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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子落地的那一刹那,式锦的清明忽然回到了脑中。
不行!
她猛地一用力,使劲将煜铭推开,自己身子一侧,赶紧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被煜铭弄乱的衣衫整理好。
此刻的她,满脸红云,艳色无边,脸上似羞怯,似甜蜜,似有薄怒。
“王爷!你……请自重!”
煜铭忽地被推开,正欲欺身扑上去,看到式锦脸上淡淡的怒气,停住了。
他定了定神,也觉得自己实在情难自禁,过于孟浪了。式锦是闺阁淑女,贵族小姐,自己与她尚未结亲,怎可如此轻薄。
他柔声道:“锦儿,莫生气……我错了。只怪你太美……我又太爱你了!”因着未得宣泄的情欲,他的嗓音有些许沙哑。
坠入爱河的式锦很喜欢这甜蜜的缠绵,若是在现代,男女朋友拥抱亲吻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是周朝。她若是如此,会被人看轻,会被天下人耻笑不知检点,连煜铭也会看不起她。
一念至此,她收敛神色,低声道:“天色已晚,王爷请回吧!”
煜铭深深看了她一眼,心口微微一疼,他站起身,看着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她美丽,聪慧,与众不同,她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爱人啊!
可是……
希望天如人愿啊!
煜铭微微一笑,略整了一下衣冠,转身欲走,又回过头了,仿似宣誓一般,郑重其事的对式锦道:“锦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切记,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保护你,会爱你一生一世!锦儿,你一定要相信我!”
式锦看他如此严肃,有些好笑。歪歪头娇嗔道:“我记着啦!你不会让别人来伤害我,但若是你将来伤害了我呢?我可不会饶了你的!”
煜铭轻叹了一口气,问:“若是我伤害了你,你待如何?”
式锦抿嘴一笑,语气轻快的说:“若真有那天,你可就再也看不见我的柔情蜜意,只能看见我的薄情寡义了。”
煜铭晒然一笑:“你一个女孩子,能怎么样薄情寡义了,我不相信。”
式锦道:“女人爱着的时候,心是天底下最软的;女人若是恨了,心却会是天底下最硬的东西。王爷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煜铭深深看了她几眼,沉吟半晌,终道:“锦儿,你就记住,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就好!我既然爱你,必要给你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最高的地位,最尊贵的身份,即便……有所牺牲,我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式锦疑惑道:“你今天怎么了,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煜铭展颜一笑,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朗声道:“好,我走了,早点歇着吧!”转身决然便走了。
式锦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与往常不同,挺拔的背影,充满了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勇气,没有半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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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与青州之间的官道上,驿马来来回回川流不息,形色匆匆,一道道神秘的消息来回传递,一个个命令从青州发回京州朝堂。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色凝滞,浓云密布,月暗星稀。青州行宫内,皇帝脸色阴沉,怒目而视跪在地上的皇子。
景王:“父皇,请您三思啊!上官大人素来清正廉明,忠心耿耿,这一定是诬告,一定是误会啊父皇!朝廷不能失去这样的忠臣良相,这会让天下人心寒啊!”
皇帝勃然大怒,猛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拂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四下飞溅,茶盏碎片扑上景天的脸,在他的右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天子震怒,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吓得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
“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是朕最看重的皇子,竟如此是非不分!逆子!”
景天没有用手去擦脸上的血,而是伏地再拜:“请父皇三思!”
皇帝气极,胸膛起伏不定,一时也不说话了,只定定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儿子。
半晌,皇帝低沉道:“来人!羽林卫!”
门外呼啦啦冲进来一队贴身护卫皇帝的羽林卫。
“二皇子景天忤逆不孝,立即押他回京州王府,好生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见外人!违令者,诛九族!”
看皇帝竟然下了如此严苛的命令,众人知晓二皇子是犯了大错了,羽林卫齐声应道:“是!”将景天带走了。
皇帝看着案几上的奏折,眼里的神色愈来愈阴郁。
“煜王。“他冷声道。
煜王缓缓从偏殿走出。
”你跟景天一样的看法吗?你认为上官右相是被冤枉的吗?“
煜王赶紧跪地,回禀道:”父皇息怒!景天不是故意触怒父皇,只是就事论事!“
皇帝冷哼一声:”政治,这是政治!如今朝野民间,只知上官,不知皇帝,朕卧榻之旁,岂容猛虎酣睡!如今这政局,我将来如何交到你们兄弟的手里?你们都不知道我的用心!“
”……父皇英明!“
”政治之中,谁对?谁错?谁冤枉?“
煜铭垂首答:“儿臣定遵从父皇旨意行事,为父皇解除忧患!”
皇帝面色稍缓,道:“煜儿!你到底年长些,做事沉稳有章法,比景天让我省心得多!此事务必暗中调查,不可打草惊蛇。传我旨意,明日回京。”
煜铭行礼恭敬应答:“谨遵父皇旨意!”
虽是夜深微凉,煜铭回到宅邸,只觉得背心微微寒湿。他眼眸深深凝看夜空,似要看出一个答案,看出一个方向。
虹剑看他脸色阴晴不定,问:“王爷!如今这局面,再无挽回余地了吗?”
煜铭深叹一口气,道:“父皇自五年前大病一场,好不容易痊愈后,性情大变,多疑敏感,喜怒无常。如今谁敢触他逆鳞?”
虹剑小心翼翼道:“可是,依臣属之见,上官大人此次的罪名着实冤枉!”
煜铭凝重道:“这就是朝政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上官大人功高震主,这就是罪!”
虹剑忿忿不平道:“我看上官大人行事并不骄矜,反而一向谨言慎行。皇上给弄这样的罪名,实在太寒天下士子之心!”
煜铭低声喝道:“住口!你不要命了?”
虹剑神色一凛,道:“王爷!我不过在你面前才这么一说罢了!我是替你担心啊!你主动向皇上请求主理此案,将来事发,上官小姐如何不恨你!”
想到式锦,煜铭的神色多了些柔和,他缓声道:“虹剑!此事,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扭转!父皇半年之前便开始暗中筹谋,一切安排妥当,才告知我等!”
“我也不是没有替他们说情,但结果你也看到了,被父皇严厉申斥。”
“景天多次陈情,父皇大怒,如今已失了父皇欢心。”
“既然是无法挽回的一件事情,不若我主动参与。如今这样大的罪名,上官家及所有关联亲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主理此案,多方周旋,尚可护得锦儿一条生路!”
虹剑微叹了一声,道:“我只是担心……我看上官小姐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弱质,她看起来是很有主见的,将来未必能理解你一番苦心。”
煜铭淡然一笑道:“她再怎么刚毅,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将来,我绝不亏待于她,今生今世,我总要给她天底下最好的荣宠!”
他举手向天,似要将天地揽于怀中,心中暗自呐喊:“这江山,我要!这美人,我也要!锦儿,你要知道,今日你的牺牲,来日,我必将给你荣耀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