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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要吃上次你做的手拍青瓜,有吗?”司徒瑢走到邹容与的房间。
“没有。”邹容与说,这个季节外面没有青瓜买,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故意在找话题而已。邹容与心里还是有疙瘩,她做不到像司徒瑢这般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再怎么补都是有痕迹的。
“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你这样的。”樗里子是跟着司徒瑢上楼的,冷嘲热讽道。
“那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司徒瑢不理会樗里子带刺的话,从邹容与房间出来就往自己原来的房间去,随手将包袱扔在桌子上。
“我要睡觉了,你要一起吗?”说着,司徒瑢作势要脱衣服。樗里子眼睛盯着她,有本事你就脱,看看到底是谁吃亏。
司徒瑢气不过,索性门也不关了,鞋也不脱,翻开被子就躺下。
“我告诉你,若是你再耍什么公主脾气,就算容与不好意思赶你,我也要把你轰出去。”司徒瑢就像睡着了一样,背对着樗里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任由他怎么说。
等樗里子走后,司徒瑢才睁开眼睛,脸上血色全无,而后又自嘲地笑笑。“真够贱的。”
今天下午泳儿来学习,看见司徒瑢走进书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
“认真看书。”邹容与说。然后自己也在看着书,司徒瑢倒像是空气一般。
司徒瑢坐近邹容与那边,“容与,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泳儿立马抬起头来,“司徒姐姐,你做错什么啦?”
果然挑泳儿在的时候向邹容与道歉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没做错,不需要我原谅。”邹容与放下书,看着司徒瑢,眼神很是生疏。
司徒瑢假装没有看见,笑着道,“那好呀,过几天你生日,正好赶上中秋,我们一起出去吃一顿。”
“中秋不是已经过了吗?”泳儿抬头问,“那一次司徒姐姐你回去了,先生和樗里哥哥带了好多东西到我家一起过。”
司徒瑢尴尬地笑着,这孩子,怎么这么诚实?
“过几天是先生生日?泳儿怎么从来没听先生说起过?”
“那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讲,泳儿想好送什么礼物给先生没有?”
“还没......等回去我就好好想一想。”
“看书。”邹容与淡淡地说,他这是要跟司徒瑢把天聊没了吗?
“生日?对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生日?问你你也不说。”樗里子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本来是看见司徒瑢进了书房,想要气几句她,不料听到这么个消息。
司徒瑢得意的瞥了他一眼,“这叫人品。”
原来自己曾经和她关系这么好,如今是怎么了?她的生日,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她生日,只是某人的生日,她一直记得。
这时一个纸人回来,落在她手掌心。她已经能够控制好自己掌心的那两股力量,所以再也用不着卫傕送她的手套了。邹容与感应着纸人看到的事情。
就在前一刻,王凡和卫傕这两个素不相干的人竟然撞到了,正确来说是王凡带着官差请求卫傕的搜查水生的意见。
“水生以前和斐舒衣关系最好,有很多的人都曾撞见他们在一起。这一次水生出逃,但是守城的人说没发现出去,说明他还待在京城里面。”王凡道,“京都可能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查过了,只有斐姑娘这里。”
“若是水生并不在斐姑娘处,下官定当认认真真向斐姑娘陪个不是。”京兆尹也说。
“卫傕与赵大人均为我朝的官员,自然应该配合赵大人的工作,至于水生是不是在斐姑娘那里,就让事实说话吧。”
刚说完,纪墨就上前来,在卫傕耳边说了几句,卫傕脸色一变,冷声道“两位请!”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斐舒衣住的院子,那时候斐舒衣正小憩,被这群人打扰到了,脸色稍有疲惫。
“得罪了。”京兆尹道,挥手让捕快们进去搜。
“大人,人不在里边。”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斐舒衣惊恐地问,这群人来势汹汹可把她这个小女子吓坏了。
“不在?”京兆尹进去,却在叠起的被子中看到了一个衣角,两根手指捏着扯出来,是一件男子的外衣!
