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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作者:曦了个都都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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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方不急不慌,游刃从容的把引着南杪手中的梅花刺,挑、刺之间,倒是使了一串更为绝妙的招式。

    异兽被逼得退无可退,急躁躁的扭头一啸高过一啸,青方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少女,将她松开问道:

    “记住了么?”

    南杪抬头瞧他,虽说还是有些懵,好在她也掌握了八九分,于是乖乖点了点头,踏身上前旋起一柄梅花刺,依葫芦画瓢的攻杀一阵,再配以施了个禁锢之术。异兽不敌,终于在她迎头一击之下化散而去。

    四周归为沉寂,她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河风过,吹来这袍子上的味道有些熟悉,然具体是哪里熟悉,南杪却又说不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青方打量了一通四周,挥袖结了一盏微黄的灯笼递到南杪手里。南杪觉得这双响湾虽是黑了些,却还不至于道看不清路的地步,便想婉拒下青方的好意。

    然她不过将有抬手的动作,只听青方复又道:“拿着,一会儿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

    南杪伸手接过灯笼,见青方正望着自己,遂规规矩矩的先道了个谢:“多,多谢尊神出手……”

    青方摆摆手,大概是不想听她这番客套,只又道:“你不晓得,这里挺危险么?”

    这其实相当于把适才的话茬又重新问了一次,南杪揶揄两声的,含糊道:“我,我就是,就是路过……”

    后二字因她心虚,所以声音说的极小,多少是没些底气。青方点点头,信步踱到一旁的石亭内。南杪亦跟着他踱了过去,却见他单手拄着脑袋撑坐在石凳上,淡淡道:“路过?嗯,这个理由好。”

    南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见青方没深问她缘由,倒也徒对他添了些好感。不过依是像个学生站在老师面前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恰巧此时周边起了浓霭,四下景色尽数淹没在浓黑之中,衬得南杪手上的一盏小灯笼颇暖亮。南杪跑到亭子台阶处,伸出灯笼照照,诧异道:“怎么好端端的,起雾了?”

    青方也跟着站起来,踱至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叹出半个脑袋去,同问道:“是呀,怎么起雾了?”

    话间还与南杪对视了一眼才恍然初醒一般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门,自问自答道:“我刚刚是不是同你说过,刚刚那是一只气兽来着?”

    南杪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被这浓霭的气氛催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向青方靠近了两步。

    “气兽一类被降之后,方圆数里都是会起一阵浓障。”青方说着,顿了顿道:“这浓障散开之前嘛,咱们是出不去了。”

    什么?

    出不去了?

    可她今日……分明是有事在身啊。

    于是南杪紧紧跟着他,抬着灯笼像个小尾巴一样随着青方一步一进,讨好道:“尊神又拿我寻开心呢。你修行那么深,有什么障法是能困住你的?”

    想了想,又加一句:

    “对不对呢?”

    青方大抵是对她这句话听着还有几分受用,踱至凉亭的长凳上靠着,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道:“嗯,你这马屁嘛拍的不错。我确实是……”

    他拖长了尾音,像猫儿钓鱼一样钓出南杪眼里的几分希冀,勾勾引引,却听他转折道:

    “确实是没什么办法。”

    南杪:“……”

    少女整个人颓了下去,却还是胆小的依着青方在他身旁坐下,不自觉低低喃语道:“我同他,或许真的没什么缘分。就像这简单交代两句话的事,也没机会说出口一样……”

    话间南杪并未察觉凉亭周遭的浓霭登时比刚才浓了一倍,她只是觉得越发冷了起来,抬手紧了紧衣口才记起这是青方的衣服。

    她刚想抬头问一声他冷不冷?若是冷的话她将衣服还他就是。然而将抬眼而未开口,就听着青方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你说的他……是骥云?”

    南杪自觉多言,垂头抿了抿唇。可这毕竟是事实,且骥云从前差一点也就成了青方的徒弟,所以她也再没什么好掩饰的,如实点头道:“倒是和骥云有关……不过琐碎之事,实在入不了尊神的耳朵。”

    青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疲的伸了个懒腰,背靠着凉亭的柱子,洋洋道:

    “哦?我这个耳朵向来比别人能装,你直管说就是了。”

    “……”南杪心想这究的是个什么神仙?长得一副正直模样,却偏爱听别人的八卦?

    于是她拿出了对付钟煜的那一套法子,咧开嘴向他甜甜道:“尊神刚刚可是累了?不如南杪替您揉捏揉捏可好?”

    话罢也不打算等他回应什么,心道反正青方吃了自己的好总该嘴短一些,莫再提那些不该提的。

    或者青方心情好,指不定就施个法诀散了浓霭呢?

    思及这处,南杪这便熟练地上手替他垂背捏肩。对于这个插曲,青方很意外,却意外得欣喜、受用。于是再不想管她念叨的什么骥云,反正她刚刚也对二人的事自评了“没什么缘分”,那看来他俩,此时多半已是没什么了。

    如此,青方悠坦又悠坦的享受了一阵,才伸手指了指他的头顶道:

    “这夜风吹的我头疼,你替我揉揉。”

    南杪正想殷勤的搭上去,一瞬间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上神的脑袋啊!

    天大地大头最大,这上神的脑袋岂是旁人随意揉捏得的?

    她嘘了一口气,边作势要褪下他给自己的外袍,边试探道:

    “你冷啊?那不然把衣服穿上吧?若是尊神因我受了寒气,只怕回去家师又该责罚南杪了。”正说着,尚还没掀开一线衣角,青方便摆手制止住了她。且从容的抓起南杪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打趣道:

    “那若是你受寒了,我也挺怕钟煜责骂我的。”

    他语调里带着八九分的玩闹,南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嗯,其实撇开爱听八卦这一点,青方还是有点前辈该有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