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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中,司徒长缺将司徒长情吩咐他说的都说与了司徒昊泰。“你嫉妒他?”司徒昊泰围着司徒长缺走,一双眼睛鹰一般勾着司徒长缺。为了皇位,不就是应该这样相互厮杀的吗?自己也曾经这样过。
“若父皇不信,儿臣愿同这些实验的人一起吸食大麻。”司徒长缺咬咬牙。如果真的是司徒长情说的那样,那司徒长麟把大麻带进这个国家是什么目的,若整个国家都变成了瘾君子,到时候岂不是任人宰割?
司徒昊泰眼睛了精光一闪,一种目的达到的愉悦,“好。”
运输大麻的队伍遭到了山贼的袭击,司徒长麟并不介意,“结果都是一样的。”
司徒昊泰命年勐古暗中转移一批犯人,实施计划。
邹容与没有想到的是,没多久她便看到司徒长缺在吸食大麻。她抓住烟杆,定定地看着他。他明知道大麻的危害!
“容与,别担心,没事的。”他宽慰地笑笑,双手握着她细瘦的手。
很多官员莫名收到了一封信,打开来看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管事情真假都是惊骇。要验证真假,唯有证据。诸皇子自然也收到了这封信,包括太子司徒长麟。司徒长麟愤怒地将信抓着一团,掷于地上。现在所有的眼睛都盯上了他!只是还有疑问,如果信上所言是真,那么真正的太子是谁?他在哪里?
司徒长缺截获了一封司徒长麟的密信,无奈信上用的都是西域文字,要翻译却无从下手。他想到言郜邦博学,年轻的时候便已惊煞多国,看来是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他了。只是,想到言红叶,司徒长缺的脸又沉了下来。虽然说言红叶这几年都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并且对外也是积极与达官贵人的家眷交好,司徒长缺心中仍不愿与她有所牵连,总觉得这女心太高了。
俄顷,司徒长缺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和她其实并没有区别。邹容与伸手拿他手里的笔,纤瘦而冷的指尖惊醒司徒长缺,司徒长缺看着她这是要干什么。只见邹容与蘸了墨,压了一下纸,对着那封信一句一句地写了下来。“你竟识得这些字?”司徒长缺说不出的惊讶。
邹容与自然是识得,自己和它们打了十年的交道了,虽然隔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大致识别还是可以的。但那时的邹容与已经忘记了她是谁,旁边这个人又是谁,她能翻译这些话不过是膝跳反射一般的无意识动作。司徒长缺没想过邹容与会回答自己,自皇太后将一切公开之后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明知道皇太后安排人照料邹容与的饮食定是要做点什么,可他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不这样,他还能留得住她吗?
邹容与退化得厉害,最近是连筷子都不会用了,平时洗澡穿衣均由司徒长缺一手打理。邹容与忘记了他就一遍一遍地教她,若是她学不会,那他就代她去做,让他当她的双手。他每天都要教她讲“长缺”两个字。可她始终没有开口。夜晚,邹容与一动不动躺在他身边,司徒长缺难过得流泪。他一边注视着邹容与熟睡的脸,眼泪就一边肆无忌惮地流淌。随后,司徒长缺在邹容与的唇上轻轻一吻。
因着邹容与的情绪波动,她的身体也是反复无常,司徒长缺三天两头带着邹容与去冰洞。司徒长情自然是感应到了,第二天司徒长情来到屠献王府,求见了屠献王爷。
四周落墨,无嗔院邹容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王爷,我死后,能不能让容与到我坟前放一束花?”司徒长情看着邹容与道。此刻她心里想,邹容与不记得他们终究是好事,不然等她死了,她该多难过。司徒长缺点头应了,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司徒长情是他的姐姐。
司徒长情趴在邹容与的床边,眉目紧闭,温度渐渐流逝,已经没有了气息。而邹容与的眉间那朵花,不再那么的白,却是变的通透的晶莹,淡淡的泛着一丝红色。
赵屹鸥守在门口,他不敢亲眼看着司徒长情过去,他实在没有勇气。在司徒长情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似乎心灵感应一般,赵屹鸥用力地哭了。
司徒长情下葬有一段时间了,司徒长缺看邹容与的情况有些稳定才敢带她出来。在街市上买花的时候,邹容与拿了灵蛇花。
“为什么不选菊花,而是灵蛇花?”