“大人,在那里!”有另一个捕快站在墙头,指着不远处一个慌张逃跑的背影喊,随即跳上墙头,追着那个身影去了。没多久水生便被押到了众人面前。
“大人,不关舒衣的事情,是师兄来找舒衣,求舒衣收留他。舒衣也是念在同门一场,不可做得太绝......”斐舒衣哭着向卫傕说。
“不可做得太绝?”王凡冷笑,走上前两步逼近她,“把息伍逼死还不够绝吗?”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曾想过她对息伍做了什么?
“水生,本官问你,是谁让你害息伍的?”京兆尹厉声问。
“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不过是水生一人的事情。是我看上了息伍的容貌,求而不得,气急之下才做出了如此错事。”水生说着和斐舒衣对上了眼神。
无论如此水生都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与斐舒衣无关,又没有证据证明斐舒衣的罪过,单凭息伍的遗书不足以证明。若是水生,他有李兴兄弟指出,又有息伍的遗书道,但是在场的人确实有水生。那么水生的罪便坐实了。
水生已经被官差带走,王凡恶狠狠地盯着斐舒衣,这个女人,他不会让她逍遥太久的!
定罪之后,水生被关进大牢里面等待问斩。斐舒衣假扮成老妪给他送饭,水生看清楚是斐舒衣后,双手抓着牢木,“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
斐舒衣示意他别说话,同时敲了敲碗里的馒头,而后便退了出去。水生大喜,迫不及待地打开,偷偷拿出其中的纸条,上面写着,“沉住气,我会找你救你。”水生依言,在大牢中安安静静等了几天,但越是临近行刑的日子越是烦躁,心里念着斐舒衣怎么还不来。
在行刑的前天,水生靠着墙壁坐着,一动不动,倒是比前几天安分了。狱卒笑称水生是终于知道害怕了,怂了。知道把他带到刑场也是这般,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在,眼睛睁着,从没有眨过,好生奇怪。
水生行刑时,刑场下面围满了人,就连旁边酒楼也座无虚席,打开窗户从里面望着。其中有一间包厢,斐舒衣站在窗口,看着水生身首异处哦,竟然,笑了!
斐舒衣后来有找过几次卫傕,但是始终没有见到,下人们都说将军在忙。这一天晚上,斐舒衣执意在卫傕门口等着。
“姑娘,夜深露浓,还是回去歇息吧。”丫鬟道。
“等不到他我就不回去。”
终于在后半夜,卫傕回到了将军府。“你怎么站在这里?”卫傕冷声道。
“将军,你是不是在生舒衣的气。”斐舒衣迎上前去。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最清楚!”卫傕后退一步,避开她,纪墨已经都说了,她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光会打架不会用脑的莽夫?这种人,不把她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将军,是舒衣的错,舒衣不该念在同门情谊收留水生,将军原谅舒衣好不好?”斐舒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但是收起你假惺惺的表情吧,我已经将你看透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送姑娘回房!”
“将军,你要怎样才能原谅舒衣?”
卫傕不再说话,提脚进了房间,丫鬟轻声地斐舒衣说:“姑娘,回去罢。”
森林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追着一个黑衣人来回穿梭,一向心高气傲的邹容与被这个黑衣人耍了几个月,心中怒火大盛,对着那个黑衣人轰了一击。黑衣人手中的木盒甩了出去,邹容与忍住要将黑衣人狠揍一顿的冲动,先去拿起灵铃,只有拿到了起灵铃,她才终于可以安心。
但是是否太过轻易了?黑衣人看见她冲过去,自己却没有跟着过来。邹容与停下来,猛地调转身体,但已经晚了,黑衣人趁着这个机会跑了。
邹容与捡起地上的起灵铃,上面的气息确实是蛟龙传送给自己的。但是简单得到让她心有怀疑,只能暂且收起起灵铃。没过多久,在洞口的纸人跑来,邹容与感应着,就在刚才,有一个黑衣人将司徒长缺带走了!
