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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鼠精此时看出姑娘根本不会法术,所以,全然没了顾忌。一边笑着,一边慢吞吞地朝姑娘走去,像是逗弄已经在陷阱里的猎物一般,根本不怕她再跑了,飞了。
“砰砰砰。”突然,暗门被人从外撞响,隐约听到徐捕头几人的喊声。
姑娘轻轻一蹙眉,他们此时进来,可不见得是好事。有那只老鼠精在,他们没有人是对手。
“真是不知死活。”老鼠精冷哼一声,宽大的袍子内黑烟漫出,朝着暗门处涌去。
姑娘心中思虑种种,而后,在那黑烟漫至眼前时,抬手将之兜绕。她虽不会什么法术,但她发觉,只要她凝神聚力,便可有莫名的力量从身体内涌出,助她事成。比如说,早前从那扣锁中逃出,将李铁头的手给掰得错位,还有前日那把应声而开的锁。此次,她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却没想,那黑烟还真被她给截住了,恍似无形的包裹将那些黑烟兜绕在她掌中,形成了一个烟球,甚是听话地安然栖于姑娘的掌心。
成了?!姑娘喜不自胜,神色间便带出了两分。
“该死。”老鼠精却是被扰乱了计划,怒气从黑袍内滚滚漫出,下一刻,黑烟裹挟着黑袍,便朝着姑娘扑了过来。
姑娘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将手中的黑球推了出去,人便已摔在了石阶之上。黑袍内的爪子探出,那还不是人的手,不过是放大了数倍的鼠爪,长满了黑毛,指甲长且弯曲,让人一看,便觉毛骨悚然。
鼠爪朝着被摔得趴伏在地,一时起不得身的姑娘疾抓而去,姑娘似有所感,蓦地翻过身来,抬手将那只鼠爪挡在了半空中。
老鼠精黑袍内,泛着紫光的眸子眯了眯,气得哼哼叫了两声,黑烟从黑袍内漫出,朝着姑娘面门卷去,姑娘觉得不适,连忙偏头闭眼,想着今日,怕是小命休矣了。却不想,半晌也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疼痛,甚至她抵住那只鼠爪的两只手臂之上重量一轻,那只鼠爪竟似退去了。
姑娘心中狐疑,悄悄睁开一双眼,却见原本欺身跟前,就悬在她头顶上的老鼠精不知为何竟退开了一步之远,一只手指着她,虽是没有脸,看不见表情,但一种畏惧之感还是透袍而出。
“你……你……你额间是魔族的印记。你……是何人?”老鼠精语调里的惊骇,不容错辨。它在害怕。这怕就是它突然停手的原因了。
额间?姑娘有些疑惑,抬手触了触额间,才恍惚想起,在海边小村里醒来时,她曾在水面上见过自己的影像。自己额间是有一抹墨痕,好似一朵莲花的形状,她虽然没有了记忆,但直觉的,那墨痕不简单,所以,便生了一点儿小心思。在出那海边小村时,便放下了额发,将那墨痕掩住了。而方才,老鼠精嗯黑烟朝她面门涌了过来,怕是因而拂动了额发,露出了那抹墨痕,这才吓退了老鼠精。
这么说,倒是这抹墨痕救了她?可是……魔族的印记?姑娘皱了皱眉。难道自己是魔族不成?
那老鼠精显然是真对姑娘额间的印记很是忌惮,一时间,竟不敢动作了。
而就在这时,暗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声高亢的鸟儿鸣叫过后,只见室内金光一闪,本来暗闃的斗室瞬间亮堂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徐捕头冲了进来,一脸急色问道,鬼姑娘更是直接冲到了姑娘身边,将她扶起,已经迭声问了起来。
“我没事。”姑娘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们心安。
却是转头看向那道金光过后,室内陡然多出来的一道人影。那是个男子,一个打扮好不骚包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轻,长相俊秀得比一些女子还要漂亮,穿一身白衣,上面全是金光灿灿的流云刺绣,头戴八宝璎珞白玉冠,腰悬朱红嵌百宝的金绣腰带,足蹬金缕靴,手上的折扇轻轻扇啊扇,满目都是刺眼的金光。
这是巴不得将一个金库给穿在身上呢。姑娘惊叹的同时,不由啧啧出声。
这动静,让男子猝然回过头来。深黑带蓝的眸子见得姑娘的一刹那,瞬间亮了起来,面上不难看出兴奋,一兴奋,脚上便是一个控制不住的用力。
“嗷”的一声惨叫,他那金光闪闪的靴子下,被踩着的那团黑烟痛得一阵扭曲,众人的目光皆是被吸引过去。方才,那男子一身的金光太过瑞气千条,让人闪花了眼,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一进来,就将那老鼠精不费吹灰之力地踩在了脚底下,如同践踏着一滩烂泥。
那声惨叫太过凄厉,吓得那男子也是一个哆嗦,忙不迭就收回了脚,一脸诚恳地道歉道,“对不住啊对不住!我一时激动,便没能收住力气,踩痛了你了吧?”而后,还俯下身子一脸关切地望向地上痛得痉挛的老鼠精,谁知,重心一个前移,便听得他脚下似有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紧接着,那老鼠精又是痛得嚎叫起来。
姑娘摇了摇头,暂且移开了眼,目光四处逡巡一下,落在了不远处角落里,哆嗦着恨不得能将自己藏进地洞里的李铁头,轻轻一蹙眉,道,“徐捕头,李铁头就是凶手。”
徐捕头正愣愣地发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更是接受不了。
听得姑娘这一句话,才恍惚着醒过神来,连忙快步过去,将李铁头三两下押住,在林大少爷的帮助下,绑了个结实。这才回身对姑娘一抱拳道,“姑娘大义,徐某替枉死的几位姑娘和她们的家人,还有整个临海郡的百姓谢过姑娘了。”
“不过替天行道罢了,用不着谢。”姑娘却是淡然得很,谢不谢的,就用不着了,只一会儿,得提醒了鬼姑娘,让她家里人千万要重金酬谢她才是,今次,她可是险些将命都给搭上了。虽然最后是有惊无险,但这惊,也就惊够了。
下一刻,在鬼姑娘的轻车下,她陡然忆及了什么,抬手指向斗室的一个角落,依着墙壁而立的一排铁架,道,“徐捕头,受害者的尸身……便都在那处了。”说罢,她似有些担忧地看向了鬼姑娘。
尸身?众人皆是惊。一排铁架而已,何来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