桌给掀了!
“今晚先谈谈赔桌子的事,小太监的事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谁要再来你这破王府啊!”柳衿一激动竟然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忙挺了挺背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今晚必须把人放了!”
“来三次,一天一次。”柳洵又开始像下达命令般冲着柳衿要求起来。
“还真是一直咄咄逼人,不知悔改。”柳衿冷哼了哼。
“不知悔改这词儿是用在这里吗?”木头戎极不合时宜地插嘴了一句。
“……”
又开始了!又开始拆她台了!
柳衿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