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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小说和电视剧里发生的故事,都只是无聊的作家与编剧用来炒作和谋利的商业构思罢了,可当它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却不得不感叹一声:人生果然如戏,小说也都是来源于生活。
收拾完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朝门外走时,我能感觉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各种目光,有怜悯,有嘲笑,有不舍,也有欣喜,但更多的目光是漠视,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正是这个城市,乃至整个世界弥漫的风气,却不知我其实心态平和,并无多少波澜起伏,虽然郭琳竟是董事长的私生女,特意安排到公司先从基层做起,再想办法提拔的富二代,可我并不觉得江洪明和她在一起,便会拥有更好的前途与未来。
此时回想,昨日江洪明来我家拿行李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虽有些悲痛,却也隐藏着一些难以诉说的情绪,他莫不是想要告诉我郭琳的真实身份?或者是想提醒我休假之前解雇郭琳的举动多么不智?
我冷笑一声,发自内心的冷笑,也许江洪明早就知道郭琳的狗血身世,这才上赶着贴上去想要博一个比别人少奋斗十年的未来吧,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出了这样的丑闻,我自是没脸继续活在别人的茶余饭后笑谈之中,就算郭琳不是这样稀奇的身世,我也并没有打算留在这里任人笑话!
回到家,将纸箱丢在桌上,我瘫在沙发里,长长的睡了一觉。
在公司奋斗多年,为了爬上今日的位置,我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休假了,起早贪黑的我,在酒桌上豪气干云早已胃病深重的我,还有那个人前人后画着精致妆容,一丝不苟的我,终于可以解下那层面具,做回我自己了。
三日之后,我便不再懒散下去,因为帐户上的金额早已所剩无几,而我从校园出来奋斗至今,所有的资产也就只剩了眼前这套108平米的住房而已。
几日没有出门,我忍不住想念小区附近不远的粥府,那里的粥味道极佳,连吃数日泡面的我实在胃蕾抗议的厉害,干脆换了套衣服,也没化妆就随意出门。
晚上的粥府生意不错,都是三三两两,热闹非凡。
只有我独自坐在靠窗户最后面的位置,无聊的等着上菜。
窗外依旧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对面一条街的商铺每一间都明亮如昼,人流虽不见如织,却也不失为南城的一道繁华街市。
对面忽然一暗,男子略带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依旧西装笔挺,依旧肤色苍白,依旧面无表情,黑眸冷寂的“邻居”,目光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店内的生意并不见得多好,明明他不需要与我挤在一个桌位上,这是闹的哪一出?
联想三日前的半夜,他跑到我家里来借蜡烛,明明有求于人,却连半点暖意的目光都不曾施舍于我,心中顿时涌起无数个不愿意,可我还未开口拒绝,他已自顾自的坐下,顺便抬头对身旁捧着菜单匆匆赶来的服务员说,“给我上一份同样的食物就好。”
服务员愣在当场,用她分不清想笑还是笑哭的表情瞟我一眼后,连连点头离开。
我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继续去看窗外的街景。
面对不喜欢的人,我一向选择敬而远之,而不愿委屈自己去向有些人那些虚与委蛇,戴着伪善的面具做人,这也是我在公司多年也不曾深交过任何人的主要原因。
对面的男人同样选择沉默,但我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一直在看手机上的新闻,神色凝重,如同发生了什么国家大事。
粥和菜很快上桌,难得他后发先上,与我一般无二。
我点的简单,一份野菜粥,两份小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菌类,一个黑木耳炒香菇,一个杏鲍菇炒腊肉。
对面的食物和我一样,难得他也不挑食,一边继续翻看手机一边喝粥吃菜,我注意到他十指苍白,修长如玉,无论挟菜还是喝粥的动作都慢条斯理,优雅如同绣花。
反观我自己大咧咧的姿态,实在无法与之相比,只能颇为郁闷的坐正姿势,假装端庄优雅的放慢速度。
这顿饭吃的有多煎熬可想而知,尤其是对面之人的魅力太大,不但吸引了厅内所有女顾客频频侧目,更连窗外经过的不少美女都忍不住驻足欣赏,那模样仿佛经过珠宝店时忍不住对橱窗内的珍品珠宝流连往返,目露精光,连带我也成了注目的焦点之一。
当然,注目我的人多是嫉妒与不屑,或是羡慕与渴望,我暗自磨了磨牙,换上左手主勺右手撑腮,用以遮挡窗外各种不够和平的目光,却还是觉得味同嚼蜡,毫无预期的美感可言。
反观对面的“罪魁祸首”仿佛对周围发生的情景恍若未知,依旧安静的吃菜、喝粥、滑动手机屏幕,神态悠闲,姿势优雅,只是苦了我这位莫名躺枪的“邻居”,心中对他的厌恶油然而生。
粥没喝完,菜没吃完,我便匆匆起身去柜台结帐,当然,我只付了自己那份,无视服务员诧异的目光,我将五十八元的零钱整齐放在桌面上,转身就走。
“小姐,你……,”服务员的话刚刚出口,我就听见“好邻居”低沉的嗓音,“你好,我买单。”
我头也未回便匆匆离开,郁闷的心情如要爆裂,只恨没有发泄的目标而已。
那晚不知为何,小区竟然断电了,虽近初秋的天气,温度依旧闷热无比。我在睡梦中被闷热惊醒,诧异的睁开眼睛,却觉什么东西从眼角一闪而过。
心中一颤,我立刻坐了起来,黑暗之中,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呼吸,并无它人,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种直觉,暗处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我,只是那东西我看不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