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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乌眼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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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将这几日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说到我用牙咬破了刀口给雨泽解毒,他赶忙拉过我的手腕,腕间的锦带血迹斑斑,看得他眉头紧锁。

    他轻轻一层一层打开,露出尚未痊愈的伤口。他对着月光看看,忧道:“芰荷,伤口看着不好,又红又肿的,需要重新包扎。”说完便站起身来,还不忘迁怒地瞪雨泽一眼,转身去屋里取药酒和干净的锦带。

    钟雨泽忙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伤口,心疼道:“小荷,都是我连累了你,让你为我受苦了。现在还疼吗?”

    我笑笑,冲他摇摇头:“一点都不疼。”

    说话间上官已经捧了一个托盘从屋内出来,重新将我的手拿到自己面前,放在桌上。

    他将伤口用药酒细细涂抹了一遍,酒精沿着伤口渗入肌肤之中,又灼又痛的感觉让我差点痛出声来,看看上官紧锁的眉头和钟雨泽内疚无比的眼神,我努力将负痛惨叫声吞下了肚子。

    上官用锦带将伤口一层层细心地裹好,审视一遍道:“这次包得比较好,比上次有经验,上次你头上的那个伤口被我包得乱七八糟的。”

    我摸摸额头,想起那日满头鲜血,昏睡了几日,全仗着上官照顾。心怀感激道:“谢谢你,上官,每次都要麻烦你照顾我!”

    钟雨泽面色苍白道:“小荷,他照顾你多少次了?你到底认识他多久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凭什么照顾你?”一双深潭般的眼向上官投去嫉妒怨恨的目光,似要一时三刻将他拖进去淹溺其中。

    我小声纠正道:“我们分手了,你是前男友。”

    上官毫不示弱,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讥讽道:“凭什么?你若将她照顾得好,怎么会变成了前男友?她将一颗心都给了你,你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她又是那般内向之人,不愿向人诉说,只会自己苦着痛着,我不照顾她行吗?”

    他们俩今天斗嘴倒是斗得很欢快。

    刚刚谋面,夙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一言不合就开启乌眼鸡模式,今晚还怎么过?

    虽然能感觉到两人对我的情义,但身陷其中,也不知该去劝谁,又该怨谁做得不对,我惶惶然如坐针毡,倍感难受,忙冲着廊下喊道:“灵修啊,茶沏好了吗?”

    那丫头远远答应一声,忙将托盘上的茶壶茶杯端了出来。这丫头,她倒会置身事外!原来她早已沏好了茶,只是不端过来,远远地躲在廊下。

    她听闻我唤,不敢再耽搁,忙走上前来,利索给每个人斟上了一杯茶,又特别善解人意道:“公子,小姐,你们肯定饿了,我去做点饭去。”又急急忙忙躲进了厨房。

    两位公子见有人来,不好当着灵修的面失了风度,各自压抑了自己的情绪,都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默默喝茶。

    钟雨泽喝一口茶,面上一笑,突然客气异常地对上官道:“上官白华,等到明天救出我的母亲,我和小荷就要回人间了。小荷已经答应我了,我们回去要重新来过,以后还要结婚生子,今天借此机会,我衷心感谢你对小荷的照顾!”一边将长臂一伸,毫不客气地揽过我的肩。

    我挣扎了一下,被他紧紧按在凳子上不能动弹。

    天哪,钟雨泽什么时候也学会蒙人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这些事情?

    上官正低头喝茶,闻听此言,猛地抬起头来,茶杯“啪”地一声自手中滑落,他一双眼死死盯住我,眼中惊愕绝望痛苦孤独一一飘过,他颤着声不可置信地问道:“芰荷,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回去吗?你改变主意,不愿再待在这里了吗?你厌烦了我了吗?”

    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实在不知怎样回答才不会伤他的心。但扪心自问,我能在这迷离境中待一辈子吗,我真得可以自私到舍弃自己在人间的生命,让父母姐妹家人们伤心欲绝吗?

    我眼中含了一汪秋水,努力平静道:“上官,我曾经说过,人间有七苦,生、离、死、别、怨憎会、恨离别、求不得。可看看这里,不管是妖界,还是冥界,还是这四不管的迷离境,哪里没有这七苦?人生一世,总要跟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上官听我说出这话来,一双眼似被抽去了魂魄,瞬间失了光彩,头颓然地垂下,浑身似跌入苦寒之地一般,微微有些颤抖。

    看他这样难受,我心中痛了痛,不知怎的,口中又蹦出一句:“虽说如此,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呢!”

    “什么?”钟雨泽和上官紧盯着我的脸,异口同声道。

    上官似乎又活了过来,有了些生气。

    “你不打算跟我回去吗?”钟雨泽失声叫道。

    我心中又痛了痛,口中有些干涩起来,“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上官口中喃喃重复道:“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忽然,似鼓了很大的勇气,用他深情款款的眼盯紧我道:“芰荷,你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爱过我?”

    我听完一惊,上官一贯含蓄的谦谦君子怎么变得这样直截了当?

    刚刚放在嘴边的茶杯突然翻倒,一杯茶全泼在了手上。我“哎哟”一声,手上还是被烫出一片红印。

    上官一惊,忙取出锦帕,拉过我的手细细擦了。“芰荷,快让我看看,烫着了吗?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当心!”

    “还是?”钟雨泽瞪着上官,愤愤道。一股热辣的醋意迎面扑来,酸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吭哧了半天,实在不知在此种情况下如何自处,看看上官眼中的柔情似水,看看钟雨泽眼中的热情似火,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去厨房帮灵修做饭。”飞也似地逃开了。

    灵修见我进厨房,惊诧道:“小姐,你怎么进来了?你不在那里守着,就不怕他们两位公子打起来吗?”说完冲我吐一下舌头,做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