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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一周的光阴又一晃而过。我每日依旧是上课,吃饭,睡觉,准备即将到来的古文大赛。
排演诗朗诵倒耗费不了我多少的时间。原来在中学时担任过学校的播音员,又参加了N多次演讲比赛,功力尚存。只需要挑选一个合适的配乐即可。
睡前的卧谈会上照例同方波聊聊她的骑士、我的那一位。两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小女生天天过得快快乐乐。
最近,听说话剧《雷雨》正在市剧院演出。钟雨泽知道我一直很想去看看这出曹禺先生的名剧,便趁了这个机会,约好周六去看下午场。
尚不到约定的时间,却接到钟雨泽的电话,话语中满满的歉意:“小荷,我妈妈今天忽然不舒服,住院了。我得照顾她,走不开了。要不,你让方波陪你去看话剧吧。”
“阿姨住院了,要紧吗?看戏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刻。阿姨在哪里住院,我去看看她。”我关切地问道。
他迟疑,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半天似乎想通了,笑道:“也好!”
我按他告诉我的医院和科室,一路找了过去,手里还捧了一束红色的康乃馨。
走到护士站,却发现忘了问是哪间病室了。恰好看到一名护士端了治疗盘出来,便赶忙询问今天有没有新来住院的病人,她住在哪里?
护士在住院一览表上看了看,道:“今天来的只有一个叫肖子珏的患者,住在VIP房间,你去看看是不是。”说完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就转身去忙了。
待走到VIP病室门口举手欲敲门时,门却突然开了。一人手里拎了一个暖水瓶出来。抬眼一看,原来是钟雨泽。他也看见了我,惊喜道:“你真来了!”
我忙压低声音问道:“阿姨怎么样了?要紧吗?”
他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也不去打水,仍旧拎了暖水瓶,转身领我进屋。
只见屋内布置的清新优雅,一点都不像传统意义上的病房。病床靠窗摆放着,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柔柔地洒在病床上。一个中年妇人背后垫了厚厚的靠垫,半倚在床上。那就是钟雨泽的母亲了。
“妈,小荷来了。”钟雨泽笑道。
“呀,是小荷呀!”钟母说着,便要起身。
我见状,忙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她的手,含笑道“阿姨,快躺着别动,您需要休息。”
“雨泽,快把花接过去。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还买了这么漂亮的花,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这个老太婆可很久没有收到过花喽。”语气中很是欢喜,却被我听出一丝忧伤的气息。
“阿姨,你一点都不老,跟我小时候见到的您一模一样。”我真心诚意道。
她的容颜跟我小时候印象中的确并无多大改变。除了发型稍显沧桑之外,脸上的肌肤竟依然水嫩洁白,只有微笑时眼角才浮现出几丝浅浅的笑纹。这么多年保养的真好!
钟母笑道:“女孩子就是会说话。我这一辈子都想生个姑娘呢。”
钟雨泽已经拿来了一只敞口玻璃花瓶,我将手中的花一朵朵插入瓶子,摆出一个好看的形状。
钟母看了笑着道:“小荷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孩子。”
我微微笑笑,回应她对我的称赞。
“来,坐这儿。”她指着床边一个离她最近的椅子对我亲切的说。
我回头看看钟雨泽,他对我微微一笑,也示意我坐过去。嘴里却假意埋怨道:“妈,你怎么那么偏心,小荷一来,我这个儿子就靠边站了。”
“你瞧瞧这孩子让我惯得。”钟母亦假意严厉道:“你也坐下,就坐小荷旁边那个椅子。”
钟雨泽爽朗的笑一声,挨着我坐了。
钟母又道:“听雨泽说你们俩在一起了,我高兴的什么似的。想着什么时候请你到家里去吃顿便饭,见见面,好好聊一聊。没想到却在医院见了。”
“雨泽,都是你,这么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应该让小荷担心的。”钟母轻轻埋怨着儿子。
我忙道:“来看看您是应该的。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啊?”
“好多了,不碍事的。”说完用手抚了抚前额落下的一缕卷发。
钟母又用柔柔的声音关切地问道:“你父母身体可好?我记得你还有爷爷奶奶,他们怎么样啊?”
“我爷爷已经离世了,其他人都还好。”
钟母叹气道:“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人生不过白驹过隙一般,世人都要走这一步。你不必太伤心。”
我敛容点头。
“妈,你还记得小荷家门口的那株桃树吗?”钟雨泽见状,忙岔开话题。
钟母会意,微笑道:“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那个春天你都绕着小荷家的那棵桃树玩。回来还问我:桃花仙子是不是不爱说话?我还奇怪:这孩子,你在哪见到桃花仙子了?你说桃花树下坐着的那个女孩子头上身上落满了桃花花瓣,就像一个桃花仙子。可惜不太同你讲话。”
听母亲提起这些陈年旧事,钟雨泽倒有些扭捏起来,脸红红的,喊一声:“妈!”
我也忆起旧年骑竹马弄青梅的黄口小儿,不禁看着他,吃吃一笑。
钟雨泽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握了母亲的手,有些撒娇道:“那些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看来在母亲面前,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钟母见状笑道:“好好好,不提了。”
眼光重又望着我,郑重其事道:“小荷,我这个儿子是个死心眼。他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当妈的看的是一清二楚,追他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可他的心全在你身上。他从小就喜欢你,你答应了他的心意,他都高兴疯了,回家呵呵傻笑了好几天。”
钟雨泽的脸更红了。
钟母拉过我的手,放在钟雨泽的手中,“希望你们俩能一直开开心心,相伴着走下去。”
我看钟雨泽一眼,谁想他正情意深沉地望着我。我脸一红,忙低下了头。
正巧医生过来查房,我便告辞。张母道:“等过两天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你就来家里做客。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微笑着感谢,嘱咐“阿姨多休息。”
钟雨泽送我出门,他看看我,我看看他,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对我的情意在他母亲的口里是这么的简单明了,可笑我还反复猜测他。倒有些愁肠婉转的歉意萦绕于心。
他牵着我的手进了电梯。电梯内竟空无一人。他忽然双手抵住电梯壁,将我圈进他的怀抱之中。我面红耳赤,心跳得声音我自己都能听得到。他俯身一寸寸靠近,我知他要做些什么,不禁闭上了眼睛。心里想他也太大胆了。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母亲都认准你是儿媳妇了。”
他的气息如丝丝微风吹进我的耳朵,酥酥痒痒麻麻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却不见他有进一步动作。
再睁开眼,却见他与我并排站着,俏皮的望着我笑。我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羞红了脸。
电梯门开了。一个老太太颤巍巍走了进来。她看着我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七零八落的牙道:“这姑娘脸色真好看!”我满脸黑线。钟雨泽在旁笑得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