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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当然是在天上,随着高度的增加,樗里子抓着邹容与的袖子,“哎呀妈呀,怎么这么高。”正说着,前面急速而来一个人影,邹容与眼光一沉,看来来者不善!
“哪来的贱民,竟然跑上了天上。”那个男子说话时候的表情特别的神气,看都不屑看一眼邹容与和樗里子。
“你屁股是长脸上了吗?神气个啥呀。”樗里子骂道。
再差的地方也会有好人,而再好的地方也会有差劲的人,邹容与不欲和他多事,绕开他走了。樗里子手是抓着邹容与的,所以他这个人也跟着走了。“诶!你们这两个贱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那男子生气地指着邹容与和樗里子的背影喊。但是没得到回应,一气之下,男子向两人冲过去,结果邹容与一回头,手轻轻往外一推,那男子便飞了出去。
“我们只是来找一点云泥,如有得罪,还请见谅!”邹容与不卑不亢地说。邹容与刚要迈开脚步,却听得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打完人就想跑?”樗里子左顾右盼,看到一个壮如牛的男人从云中走出来,眉目间充满了霸气。“什么叫打了人就想跑,明明是他先动手的好吧?我们这叫正当防卫!”但是那男人显然没把樗里子的话听进去。邹容与心中略微不爽,天上也有人如此不讲理。
“父亲!”先前被打的男子走上前,“刚才是这位小友和孩儿闹着玩的,您别当真。”男人瞥了一眼男子,“最好如此。”便跨着沉重的步伐走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良心,樗里子道。
“刚才不算,我们现在来打一场!”男子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樗里子把邹容与往外推,“容与上,你不行我再上。”邹容与眼风瞟了他一眼,恐怕自己不行的时候这家伙肯定嚷着逃跑吧!邹容与也不客气,拉开架势就和男子打了起来。
天边金光闪闪,伴随着隆隆的声音。很多小妖精跑到云端看热闹。两个人打了十来个回合,竟然不相上下。突然冒出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孩子,双手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邹容与和男子轰了开。“好玩,好玩,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竟然不叫本太子。”
原来是天族太子。邹容与脸色沉了下来,若是惹上了天上的事情,估计没个好下场。当即想着如何脱身。樗里子也看出了邹容与凝重的表情,“我说太子,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哪想着玩呀?”那小太子不开心了,“你们不陪我玩我就打你们!”看来是平时娇纵惯了,你说一个天族的太子,你若是打他,不就是和天族为敌嘛?谁会蠢到这种地步?那男子和邹容与均收了手,不敢轻举妄动。
围观的小妖精见不再打架,没了兴趣,纷纷散去。樗里子眼珠子一转,笑道,“太子,我们有比打架更好玩的事情,你去不去?”那太子想了一下道,“你长得好看,且说一说是什么事情。本太子考虑考虑。”男子眼神一抽,这是拐卖太子的节奏吗?
“听说这里不久将有鹏鸟飞过,你知道的,那只鸟大得你吃一年都吃不完”樗里子夸张地张开双手,“要是你坐在它背上,不用腾云也能跑到极南的地方。”小太子想了一下,“那本太子怎么回来,要是母后一天不见本太子就要急了。”樗里子一副简单的表情,“这个容易,等大鹏鸟再次飞往极北的时候你再坐上去,路过这里就下来。”
“太子您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大鹏鸟是如来佛的信使,如来佛可是住在西边。”男子道。邹容与同情地看了一眼樗里子,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后果。樗里子却不慌,继续道,“啊,对,这是这样。你见了如来佛,向他讨教两句佛经,回来你父君肯定对你赞叹有加。”邹容与好想封起樗里子的嘴巴,待会闯祸闯大了,拿你小命去赔罪吗?
“我们这次是拿云泥铸剑,根本没有什么大鹏鸟。”邹容与眉头皱了一下。
“云泥?哈哈!”男子笑了起来,仿佛他眼中的贱民就是没有见识。哪听说过用云泥铸剑的?当下心中想看看他们怎么折腾,便道“据我所知,这云泥最好的莫过于百花仙子府上的,和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的。”蟠桃园里的?给他们十条命都不敢去。所以只好是百花仙子府咯!
