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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赶在雨哥之前,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用左臂箍在我的脖子,将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我的脖颈间,恶狠狠对着近在咫尺钟雨泽喊道:“不准过来!你,就站在那里,不准过来!想要她活着,就不要动!我看谁敢过来!”
钟雨泽只得刹住了脚步,眼中写满了恐惧,“你不要伤她!我就站在这里。你不要伤害她!”
迫于形势,他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那男人眼见的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又拖着我往上官白华处走去,愤怒道:“你个臭娘们,让地上那个男人放开她!快点!说话!”
见我执拗不语,便将我脖上的围巾扯下来,把匕首薄而锋利的白刃贴在我颈部的皮肤上,吼道:“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他怒吼着,似一头野兽,将白刃再贴紧一些,我只觉得脖颈上微微一凉,又微微一痛,似乎有什么粘而腥的液体在缓缓流下。
地上与那女人打斗的上官见状,一下急红了眼,他终于一翻身,从那女子口袋中抢到了枪,右手握了,抵住那女人的脑袋,红着眼吼道:“你放开芰荷,否则我就开枪了!”
那被顶住脑袋的女人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爆发出一阵狂笑:“你开枪啊,开啊,你不敢吧?不是人人都敢杀人的!”说完又爆发出一股充满嘲讽的大笑。
上官白华眼中喷着火,啪地一声,咬着牙扣了扳机,原来只是把空枪!
那女人笑得更肆无忌惮,“你倒是个有种的,可惜是把空枪!赶快放开我!”
那男人拖着我又往前走几步,站在上官面前几米远的地方,也红了眼叫嚣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没看见她脖子上的血吗?只要我再稍稍使一点劲,这把匕首就会割断她的喉咙。
不要逼着我杀她!杀人让我觉得恶心。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又是房子,又是车子,又是女人,怎么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这世道真他妈不公平!我找口饭吃,你们也他妈来阻拦!如果你再不放开我的女人,我就不客气了!听见没有,我可真要捅下去了!”
上官白华恼怒地将手中的枪扔掉,又极不甘心地将那女人松开。
钟雨泽伺机走近两步,又被那男人看见,“你!站着不许动!想让你老婆孩子死,你就走过来!”
钟雨泽满脸焦灼,只能站在原地。
那女人揉一揉被拘痛的脖颈,恨得咬牙切齿:“你小子还真他妈狠,还真敢开枪!幸亏人家说一定要活的,我才没装子弹,要不然,连老娘也得今天交代到这里!跟老娘斗,你还太嫩了些!老娘从十五岁就开始混江湖,哪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她捡了枪,快步走到那男人身边,急促道:“押着这个女人快走,别再耽搁了!”
那男人挟持着我,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道:“你们俩都不许跟过来!否则,一尸两命,你们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再后退两步,终是雪厚路滑,行走缓慢,他将匕首离开了我的脖颈,但仍紧紧握在手中,两人扯着我的两只胳膊,飞速地往前跑。
我脖上的伤尚可,只是腹中越来越痛,渐渐弯下了腰去,再也跑不动了。
那男人抱怨道:“被她这么拖累着,我们怎么跑?你说他们的人会来接应我们,怎么还不见人影?”
那女人道:“再跑几步,跑进那个山口应该就有人了。”
背后忽然有一股凛冽的风掠过。我回头看去,只见上官白华与钟雨泽已然追了上来。
见我此刻被夹在那二人之间,并没有尖刀顶在脖间,上官白华飞起一脚,便向那男人后心踹去。
那男子仆倒在雪地上,又很快爬起身来,口中咒骂着,握着匕首,一刀一刀向上官白华刺去。
钟雨泽冲到我身边,紧锁眉头问道:“小荷,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你是不是刚才摔坏了,肚子疼啊?”
还没说两句话,那女人一个飞腿就向钟雨泽踢来。钟雨泽一个闪身,堪堪错过。被愤怒与仇恨驱使着,挥着拳头便向那女人打去。没想到那女人竟也练过武功,一条腿上踢下踢,将钟雨泽逼得左躲右闪,一时竟将她无法制服。
终于自由了的我捂了肚子,喘着粗气,渐渐地坐倒在了雪地之上,肚子好痛!我的孩子,你怎么样了?!
那边,那男人被上官白华又一拳挥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把匕首却跌落在我的面前。我欲去捡,却一时痛得起不了身。
那男人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了我的面前。手中握了尖刀,一个鲤鱼打挺便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气急败坏,嘴里骂道:“妈妈的,不让老子活,老子也不让你们快活!反正杀一个人也是杀,再杀一个我还赚一条命呢!我现在就杀了这个臭女人!”
我欲躲,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眼看着那道白惨惨的寒光闪着向我劈来,我吓得闭了眼,没想到今天却要命丧此处,只可惜了我的孩子了。妈妈对不起你,没能好好保护你!
耳边有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我睁了眼,却见那把利刃就插在上官白华的胸前!上官不知何时,已然挡在了我的胸前。他被扎穿的月白色的羽绒服上,瞬间就开出了一朵嫣红的花。
“上官,上官!”我哭叫着。
他冲我微微咧一咧嘴,似乎想给我一个笑容,但巨大的疼痛却将他的泪逼了出来。“我……你……孩子……”他再说不出话来,渐渐地仰倒在雪地之上,只有一双眼直勾勾看着我,却慢慢失了神采。
“上官,不要!”我悲嚎一声,将他揽在怀中,满身满手都是他的血。
钟雨泽跑过来,飞起一脚,将那男人踢倒在地。
嫣红的血在雪地上蔓延着,绕着上官与我,在我们身边,开出了一大朵艳丽无比的花,比那满树的红梅还要红,还要艳!
手上的血依旧温热,但上官的身体却渐渐冰凉!我用手狠狠压在他的胸前,希望将那汩汩的血锁在他的体内,可那腥而浓的血一点也不听话,总是从我的手指缝间不断地向外冒啊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