果然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赶回去并且带走司徒长缺!何况现在还是白天!没有起灵铃,司徒长缺就只能是被一般的秘术控制。
邹容与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去,再进入一处树林,这里的树林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安静得可怕,连鸟的叫声都没有。她凝视观察,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等她发现就急忙躲开,似乎要引着她去什么地方。
不管是陷阱也好,司徒长缺在他手里,她都要跟过去!
追着黑衣人,邹容与进入了一处墓穴之中,近段时间和这些打交道久了,心中的害怕自然就轻了。这里她是来过的,因为她搜查黑衣人的踪迹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不下于七处的墓穴,黑衣人在这些地方设置了万骨坑,其中害死多少人也未知。
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只有拿到起灵铃,并且将黑衣人绳之以法,这些万骨坑自然和普普通通的坑没有区别。
邹容与警惕着走进去,森冷的气息袭来,带着腐臭的气味。
等到她终于算是真正进入墓穴,耳边响起类似于铠甲碰击地面的声音,邹容与寻声望去,司徒长缺便提着双剑挥向了她。
“我是容与呀。”她多想告诉他,但是她深刻地明白,眼前的司徒长缺没有意识,他只是一具躯体,只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叮——樗里容与剑和御龙、降虎撞击在一起,邹容与被司徒长缺顶得不断地向后滑去,很快就贴着冰冷的墙壁无法动弹。
一声阴险的笑声响起来,邹容与心中大喊不妙,果然看见一道黑影朝地上的起灵铃扑过去,而她被司徒长缺压制着动弹不得。
邹容与右手掌心有清明的气息涌出,通过樗里容与剑传到御龙、降虎剑上,再逼近司徒长缺的双手。
“铃铃铃。”又是一声响,司徒长缺猛然暴动,震开邹容与的剑,变得更加的疯狂恐怖。邹容与又是只守不攻,俨然吃亏。没多久身上就被划开了多道伤口。
“桀桀桀,桀桀桀。”那黑衣人又笑起来,他知道邹容与的软肋,并且很好地利用了。
轰——邹容与被踢飞撞到墙壁之上,再砸下来,内脏受损,一口血涌了出来。“长缺。”邹容与轻声呼唤着他,若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定会恨自己的吧。
“容与。”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她,有一瞬间她以为是司徒长缺在叫她。但是她知道这永不可能,尽管声音是一样的,但却是来自卫傕。
“你有没有事?”卫傕一边打一边问邹容与。
“死不了。”邹容与勉强地笑着,她不会死的,若是他知道自己亲手杀了她,他会难过的。一千多年前的司徒长缺苦练武功,他无时无刻不在逼自己,卫傕又怎么可能敌他呢?
卫傕渐渐感到吃力,处于被动的地位,眼见司徒长缺手里的御龙剑就要刺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嘶~”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御龙剑贯穿了她纤细的身体。
“容与!”卫傕跨步上前抱住她,她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那已经不再是司徒长缺了。还是不愿意打他。
邹容与伸手握住司徒长缺的手,“你忘了吗?我是你妻子。”她眼里有泪,滴落在御龙剑上面。司徒长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清明的气息传到他体内。“就算你已经没有了灵魂,你的身体也该记得,长缺。”
“铃铃铃。”铃声响起,司徒长缺的身体抖了一下,邹容与却始终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卫傕朝着铃声的方向跑过去,无名划破空间,黑衣人忙躲开。
司徒长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终于是有了一个死人该有的模样。邹容与跪坐在他身边,双手捂脸,鲜血不停地从她身体流出来,却跑进了司徒长缺体内。卫傕看见了,赶紧把她拉开,“你不是会法术吗?快给自己疗伤,不然你会死的。”
一道黑影闪过,带走了司徒长缺,偌大的空间只留下卫傕和邹容与,还有桀桀桀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