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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道你要来北羌找的是凤衔珠开始,阿懋便已经将该看的书都看过一遍,该研究的都研究过了,你放心,就信他一回,没问题的。”耳边低低语,带着喷吐的灼人气息,烧烫着她的耳廓。
闻歌猝然将身子往旁边一侧,避了开来,“既然确定是这间,那便进去吧!”那话语很急,目光闪躲,抬起的眼刚刚对上顾轻涯灼灼的眼神,又忙不迭就躲了开去。
顾轻涯嘴角勾了勾,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握在掌心的那只手,挣了挣,他却是牢牢握着,没有让她挣脱就是了。而他,却已掉头看向了那道墓门,又望向云懋,问道,“如何?”
云懋不知何时拿了只玉制罗盘扣在掌中,盘中的指针晃动个不停,云懋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听得顾轻涯的问话,摇了摇头,然后,抬起脸,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小五?”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里面有鬼?”闻歌挑起一道眉来,如今知道某只二货闻鬼色变,看到这样的表现,转眼便能想明白。
顾轻涯点了点头,瞄了瞄云懋手中那只罗盘上颤动得厉害的指针,还有颤动得更是厉害的,云懋的手,顾轻涯的神色与语气却都是如同水墨画一般的清雅。“只怕还是挺大的一只。”
那墓门之上有阵法,以太极八卦为基础演变而来,这破阵之事自然便交给了顾轻涯,而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云懋这会儿又彻底歇菜了,躲在顾轻涯身后,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裳,还在直哆嗦,而在他强烈的要求下,这回,闻歌落在了最后压阵,躲在中间的云少侠却还是没有增加多少安全感,仍是抖若筛糠。
顾轻涯指尖射出一道真气,似是含着雷霆万钧之力,撞上那道千斤石制的墓门,刹那间的轰鸣震动。然后,那墓门之上,乍现一个太极八卦,笼着金光,在光影流动间,快速地转动起来。
顾轻涯面沉如水,“这阵法被人动过,如今生死两门的方向都已变了。”
“可是打不开了么?”闻歌蹙近眉梢。
“能。”顾轻涯的嗓音沉抑,但却肯定,“给我点儿时间。”话落,他已盘腿坐了下来,左右手交换变诀,速度快得惊人,闻歌只觉得那一个个诀在他修长指尖,好似拈花把酒,好看得紧,让她有些眼花缭乱。而墓门之上那个不停变化的八卦,在他指尖一道道射出的真气中,越转越慢,终于“嗒”一声轻响,停了。
“成了。”顾轻涯睁开眼来,随着他话落,面前的那道沉重的墓门缓缓地开启,一点点升了起来,从门内,射出满室光华,让他们沉浸在黑暗中的眼睛有些不适地眯紧。
“哇!真没有想到,这从远帝的墓室竟是如此的奢华。”云懋感叹道,被那满室的光华吸引,他一时间竟忘却了恐惧,一步步走进了墓室之中。
其实,北羌的皇陵比起其他三国来说,已算简陋了许多,不过是一间三丈见方的石室,当中摆放一尊石棺,顶上、石壁,皆是用艳丽的色彩彩绘墓室主人的生平事迹。从远帝的墓室,唯一让云懋这般感叹的,就是那镶嵌在四角的,拳头般大小的四颗夜明珠,这也是这墓室满室光华的由来。
闻歌却没有多大的感叹,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一代帝王,比起东离皇室之奢侈,几颗夜明珠而已,还真算不得什么。
“小心些。”顾轻涯却是扯了云懋一把,意有所指指了指面前那尊石棺。
果真,云懋一时的得意忘形瞬间消失个无踪,浑身一抖,便又躲回了顾轻涯的身后。
“咦?这居然是双棺?”闻歌一看,却是惊讶了。要知道,即便她没有像云懋那样,看了那么多书,了解那么多北羌正史传闻,但她也知道,北羌国男尊女卑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界限更是明确,即便是一国之后也断断不可能与皇帝合葬的,那这双棺……
云懋从顾轻涯身后探出头来,强忍着恐惧,看了看那口双棺,也是皱眉道,“这还真是夫妻棺。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闻歌如今倒是对云懋口中的这些所谓传言越发好奇起来了。
“传言说,从远帝深爱一名汉女,还曾不顾群臣反对,想要立她为后。”
“这个你刚才说过,但不是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吗?”
“是啊!但那汉女却是天妒红颜,薄命得很,早早就去世了。她死后不久,从远帝大抵是悲伤过度,相思入骨,便也一病不起,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英年早逝了。”云懋话语间不无叹息。
“这么说,这从远帝倒还是个难得的有情郎呢?”闻歌毕竟是个女子,而这世间女子,还真没有几个不喜欢八卦,不喜欢这类风花雪月的,当下,望着那口石棺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些。勾起红唇笑了笑,她朝着那石棺伸出了手,但还来不及触碰到石棺,她的手便在半途中被截住,皱紧了眉,闻歌狐疑地望向截住她的那只手的主人。
“小心些。你看!”顾轻涯朝着石棺的某一处指了指。
“这是什么?”闻歌更是疑惑。
只见石棺的四周都贴上了黄纸朱砂的符纸,闻歌不是没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从远帝的棺椁之上。
“这是封印的符纸,那东西……怕是被封在石棺里呢!”顾轻涯深邃的黑眸轻轻一眯,掩去了眸中的精锐。
闻歌恍然,是啊!方才还在门外时,云懋手里那只罗盘颤动得厉害,便说明这墓里不会太平,可是他们进来这么半天了,却连半只鬼影也没有瞧见一只,原来,都被封在这里了。
再望向那只石棺时,闻歌的目光又变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们的话,那只原本平静的石棺突然之间颤动起来,隐约还有什么东西撞击的声响,“砰砰砰”直敲在人的心上。
别说云懋了,早已乍地面如土色,缩在一旁,抖得不成样了,就是顾轻涯和闻歌,也不由悄悄往后一退,望着那只石棺的眼神都多了两分戒慎。
“这里面的……是从远帝?”闻歌悄悄吞了一口唾沫,只瞧见那只石棺颤动得厉害,里面隐约传来的声响,恍若困兽一般,令人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