樗里子凑上前,讨好小太子,“我的太子爷,你去问百花仙子要点泥,她肯定给。”小太子反问,“本太子为什么要去问?”一副没有好处就不去的样子。可是两人哪有可以给他的宝贝呀?邹容与倒是想着把樗里子送他玩几天一举两得算了。可是樗里子是妖,进不了南天门呀。
“要不我带你去百花仙子府上刺激刺激?”樗里子问,反正到时候要是被抓到了,有太子在场,百花仙子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谁知小太子指着邹容与说:“她有宝贝!”邹容与微微惊讶,她的虚空里确实放着鲲老送的宝剑,没想到小太子竟然看得出来!不过要是小太子叫她用宝剑换一点点的云泥,她可没这么傻。大不了她改变设计就是喽。
“我就要你那宝贝!”小太子还是指着邹容与说,邹容与无奈,心想鲲老都制服不了的宝剑,小太子未必就能制服了,当下拿出来让他试一试。小太子看见了两眼放光,“好帅!”小小心灵憧憬着自己带上这把宝剑征战四海八荒,做一个人神鬼妖魔都敬仰的战神。可是在他憋红了小脸还是没能把宝剑拿起来的时候,嘴巴的弧度向下弯,明显的本太子不高兴了。男子见了上前来试,结果无异。只是为什么邹容与拿得这么轻松?
“这把宝剑认主,你们呀,想都别想能拿起来。”樗里子神气地说,若是他们拿起来了,自己却没有,那才憋屈。邹容与收好了宝剑,没有办法只能和樗里子一起去百花仙子府偷点云泥了。几个人偷偷摸摸来到百花仙子府外面,小太子紧张地说,“本太子还是第一次做贼。可别告诉我母后,不然非被我气死不可。”嗯嗯!樗里子点头,心想恐怕我这辈子都见不着你母后,别说告密了。
邹容与转过头来,看见男子大摇大摆进了百花仙子府。“他去干嘛?”樗里子立马警惕起来。“百花仙子是他姑,不用担心他。”小太子继续紧张地观察着墙里面的情况。樗里子都快炸毛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说!他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做贼上面!“可是你也没问呀?”小太子无辜地说。
男子进了百花仙子府,和一群侍女调戏一番。“南荻,你这一来可把我府都热闹了。”百花仙子慵懒地躺在美人椅上面。南荻一笑,“姑姑说的哪里话,难道姑姑不希望南荻来做客?”百花仙子掩嘴一笑,“好好好,把你的小朋友们也叫进来吧。”
正当几人想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有两位侍女来到墙下,道“几位客人,我家仙子请你们进去。”做贼当场被抓包了!小太子和樗里子脸一阵红过一阵。“呦,谢谢美女姐姐!”樗里子叫道。那两个侍女偷偷地瞄了一眼樗里子,脸比小太子的脸还红。
邹容与当然走在前面,进了府,向百花仙子问了好。
“听南荻说你要云泥铸剑?”百花仙子扬了一下柳叶眉。
“正是。”邹容与回答。
“我也算是养花比较失败的人。”百花仙子叹了一口气,“让你拿去铸剑可是把本来是养花的泥做成武器。”也是,像百花仙子这样的人应该是向往和平而拒绝纷争的,邹容与摇摇头,“那百花仙子怎样才肯把云泥给我?”百花仙子想了想,缓缓道,“我有一位故人在浮生河,你替我把云泥洒在浮生河两岸。我便把云泥给你。”云泥聚集了天地灵气,若是得一点,地上的植物都会修为大增。
又是浮生河!邹容与也想见一见乞怜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出了百花仙子府,南荻神气地说,“我倒想看看你能铸成什么好剑。”
“不会让你失望的!”邹容与转身离开。
“小太子,后会无期!”樗里子得意地向小太子挥手。南荻便和小太子回去了。
邹容与去了浮生河,按百花仙子说的把云泥撒了下去。“你说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神奇,那边是红红火火的彼岸花,这边确实洋洋洒洒的蒲公英。”樗里子道。我不知道。邹容与说,漫天飞的蒲公英怎么就飞不到对岸呢?是对岸拒绝了它们还是它们拒绝了对岸?
