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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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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着清水吃了两块儿糕点,稍稍解了腹中饥渴,闻歌又有了八卦的力气。“对了!顾五,你刚才听到了吧?那个鬼都尉提到过什么父帅!”

    “东离的军制中,可没听说过有副帅一职!”叶空禅沉吟道,东离君主经韩家先祖之事,最忌重臣把持一方,威胁朝廷,所以一向采取军政分化,元帅统领军队,地方政权则归刺史,元帅之下设将军、都尉、校尉、参军、队正等职务,却独独没有这副帅之说。

    “如果这些人真是东离虎威军的话,当时领兵的是韩定涛,更不可能是什么付帅。”顾轻涯也道。

    “就算是南夏军也不可能有!”这回说话的是之前没有发过一言的曲未浓,只见她半抬起眼,仍是淡漠如斯,“南夏当年是武帝亲征,所用将领皆是他的亲信,大多出自皇族和后族,当中,可没有什么姓付,还能称之为‘帅’的武将!”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顾轻涯轻弹着手指,半合眼睑。

    “他是韩铮!”那边,云懋似乎终于缓过劲来,听了几人之言之后,缓声宣布结论,“韩定涛与定安长公主的独子,韩铮!”

    “咦?这么说那个本该留在烨京做质子的韩定涛之子却在虎威军中?云二,不错嘛,之前不是说什么也不知道的吗?”闻歌笑笑,一手搭上云懋肩头,似是夸赞似的狠拍了两拍,拍得云懋一边肩膀歪斜,眼睛瞄着对面牢房,那个知道他怕鬼、晕血,还救过他的曲未浓看似清淡漠然的面容,龇牙咧嘴着,偏偏还不敢呼痛。面子啊,面子,可爱又可恨的面子,害了多少爱面子的男人?

    “仅仅知道一个名字而已!”云懋嘴角弯了弯,有些苦涩,所有典籍中关于韩定涛之子的记录不过堪堪一句,方才还是他差点儿想破了脑袋,才搜寻到了这么一个名字。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不对啊!那些鬼兵可是叫他都尉呢!都尉这个官职……”闻歌点了点额头,沉吟着。

    “从四品!”顾轻涯淡声接道。

    闻歌黑金色的眼瞳轻睐了他一眼,“呵!顾五,你真是越来越像是……姑娘肚子里的虫子了!”

    顾轻涯只是瞥了她一眼,没作纠缠,眉间却深攒起来,“从四品都尉,而且还在这虎威军中,这韩铮到松陵之战时,只怕也堪堪二十出头,这可不是一个权臣质子该有的待遇!偏偏在史书典籍中没有半点儿痕迹。”

    此话一出,几人尽皆沉默,目下相接间,各有思虑,却都带了两分疑虑三分凝重。正在静息可闻间,曲未浓眸儿陡睁,蹭身而起,已窜至牢门处,竖耳片刻,食指便已抵在唇上,轻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不消片刻,便已传来一致的问好声,“都尉!”

    目光回转,两间牢房里的五人十只眼,轻瞥对视,可不是说曹操,曹操到么?人,这不就来了?

    韩铮果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模样,着一身玄色战甲,长身玉立,这般形态,也再次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四十年前,他便已然是个死人。

    他有着轮廓分明,五官矍铄的一张脸,不同于叶空禅的冷峻,顾轻涯的清雅,云懋的跳脱,这是个在沙场上,杀伐中成长起来的男人,敛目间淡淡的血腥气,眉眼里暗藏的杀伐果断,这无疑是个出色的男子,同时,也是,危险的……对手!

    韩铮摆了摆手,有鬼兵取了钥匙,开锁。闻歌直觉地不妙,悄悄地掩了身形,藏至顾轻涯身后。

    顾轻涯与叶空禅静静站起,面上凝着相同的神色,戒慎而凝重,这个时候韩铮来,只可能是一个目的,审讯!

    果然,他们被带到了问讯室,那染血的鞭子,火炉里烧得通红的烙铁,还有那挂在墙上叫不出名字,但一看见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让闻歌脸色一变再变,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扯了扯顾轻涯的衣角,在那双窄长的黑眸如愿望来时,当下就是狠狠一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束手就擒,坐了一回牢且不说,这下,总不能连这刑也要挨上一挨,这可不是新鲜不新鲜的事儿了。

    顾轻涯像是听见了她的满腹怨言,安抚地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她揪在他衣角,用力得恨不得揪的是他腰间软肉的手。稍安勿躁!

    闻歌用力将他的手拍开,“啪”的一声脆响,然后扭过了头不再看他,带着几许负气,却终是没再有别的动作。

    顾轻涯带着几许无奈,几许纵容瞄了一眼发红的手背,嘴角弯起苦笑。

    然而在确定问讯室里除了韩铮和两个施刑的鬼兵,再无旁人之后,那缕苦笑凝在嘴角,最终消失无踪。轻轻瞄了一眼叶空禅,后者也正拿眼看他,四目相对,交换了一缕幽光,似是无声交谈。

    一缕幽光,似是无声交谈。

    “这位兄台,实在无需如此!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奸细,只是凑巧路过而已,何须这样大动干戈?”叶空禅先发话了,拱手赔笑。

    “是啊!这位兄台且想想,若是奸细我们怎会半点儿不反抗,就这样束手就擒,实在是冤枉,怎么也要见到能做主的人好还自己清白!”顾轻涯附和,姿态从容,语调清雅诚挚,真是一副能骗死人不偿命的翩翩公子样。

    姓韩的鬼都尉却是半点儿不领情,高高挑起一道眉毛,似笑非笑,好像在嘲问,能做主的人?难不成你们还想见我父帅?见到又如何?刺杀?或是另有图谋。“我就是能做主的人!”

    叶空禅与顾轻涯又极快地交换了一下目光,转瞬便换了口风,“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兄台就是能做主之人,还请兄台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说得是他们?韩铮嘴角嘲弄的弧度在扩大,好人能从暗河里潜入,还能躲开凶鳄的扑杀,安然上岸?说他们不是奸细?呵!

    “兄台且想想,如若我们是奸细,又怎会这么轻易便暴露了,还是几人一起?并且还带了女眷同行?”顾轻涯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比划了一下,落在闻歌半垂的眼里。后者没有回应,只是嘴角似乎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