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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草海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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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抱月书斋出来,已经是日暮西斜,看着将要逝去的夕阳,她突然想起,听闻毓流河经过西陵的地方,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草海,她一直很想去看看。今日还有一点时间,明日离开不知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

    “请问大娘,西陵的草海,怎么走啊?”,凤长安随即找个卖菜的大娘问了下。

    “这儿离草海倒也不远,这条街走到头,右转一直走到底便是了,但若姑娘走过去,还是有点远。”,那大娘大量着凤长安小小的身板,觉得走去估计对她确实有点难。

    “我知道了,谢谢大娘。”,凤长安道了谢。

    “您将剩下的菜卖给我吧,正好今天家里没菜。”,凤长安把荷包里剩下的银子给了那大娘。

    “姑娘,这可使不得。”,那大娘也是个老实人,一看凤长安给那么多的银子,推辞道。她哪里看不出来眼前的姑娘是个金贵的人?大户人家小姐怎么可能上街买菜?

    “那就是唐门的新盟主啊?真年轻!”,几个乞丐在旁边讨论,风羲和转头看到一群人打马从前面的路口经过,最前面的马上是一个白衣少年,还未看起容貌,一行人已经走远。

    “大娘,天快黑了,您早点回去吧!”,凤长安听了并未抬头,继续对那大娘说道。

    “谢谢姑娘!”,那大娘看了眼她身后的风羲和说,知道多说也没用。

    “走吧!去看看!”,看凤长安站在那里,连多余的银子都给了人,估计是不打算去了,可看她那很想去的样子,实在不忍她失望。

    “天快黑了,不去也罢。”,凤长安道,想着她又没那么想去了,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我带你去!”,风羲和拦腰抱起凤长安,随后飞身而起,“这样过去,肯定来得及。”。

    凤长安:“……”,刚想说放她下来,他却已经抱着她飞身而起。

    风吹过来,鼻息里全是他身上的薄荷味,倒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如此一想,她就做罢了,她本不是个矫情的人。

    “公子,湖上风大,记得给您女儿带件披风。”,那大娘善意的喊道。

    众侍卫:“……”,他们没看错的话,刚刚王爷在空中,身子明显晃了一下。

    一天之内,王爷被人两次说是小王妃的爹,这种事情……,他们觉得王爷,以后的日子定然很辛苦。

    凤夜和凤辰,笑的嘴角快抽筋了,但也很快提速跟了上去。

    凤长安站在岸边,看着这满眼的绿色,想起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她和羲和划着猪槽船穿梭在泸沽湖的高草间,她任性的要去草海的尽头看看,最后不知道有没有到草海的尽头,她是睡着被羲和背回去的。

    他们到的时候,刚刚好有个老伯准备收工回家了,见凤长安不忍心耽误船夫回家,风羲和便将船买了下来。

    于是,当慕枫他们赶来的时候,看到小王妃站在船头,而他们的战神王爷站在船尾撑船。

    “慕影,那是王爷吗?”,幕枫捅了下呆了的慕影问。

    “应该是!”,慕影也是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在梦游,王爷这是魔障了吧?

    “哈哈,哎呦,笑死我了……”,凤夜,看慕枫和幕影都跟看个傻子一样。

    慕枫:“……”。

    幕影:“……”。

    “凤夜!”,凤辰底喝一声。

    “怎么了嘛!给小姐撑个船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朱雀国女皇都还给小姐倒过茶呢?”,凤夜不满的嘀咕。

    “凤夜,我看你是皮痒了……”,凤辰冷冷的说,这凤夜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什么话都乱说。

    “我……”,凤夜也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秋天的夜幕来的很快,瞬息间天已漆黑,随着船冲进芦苇丛中,那些紧密连着的芦苇便哗哗动了,与此同时,一点亮光自芦苇丛中飞了出来,又一点亮光从芦苇中跑出,然后,便是数不清的荧荧光点飞出,怡人的夜风吹拂而过,脚下是宛若银镜的湖面。

    凤长安独自站在船头,看着那些散发着荧荧绿光的萤火虫萦绕身侧,唇畔渐渐浮起一抹浅淡的笑,轻声道:“它们大概只剩最后几天的生命了吧?”。风羲和站在船尾,看着被萤火虫围着的凤长安,看她仰首望着那些萤火虫的画面,暗想:“这样的景色,也不枉他抗旨一回。”。

    “回去吧!要下雨了!”,凤长安看暮色渐深说。

    “好!”,风羲和也没多问,撑船掉头。

    嘀嗒嘀嗒…….两人刚院子,雨就噼噼啪啪开始下了起来,因躲的及时,倒也没被淋到,风羲和看着院子里不大不小的雨,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凤长安。

    “你怎么知道要下雨?”,风羲和这些年,行军打仗对天气的感觉也算敏锐,但像今天这种急雨,他不认为有人能提前预知。

    “唔嗯,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凤长安俏皮的笑着说。

    “……”,风羲和第一次见如此俏皮的糯米圆子,她笑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好看的酒窝,笑起来像雪后初晴倾泻而下的日光,看着她的笑,他一时竟忘记了等她的答案。

    风羲和看着眼前小小的她,这两天下来,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看她出神和自言自语的样子,让他觉得她是活在另外一个世界,让人捉摸不透。她很像一个人,子不语,那个写《我是你的眼·雀语》的人。

    雨停了,乐乐和龙吟月也回来了,他们在外面吃了东西,也就没用晚膳,乐乐买了很多小玩意,叽叽喳喳对龙吟月说个不停,龙吟月也是第一次见这些小玩意,跟着乐乐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一天下来,凤长安觉得很是疲惫,用完晚膳,也没再给乐乐讲课,给风羲和道了歉,就回屋睡了。她这两天面对风羲和,从身到心的疲惫,平时随性惯了,如今却要处处留心。

    凤长安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风羲和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那是曾经她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觉得再多的艰难和苦涩也值得,如今,她也有了和他站在一起的能力。

    忽然,又想起今日那相士说的话,龙目、凤鸣,那个和她相生相克的人是风羲和吗?

    之前,师父说七星错位,有归一的迹象,难道这就是师父说我命里的那一劫?

    凤长安想到这些,竟睡意全无。她很找师父问明白,但师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八岁之后就很难见到一面。

    风羲和躺在床上,想起今日买的那本游记,随既有起身点灯,翻开书读了起来。

    序言部分,不过洋洋洒洒几百字,竟也精短有趣的将书的内容全部概括了出来,柳吟风不愧是竹林四公子中最有才华的一人。

    翻开,第一篇题为:青狐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