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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
仿佛经过了很久的对峙一般,但是实际上却不过一瞬。萧恒一直都在等,等父皇的底牌。他不可能没有底牌还这么安然地坐在上方,可是萧恒发现,没有底牌。
天下兵马算尽,不过是齐州里的那十万有可能,但是他们的将领秦越却也一样被困在了这里。即便他们有人发觉不对劲,但是无人可以号令那十万兵马。
那么,眼前的路,就是一条死路。
萧恒想到此处,面色却没有变。亲自来龙碣的决定本来就是自己做的,那么这一次到底是身首异处还是向死而生,好歹也要试上一试。
阿木措拿起旁边士兵身上背着的弓箭,弯弓搭箭直直地指向座上的帝皇,但是他却发现萧恒挡在皇帝面前。
“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还有一个儿子。不错不错,拿平王爷的血来开始这一场胜利似乎很不错。”阿木措说罢,眉目陡然凌厉了起来,双目聚精会神地盯着萧恒的脸庞,似乎想要从萧恒的脸上看出一些怯懦,一些恐惧,可是萧恒没有。
阿木措的那些威势,不过是因为天时地利而已,长久面对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的威势,已经让萧恒静若深渊。萧恒不怕死,他怕死得窝囊。
“嗖——”一声箭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那只箭就直直地冲着萧恒的面门而来。萧恒飞快地拿起佩剑的剑柄打算用来格挡。
萧恒的动作很快,但是有一人的动作更快。
“叮——”
那只射来的箭就这般被打落,地上却多了一只箭。萧恒目光向着那只箭的来处看去,看到了穿着神策营的服侍的一位将领,轻轻向着那边点头。
神策营和禁卫军是皇帝陛下御批任何时候都需要佩戴武器的军营,看来这种做法还帮了自己一把。
阿木措知道这一箭不成就不能再射一箭了,可以输阵,但是不能输气势。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阿木措当然知道。他立刻下令道:“全军围剿此处所有人,不必活捉,全部杀光!”
一时间整个宴会场瞬间变成了战场,虽然天玺朝的将领都少的可怜,但是他们还是凭借着原本就有的军事素养,三五成群相互掩护对着龙碣士兵厮杀起来。
阿木措领着一群龙碣士兵直奔皇帝而来。萧恒拔剑出鞘,然后横放在胸前。
“平王之勇,已有所闻,现在却不知道能撑到何时?”阿木措当然不会和萧恒一对一单打独斗,阿木措现在心急于取了皇帝的人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天玺朝乱起来。
龙碣士兵毫无犹豫地向着萧恒而来。
“平王殿下,我来助你!”邵健此时也站在了萧恒的身边,然后咧开嘴对萧恒笑了笑。萧恒会给他一个笑容,然后二人皆沉色冷静地应对着滔滔不绝的龙碣士兵。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天玺朝将领向这边汇拢过来,虽然伤亡惨重,但是还是不能阻碍他们站在皇帝身前的决心。
阿木措原本以为平王和那些将领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战,但是谁知他和身边的那些将领一起挡在皇帝陛下身前,如同一堵城墙一般,倒在他们身边的龙碣士兵几乎要盖住他们的脚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断地挥剑,挥剑。
有一些将领明明都已经浑身是血,却还是歪歪斜斜地站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却就是不会倒下去。
阿木措有些恼火。他那么多的兵士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却没办法发挥最大的作用,只能靠一波一波的攻势,原本以为一触即破的防守却突然间展现出韧性,阿木措咬牙切齿地下着不断攻击的命令。
“我觉得我的手不是我的了,我的命也快不是我的了。”邵健声音疲倦地说道。
“那就把你的命再取回来。”萧恒眉目一凝,又一剑只取一个龙碣士兵的咽喉。
“萧明逸,果然不是凡人。也是,老子今天不杀个一百个是不会轻易去死的。”邵健这时候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也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萧恒说是这样说,但是萧恒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白日里失去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太多,他觉得自己手中的剑如同铅块一般沉重得要命,恨不得直接扔了那剑往地上躺去,管他什么龙碣,什么天玺,什么天下,什么皇位,都不如现在睡一觉来得重要。
但是要有命睡。
萧恒强撑着身体,苦苦支撑着。他真的快要绝望了,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色彩。是血的红色,夜的黑色,还是刀光剑影的白色弧光,萧恒已经分辨不清了。
“住手——阿木措,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住手!”有一群人骑马直奔皇帝中军营帐而来,萧恒眨眨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一片。
刀剑之声渐渐减弱了下去,萧恒的注意力却已经涣散了,他突然腿脚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旁边的邵健忙扶了萧恒,在他耳边道:“平王快醒醒,魏国公领着大军从齐州城内杀出来了。”
萧恒顿时清醒了几分。勉强看清楚了来人,心下顿时就安心了大半。看来不会死了。
阿木措只带了一千人来去皇帝的首级,原本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这个时候魏国公的到来却让阿木措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想到天玺朝还有这一手,真是小看了那一直不动如山的皇帝。
“阿木措,你失败了。”这个时候,皇帝陛下不疾不徐地发声道。
“我没有败,不过是退兵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就凭你齐州城内的十万兵马想吞下我的大军,不可能!”阿木措额头有青筋因为他的言语而隐隐显露。
阿木措说的没错,他没有失败,因为他还完全可以退回龙碣森林,退到他的大本营再说。
“将士们,与我杀回大军,杀回龙碣森林!”阿木措大声一喝,阿木措的士兵们便大声应和,原本措手不及的军势又马上恢复了起来。
“阿木措,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座上的皇帝轻轻地说了一句,阿木措并没有听到,但是萧恒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