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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闲谈了几句之后，萧恒突然正色道：“最近，可能有些变化了。”
熙春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怎么了？”熙春看着萧恒脸色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隐约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近龙碣那边可能又起战火了。”萧恒有些迟疑地说出了这个消息。这件事情其实并不算是意料之外。龙碣那边这么多年来都断断续续地在打仗，说大不大，但是一直时有侵犯。戍边的将军们不胜其扰。
但是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将领，大多都已经在五年前的清算之中被贬了，能够将军队整合统一的将领越来越少。这样的队伍，勉强守还行，若是说要他们打开城门追出去，怕就是个笑话了。
熙春点点头道：“这一次有何不同呢？”龙碣那个地方，熙春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好感。自己的外祖父，舅舅，亲弟弟都在这个地方迎来了死亡。甚至熙夜如今还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五万郭家军就那么全军覆没在了龙碣。
萧恒轻声道：“如今齐州被龙碣人占了小半，齐州连续十城辈龙碣人攻占，这已经不是往常的小打小闹了。我原本看父皇的意思，很有可能会让某位皇子领兵出征。”
这是常态，当初萧恒不就是亲自出征去了龙碣，虽然那次出征龙碣不过是皇上的一个陷阱，但是皇子领兵自来就有惯例。
熙春听出了萧恒的话外之音，道：“难道还有什么旁的事情不成？”萧恒很是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此次父皇要御驾亲征。”
熙春登时就被震慑在了原地，御驾亲征，说得轻巧，殊不知前朝有皇帝就被外族人抓了去做了阶下之囚？熙春有些沉不住气道：“不可能，皇上对于现在的情况，即便掌握不了八九分，也应该知道个四五分啊！”
“正是这样，我才很迷惑。”萧恒已经很少用这么迷茫的语气说话了。自从五年前收到了魏国公的提示，慢慢地寻找到了这京中势力的蛛丝马迹之后，萧恒就对很多事情的掌握越来越明晰了。
特别是萧恒安插的那些个钉子一个个都成了重要人物的心腹之后。熙春虽然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谁，但是从萧恒的语气中却不难推测出他对局势的掌握已经越来越准确了。这个时候皇上的这一步棋子，还是让人完全没有头绪。
“燕郡王和萧宸已经暗地里谋划了五年，这五年足以他们做太多的准备。皇上这次御驾亲征去龙碣，就不怕被内外夹击，被困在齐州华州再也回不来了吗？”熙春有些不解地说出自己的疑惑，道。
“这正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按理说，但凡皇上御驾亲征都要派皇子监国，万一监国的这个皇子接着自己手中的便利弄出个什么幺蛾子来，难不成父皇还一路从齐州华州再打一遍江山不成？”萧恒和熙春二人这几年来，往往都互相说自己的想法，往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是这一次皇帝的这一招，实在太诡异了。说什么也不可能因为区区龙碣就御驾亲征，前朝的时候即便是华州和齐州被夺了，但是还有一道天堑赫连山伫立在两州边界上，只有一道十分坚固的赫连军塞才能通过。所以占两州不难，却是万万不可能那么容易打到中原的一大片平原的。
这就是为什么华州和齐州这两州的重要性了，也是为什么很多昏庸的皇帝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齐州和华州的原因了。
有远见的皇帝都会将华州和齐州作为重要的缓冲地带，因为虽然只有两州，但是其面积却相当于四个州，而且无论是粮食还是日用都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这种情况下不需要太多的军需投入便能维持一定的军队。
但是昏庸的皇帝往往会觉得反正有赫连山和赫连山的要塞，不若就让出齐州华州有如何？很多时候齐州和华州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往往战争的战场就是在华州和齐州的边界，再往龙碣的地盘，却很少有人敢去。因为那里的龙碣森林，别说还有军队要对峙了，就是单纯进入森林都很难出来。
这森林里面无数的猛兽毒物，便是吃喝都只能自己带足了，随便一个看似普通的花草都蕴含剧毒。
当年华州和齐州的两州百姓只知道郭家不知道朝廷的现象就是因为近两百年来，朝廷放弃过华州和齐州无数次，但是郭家军永远在那里，从未舍弃。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惨绝人寰的。
“明逸，你觉得父皇会派谁监国？”熙春问道。
“在京城的不过三个皇子，若是说最有可能的，就是萧宸了。”萧恒很是有几分把握地道。熙春点点头道：“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还大有可为，不知王爷是想留在京城还是随父皇去齐州？”
萧恒一时间没有料到熙春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确实还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关键是父皇的决议来得太快了，这御驾亲征的消息一传出满朝廷都是反对之声，虽然说都没有什么权势，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片忠心耿耿地恳求姿态。萧恒其实还有些怀疑御驾亲征到底能不能成。
“我觉得皇上这一次是一定会去龙碣的。近年来，因为服用丹药，父皇不仅没有老去的迹象，而且显得似乎还年轻了些。这些年，朝中无论哪边都安分得不行，即便是燕郡王和七皇子萧宸，也不过是暗中的小动作罢了。父皇现在怕是有些独孤求败的意思了。”熙春很是有几分肯定道。
“父皇，最近是越来越信任嵩山道人了。说不定这一次御驾亲征还有嵩山道人的功劳呢。”萧恒嘴角浮起一丝冷淡地笑意，然后有些担忧道：“无论我是去龙碣还是留在京城，都很危险。安娘，万一父皇真的去了龙碣，这一次燕郡王和萧宸很有可能会动手了。”
熙春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才应该早做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