菊花太凉,灵蛇花红红火火的,才能温暖一个人。
其实司徒长情本是一个很活波很开朗的女孩,只不过和邹容与一起,被她感染了消极的生气罢了。很多时候邹容与都这样想,若是她们没有相遇,她们的人生是一个积极向上热闹温暖的,一个是消极低落沉闷冰冷的。两个本就是极端的人相遇,相处在一起,相互碰撞。是她连累了司徒长情的人生。
那一天,去向司徒长情的坟的路上,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埋伏。灵蛇花跌落在地,被碾成了泥。司徒长缺护着邹容与,拔出御龙剑,剑起刀落,血溅到邹容与素色的衣裙,如同朵朵落梅。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情景莫不心惊,邹容与不怕,她连死都不怕,还怕杀人或者被杀?邹容与还执意要拾起一支还算保留了形状的灵蛇花,有人趁她不注意一剑刺上前。司徒长缺分身乏术,谁料邹容与感应到一般突然抬起头,那人看到邹容与的眼睛,黑中闪烁着血红,他整个人呆住了片刻,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司徒长缺的刀下鬼。司徒长缺捞起邹容与,把她贴身带着,要是刚才的情况再发生一遍,难保她还有命活。他刚才不是面对着邹容与的,自然没看到她眼睛的变化。邹容与冷冷地看着司徒长缺和众人厮杀。对于生命来说,那段时间很短,对于灾难来说,那段时间又很长。直到那十几个黑衣人被司徒长缺解决。
邹容与好歹是护住了一朵,虽然它也脱了两花瓣。
司徒长缺拉着邹容与的手沿山路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座新坟前。墓碑刻着“爱妻长情之墓”几个字,刻这墓碑的人在动刀的时候一定是痛不欲生,也许是一边哭一边刻死者的名字,他的眼泪滴落在石碑上,渗了进去,痛到不能自己的时候就放下刀缓一缓,等好一点了又继续,这样断断续续要刻很久很久。真残忍呐,仅仅六个字就把一个人埋葬在这里。
墓碑前有一束满天星,无声地诉说着有人刚来过。
“容与,这是你最好的朋友。”司徒长缺道。邹容与的眼眸亮了一下又恢复了冰冷。她机械地把那朵残缺的灵蛇花发到司徒长情的坟前,然后伸出食指,沿着墓碑上的字一笔一划地描摹。
邹容与展开手掌,掌心之中从无到有竟幻化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邹容与把它放在灵蛇花的旁边。
司徒长情的坟在秋天会枫叶红似火的山头,但邹容与去的时候还没有到秋天,所以她看到的只是葱葱郁郁的枫树。
进了城,司徒长缺一棵悬着的心才算安落,随后想带着邹容与到街市上走走,但是邹容与很是疲惫,司徒长缺也不忍心,便带她回屠献王府。
邹容与坐的马车和另一辆马车相遇,司徒长缺没太注意,只是另一辆马车上的人却注意到了他们。
言红叶咬着牙,咯咯地响,一双本是清纯的眸子充满了嫉妒与不甘。下车后,她冲上前,拦住两人。“王爷!”