路过缥缈山,樗里子提议下去看看。邹容与不好说什么便同意了。
“父亲。”邹容与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道,“我回来了。”她是不情愿回这里的,不是吗?泰蓬山神转过轮椅,“回来就好。”之后两人再没了话。
“呐呐,容与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要问的是吧?”樗里子道。但是邹容与不说。泰蓬山神苦笑,“以前父亲一直把你当乞怜,是爹对不起你,爹忘记了你只是你自己而已。”
“父亲,你没有对不起容与,容与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容与的脸波澜不惊,心中是否不在乎?泰蓬山神叫邹容与走到他面前,蹲下,然后他在邹容与的眉心一点,邹容与便昏了过去。“师父?”樗里子对这一幕来不及做出反应,赶紧冲上去扶住邹容与。
“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泰蓬山神道。
睡梦中浮现一幕幕场景,那个叫司徒长情的女孩微笑着跟她说“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还有她历经坎坷想要厮守的司徒长缺,或者说是顾双生,温柔地抱着她,对她说“嫁给我”。梦里面还有言修影、司徒长巽、司徒长流、言郜邦、叶父叶母、纳兰云峰、言红叶、焱罗门的各位等等,一下子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的事情冒出来,邹容与喘不过气来,终于从梦中惊醒。心好沉重。她突然对这些记忆感到害怕。
樗里子趴在她床边睡着了,一个男子也有倾世容颜。幸好有他在身边。樗里子醒来的时候,邹容与正坐在床边发呆,原来前世她就很喜欢白兰。“哇,睡得好舒服!”樗里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又摸摸肚子,“是时候吃早餐了,容与,走!”樗里子叫了几声,邹容与才反应过来,“好。”邹容与收起之前的忧伤,却被樗里子看到了。
他也想知道邹容与在梦中想起了什么,他想为她分担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能够做的,只是装作不在乎,看着她想起某些人,然后开始思念某些人。邹容与为了那个人宁愿沉睡千年,甘愿一切从头开始,他根本无法插足他们的过去。“那你猜猜今天早餐吃的是什么?”樗里子大声地说着,如果大声说话能够驱跑心中的忧伤的话,不妨大声地讲话!
“你很无聊。”邹容与强打起精神。
“乞怜之所以选择你,除了机缘巧合,还因为他。”泰蓬山神看着邹容与说。
“谁?”邹容与心莫名地慌了起来。
“宗政澍。”
“我不明白。”邹容与的心越来越慌乱。
“他就是司徒长缺,现在的卫傕。”
“怎么......这样......”邹容与后退两步,直到后面是栅栏退不了,她扶着栅栏道。
“乞怜本是我所管辖的缥缈山修炼成仙的一株相思红,却是情根未净,恋上天上的将军宗政澍。天帝发现后命乞怜和宗政澍将军分别下凡历练,直到情根断绝。谁知乞怜竟然偷偷地跑到宗政澍旁边,也就是你的意识里。”后来乞怜逆天行事,被天帝下令剔除仙骨,降于浮生河。
所以他本来是和乞怜相爱的,那她算什么?邹容与脸色煞白。樗里子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你别想那么多。”谁说没事?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记忆我全部都给了你,但是感觉却得你自己找回来。”泰蓬山神说,他也不知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错没错。
“谢谢父亲。”邹容与向他跪下,说父亲二字的时候眼泪流了出来。泰蓬山神知道她不会再继续呆在这里了。“去找他吧,弄明白你所有的疑惑。”邹容与摇摇头,她不敢。“累了就回缥缈山,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泰蓬山神用法术传一句话给樗里子,樗里子看看泰蓬山神又看看邹容与,最后点了点头便和邹容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