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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青狐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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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世间的一切生灵皆可修炼成仙,而狐自然是其中最易修炼成仙的生灵,可是狐天生顽劣,总是危害天下苍生。于是,佛给狐族降了一个劫,狐每修炼一百年,狐就会多长出一条尾巴,等到有九条尾巴的时候,才能功德圆满成仙。

    可是,这第九条尾巴却是极难修到的,当狐修炼到第八条尾巴时,会得到一个提示,帮助凡人实现一个愿望,凡人的心愿完成后,狐会长出一条新的尾巴,但是从前的尾巴也会脱落一条,仍旧是八尾。

    这看起来是个奇怪的死循环,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修炼到九条尾巴。

    有一只很虔诚的白狐,已经修炼了不知道几千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实现了愿望,但仍然是八条尾巴,它向佛祖抱怨,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修炼得道?佛祖只是笑而不答,它只得继续修炼。

    有一天,他在山中遇到一个小姑娘,她被一群小妖围攻,以它的功力,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地救下了小姑娘,他看那小姑娘长得甚是好看,像件精雕细琢的瓷器,且那姑娘身上有一股灵气。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按照规矩,它帮她实现一个愿望,然后脱落一条尾巴再长出一条新的尾巴,继续它的死循环。

    那小姑娘自然很是欢喜,九尾狐的传说在世上知流传了几千年,而自己何其有幸,竟然遇见了八尾狐,不论多难得愿望都能够实现,觉得很是有趣!

    白狐问:“小姑娘的心愿是什么?”。

    “嗯唔…….”,她一时之间竟回答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于是,白狐变化成一只普通的小狐狸,暂且跟小姑娘……

    在之后的几年里,他跟着小姑娘,到处流浪,他发现小姑娘眼里的世界和他见过的凡人都不一样,她看什么都很美好,遇到一只蚂蚁都觉得有趣,还喜欢跟花鸟鱼虫说话。

    时间久了,小姑娘也发现了他的眼神里除了看透世事的淡然以外,竟然还有些许悲哀。当她得知了这个死循环的秘密之后,竟然对这只神通广大的狐狸产生了怜悯。

    终于,有一天,八尾狐变得很烦躁,他发现自己竟然对小姑娘动了情,便问小姑娘到底有什么愿望。

    小姑娘想了想,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八尾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那么,我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九条尾巴。”。

    白狐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随后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它俯下身,舔了下小姑娘的手,她的手很清凉有淡淡的荷花香。

    于是,白狐狸长出了华丽的第九条尾巴,变成了真正的九尾狐狸。而后尽然变幻成一翩翩少年。

    故事到这里,应该是小姑娘长大后,和少年十分幸福美满的过了一生。但是……

    可惜,造化弄人,那小姑娘,本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偷偷跑到凡间,被色彩缤纷的凡尘吸引,又因白狐动了凡心。

    后来,佛祖发现了,罚他她永世轮回,每一世都为世人而活,却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佛说:待你成佛之日,就是解脱轮回苦果之时。

    青莲每一世人之将死之时,方能想起往事,却从未能了悟成佛。

    在此后的几千年里,那白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每一世都不得好死,却无能为力,只能这样生生世世的守护着她。

    再翻开一页,上面写着:

    你还记得吗?

    以前,我讲这个故事给你时,我们在西湖泛舟,我竟然看到一朵青莲绽放在荷叶下,那朵翠绿的莲花,比起旁边绽放的粉连和白荷,它似乎融入一片碧绿的荷叶中,但满湖的娇艳却都不及它的清辉,不如它的清雅淡然,满湖的墨绿也掩不住它的晶莹剔透,不如它的静默傲然。

    我看了好久,都不忍心离去。

    你说,你前世一定是佛前的一株青莲,私自下凡来见我。

    我说,那你可别是那只九尾狐,这样的爱情太凄苦了。

    后来,我没想到,你竟将那株青莲移到了我们院子里的莲池里。

    风羲和一篇一篇的翻看着上面的每一个故事,每篇故事结束,还会有一段独白。比如,一篇桃花仙子和一个宰相的故事后面,有这样一段。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你读过一首诗:幽人竹桑园,归卧寂无喧。情物今已见,从此欲无言。我问,你说那个芙蓉花精到底有多美?,你说,那终究是故事。

    你一定想不到,我没见到芙蓉花精,却见到桃花精。而那老丞相,也一定想不到,我还拐跑了他那有将相之材的儿子,且是给我做个小小的管家,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我想,你一定会的,你是那么霸道一个人,以前都不许我有朋友,我一生的时光里,也曾只有过一个你。

    我多想,有一天,我们能像唐伯虎一样,找个桃花庵,你种桃树我酿桃花酒。

    你说,如果那时我们抬头,会不会发现桃花树上,坐着一个桃花仙子正含笑看着我们?

    风羲和自认不是有一个好奇心的人,但对这个子不语,倒是有了几分好奇,他很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她的书里有三个世界,一个他所在的世界,一个他从没去过的世界,还有一个妖怪的世界,书里的话像是写给一个人的情诗,却又有游记,还有故事,且她看问题的角度也很奇特,比如她看两窝蚂蚁搬家,都能写出治国安家的惊言来,就好像她真的见过妖精,或者能听到蝉语蚁言。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羲和不知不觉竟看到了凌晨,他合上书熄了灯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青莲?他想起白日里那术士说的话:佛前青莲染红尘,三千轮回修此生。此去缘来千年后,勿使缘尽空枉然。

    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