司徒长缺依旧牵着邹容与的手,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妾知王爷与姐姐情深义重,但恕妾斗胆,姐姐毕竟和王爷尚未有婚约在身,如此在世人面前走动,恐恶言伤了姐姐。”言红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实在是让人感动。
“本王自有分寸,何须王妃相告。”司徒长缺道。
言红叶气结,许久才对着两人的背影道,“王爷,妾自知对得起王妃这个位置。倘若王爷觉得姐姐比我更适合,我听从王爷你的选择。”
司徒长缺停下了脚步,紧了紧手中邹容与的手。现在的邹容与什么都不知,像一个小孩子那般白,他不能让她再受那些名与利的伤害!他只要邹容与像现在每天那样,可以搂着她入睡,醒了第一眼便能看见她的容颜。即使他在处理公务,都有她安安静静地守在身边。有时候,能够为她挑选好看的衣服,做她喜欢的菜,为她梳头发都是幸事。退化之后的邹容与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只有这样她才会在他身边。
言红叶自问她为了司徒长缺劳碌奔波,奈何司徒长缺却以为理所应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言红叶坐在那里,仿佛在等人。
“呦,真是难得。”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下人此时退尽。
“你来了。”言红叶笑着迎上去。
“找本王有什么好事相告?让我猜猜,是关于邹容与的?关于七皇弟的?”司徒长流狭长的手指撩过言红叶的下巴。
“讨厌,人家还没有说呢。”言红叶娇嗔。
“哈哈,还是本王了解你吧。”司徒长流说着往言红叶的杯里倒了一杯酒。言红叶举杯敬他。
“我说一件事,你听了绝对感到意外。”言红叶双手覆上司徒长流的手。
“哦?愿闻其详。”司徒长流微微笑着,给予了她司徒长缺所没有给过的温柔。
言红叶略带醉意的红唇凑近司徒长流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圣子?是吗。”司徒长流转头,看似不经意地吻上了言红叶的唇。言红叶娇呼一声,引发无限遐想。
对司徒长麟,司徒昊泰一直想办法推迟时间,一方面密切关注着司徒长缺和那批犯人。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司徒昊泰看到司徒长缺整个人的气血变得十分的差,惨白惨白的,一双眼凹陷,像个骷髅。
年勐古对士兵点点头,士兵便端着烟杆走到监牢前面,那群犯人从木柱中间伸出手,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一片哀嚎。显然僧多粥少。
犯人们为了抢得烟杆,拼命地厮杀,不择手段,不知疼痛,完全没有了神志。鼻涕眼泪口水流了一地。
司徒昊泰下意识地向后退,“可有办法治?”
司徒长缺强忍住内心对大麻的渴望,“只能强制戒毒。”司徒昊泰从他眼睛里看出压抑着的痛苦。“好,这事交给年将军继续处理,你也要和他们一样把大麻戒掉。”司徒昊泰急急地走出去。
暗中观察的人悄悄地退去。
“早就知道这老头一再拖延时间有问题!”司徒长麟狠狠道。
“那怎么办?”上次替司徒长麟向邹容与提前的那个中年男子问。
“哼!”司徒长麟冷哼一声让他变得离不开大麻就是了。
司徒昊泰感觉饭菜有什么味道,便停下了筷子。“换厨子了?”
“回皇上,不曾,还是皇上喜欢的那个厨子负责皇上的饮食。”公公回答。
司徒昊泰放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吃下去。以后几天都是这样,终于他受够了,“换一个厨子!”
公公惶恐,以前皇上可是十分中意这个厨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父皇可是食不知味?”司徒长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自从上一次看了那场实验后,司徒昊泰便把司徒长长麟晾在了一边,心里想着应付他的对策。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并且,看着他的眼色,变了,以前的恭顺没有了!在他眼里是贪婪,令人绝望的贪婪!
“你先下去!”司徒长麟对公公说。司徒昊泰点了点头。
待公公下去后,司徒长麟从背后拿出一支烟杆,点着了递向司徒昊泰了“父皇是不是渴望着这个?”
“什么?”司徒昊泰瞪大眼睛。
“试一下?”司徒长麟将烟斗凑近司徒昊泰的嘴巴,近乎无礼的举动。司徒昊泰尝试着吸了一口。“是不是这个感觉?”司徒长麟的脸在司徒昊泰面前放大,阴测测的。
“给朕!”司徒昊泰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渴望着大麻,浑身无力,像一万只蚂蚁在咬着他的骨头。
司徒长麟高高举起,不让司徒昊泰抓到。等司徒昊泰开始癫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时候,司徒长麟才慢慢把烟斗放进他嘴里。
“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做实验。”司徒长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以后每日,司徒长麟都会到未央宫来,旁人不知,以为司徒长麟受到的宠爱真是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