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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伶捂住脚,忍着脚传来的阵阵刺疼,仰头看向华昙,嗔怒道:“你怎的离我如此近?”
“我本就在你后面,只是你没注意到罢。”华昙淡淡回了她。
乐伶微怔,她扒在墙头,能看到左右两边,却是看不到身后的人。
“你的脚崴了,我给你看看。”华昙说着,蹲下身,手伸向乐伶蜷曲起来的脚。
华昙想要给乐伶查看她的脚,毕竟,乐伶的脚也是因自己而崴。
看着华昙的举动,乐伶脸上布满慌张,急急道:“不用了,我的脚没事,我随身带有药膏,涂上就好。”
乐伶精通医理,未入芳锦楼之前,她还曾向华佗求学问医,可以说是师从华佗,而且她每天得练舞,有时会拉伤,碰伤的,为了让身体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各种药,她身上都放有备用。
华昙见乐伶特意的与她隔开一段距离,就像她是洪水猛兽那般吓人,华昙没强求,起身继续往前去。
“花魁娘子偷跑出来了,这么热的天,掌柜的还要咱们出来找她,熬人呐。”
那人身高体胖,穿着粗布衣,裤脚挽起到膝部,一手在脸上抹了把汗,粗声粗气的大声埋怨着。
“少将军最近来了芳锦楼,都没有去找那花魁,看来是这日子久了,厌啦,那花魁平日里也不理人,真把自己当冰清玉洁的仙女呀,这可不,别人不找她,她就跑出来了。”另一人面带鄙夷的接过话,他长得尖嘴猴腮,眼神到处瞄。
他不过碰了下花魁的手,就被狠狠惩戒了一顿,这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梗。
乐伶抿紧唇,这些话,她听得多了,能忍得下。
只是,她也不是第一次跑出来了,这次也是走得小心再小心,怎么就引起了注意?
乐伶神色变换,出声叫住华昙:“公子请留步”
这个地方,四处荒芜,华昙和乐伶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那两人往华昙的方向走了过来,到了华昙身前,粗着大嗓门对华昙喊道:“让开,把你身后的人叫出来。”
他们看华昙文弱的样子,完全不把华昙放在眼里,他们打心里头认为这样的人都胆小怕事。
两人一脸嚣张的样子,华昙看在眼里。
华昙配合乐伶道:“他容貌长得吓人,怕是会吓到你们,才躲在我身后,你们硬要看,就看吧。”
华昙侧身让开时,默默的折了两节树枝在手里。
在华昙与那两人说活的时间,乐伶最后一笔也完成了,收工。
乐伶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多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点,细腻的皮肤也变得坑坑洼洼,还长了几个脓包,隐约有浓水流出。
有脸上这些鲜明夺目的东西,已经看不出乐伶的模样,也没人再关注她长什么模样。
‘这,化妆技术高超啊!’华昙在心里赞叹。
两人看到乐伶的那刻,瞪大了眼。
然后迅速掉头就走,嘴里直说晦气。
华昙捏着手中树枝,对准两人的后脑勺弹去。
‘咯嘣~’树枝准确无误的打中目标,两人看了看周围,没其它人,都以为是对方打的,言语上开始互掐起来。
两人吵着走得远了。
华昙向乐伶发出邀请:“我要去司徒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路。”
乐伶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进去?”
华昙静静的想,都爬墙了,你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吧。
还是认真回答她:“我见你扒在墙头,很想进去的样子,所以问问你。”
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华昙都听到了,这个人,就是芳锦楼的花魁,而在芳锦楼外,陌沧又对花魁称赞有加,正好,她欠陌沧一个人情,不如,就把她带回去好了,华昙做着打算。
乐伶想了想,面前的人,在刚才的情形下没有怕事,还帮她做掩护,兴许是个好人,回复华昙:“那我就与公子同行,我知道一条近路,你且跟我来。”
如果乐伶知道华昙此时的心思,就不会这样想了。
华昙与乐伶站在司徒府的府门前方,已经有人进去通报。
司徒映出现在门口,笑容满面的对华昙道:“小公子,你可是想好了?来,先进来坐坐,喝杯茶,我们再详聊。”
乐伶心中暗惊,司徒老爷亲自出来迎接,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华昙礼貌性的回以微笑,“我今日来,确是有事相商。”
司徒映的笑容更加深了。
华昙进入司徒府,司徒映看了眼跟着进来的乐伶,把她当做了华昙随从,也就没开口问她。
司徒映带着华昙往书房的方向去,走在长廊上,华昙听到潺潺水流声,循着声音看过去,司徒府的后院别有一番美景。
是一片长满青绿色地衣的地,其中怪石嶙峋形成天然形状,有座特别突出的怪石,它由地面而起,在空中形成拱形,那拱形一直到了围墙才止住,整个怪石似一个弯腰托盘人。
也有小个的怪石似顽皮小动物,清澈泉水从石眼流出,进入参差不齐的竹节,流过椭圆的路石,荡起波纹状涟漪,灌木与各色花草生长在一起,和谐又有灵气。
整个地方透着都是自然的韵味,她想起了神龙架。
“这个地方感觉真自在,您也爱山间的闲适?我在神龙架的日子,最爱做的事,便是欣赏那山间花草树木连绵之景,只看着,心胸也跟着开阔,可忘掉心中烦恼。”华昙伸了个懒腰,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
“是啊,相比起我来,我的胞弟他更爱山间的闲适,与我在静谧山包上讨论政事之余,他总会说,那样不受拘束的生活才适合他,后来我们就在这宅院中布置了此番园景,只是,他却早早不在了。”司徒映想起往事,话中带了伤感。
他的胞弟,在十几年前那次事情中失踪了,这些年音讯全无,想必凶多吉少。
“到了,小公子且与我进去吧。”司徒映停在书房前,他说着,有下人推开书房门。
“羌父总与我说,人生不过几十载,心态决定了人的开心与否,你也别太过伤感。”华昙听着司徒映话中流露的伤感,出言宽慰他。
“这话,倒与我那胞弟说的有几分像。”司徒映眉间多了丝笑意,对华昙笑得亲切。
书房中还有一人端坐着,他手里拿着本兵书,沉浸在书的内容里,没有受开门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