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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府的人好像一下子变得懂事多了,都说邹容与身体还没好利索,什么活都不让她干,樗里子、司徒瑢倒是忙活了一天。
“削得这么细烤什么烤,像个牙签似的,待会断了直接掉进碳里面烧了。”司徒瑢骂樗里子用法术削竹签削得太细了。
“这是牙签?你来剔一下牙给我看看。”樗里子说着就要戳司徒瑢。
“你能不能认真点?”
“搞笑,我认不认真关你什么事情?”
“先生,他们好吵哦。”泳儿从书本里面抬起头来。邹容与动动手指,在书房四周设置了屏障,外面的声音一点都传不进来。
“你自己要心静,不管别人怎么吵,你做你自己的事情。”
邹容与得空去厨房看了一下,结果真是惨不忍睹。肉都还没腌制,竹签倒是削了一批勉强合格的,但是旁边那对粗粗细细的竹签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一下午就只完成了削竹签这个工作。
“哎呀,你来这里干什么,出去,我和桃花眼做就好。”
“就是就是,有老子在,害怕今晚吃不成烧烤?”
拧不过他们,邹容与只好细细叮嘱怎么腌肉,怎么上串,还有韭菜,别没有洗就拿出来,关于烤汁也是要操心。怎是操碎了心。
“得咧,你去和小泳儿玩一下,很快就好。”司徒瑢把邹容与推出厨房,接着和樗里子继续大展身手。只是刚转过身,里面立马传出来声音,“容与刚才说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你来做!”
泳儿坐在桌子上吃点心,看见邹容与抚着额头回来,“先生,今晚有烧烤吃吗?”
“估计吧。”邹容与也不确定。
正说着卫傕来了,“咦,他们人呢?”
“厨房。樗里哥哥和司徒姐姐正在厨房大战。”
“大战?我去帮忙。”
邹容与想想还是算了,拉着泳儿先去街上吃点东西。等逛了一圈回来,才看见卫傕灰头土脸地在院子中做好了一个烧烤用的灶。一边还示意冰月不要来搞破坏。
樗里子冲厨房里面带出来了火种,大声嚷着闪开,而司徒瑢将材料都搬了出来。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温馨的场面,那该有多好?
“你们回来了,快坐过来,准备开动!”樗里子向邹容与招手,一拍手道,“啊,我去拿酒!”
碳烧了起来,烤肉在架子上吱吱作响,樗里子举杯,“今天是我们容与的生辰,我们先祝福她!”其他人连忙举杯。
“今天是你生辰?我......我不知道,结果空手来了.....”卫傕红着脸道。
“今天真正意义上来说不是我生辰,是你。”邹容与举杯,卫傕和司徒长缺是同一天生辰,她则是以司徒长缺的生辰作为自己的生辰,是以今天是卫傕的生辰才是最正确的。
“怎么回事?”司徒瑢丈二摸不着头脑。
“当然,今天也是他的生辰。”邹容与没有对着谁说,但是他们都明了,一杯酒干了。
泳儿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到邹容与掌心,“这是我和娘亲去雷音寺给先生求的平安符,它能保护先生。”
邹容与微微笑着,“泳儿能给先生戴上吗?”说着身体先前倾了倾。
“先生喜欢?”泳儿惊喜地伸手为邹容与戴上平安符。
“呐,今天不管是不是你生辰,这个送给你!”樗里子从虚空中拿出一个用贝壳制成的风铃,虽然做得不是非常美丽,但是他记住邹容与房间里面那个坏了,她又是喜欢风铃,所以自己做了一个。
“那接下来可就到我囖!”司徒瑢站起身,从厨房里面端出来一样东西,还用锅盖盖着。邹容与以为是什么菜,结果司徒瑢打开来,才发现是一个小蛋糕!
“你什么时候......”邹容与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面发不出声音。
“一千年前你教我做的,今天下午我可是做了很久,那个死桃花眼还在旁边猛地催,烦都烦死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是容与生辰?”卫傕小声地埋怨樗里子。
“你送什么送?把你自己送出去得了!”樗里子粗着嗓子说。
邹容与向卫傕举杯,卫傕愣住了,“嗯?”
“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难道不应该敬我这个师父一杯?”卫傕这才讷讷地举杯,略低于邹容与的杯子,“我......”
“以后可不能叫容与啦,得要叫师父!”樗里子挪吁道。
“是,是,师父。”
“笨蛋。”司徒瑢小声地骂了一句,低头挑了一根烤肉,先是递给泳儿,再挑一串递给邹容与,结果自己才选了一串。
邹容与虽然是修炼妖术,但是活的时间长,看到书多了,并且书的资源充足,是以在剑术方面也是有一定的造诣,她能铸造并使用樗里容与剑便是很好的证明。
老妪年纪大了,只是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折腾。
第二天,邹容与带着卫傕回明月湖,她要给这个徒弟一件拜师礼——铸一把剑!同时有时间便指导一下卫傕。因为有了樗里容与剑的经验,这一次铸剑的时间将大大缩短。樗里子和司徒瑢这是留在京都注意情况,她也知道司徒瑢的身体差,最近总是勉强自己。
卫傕去和朱江交代事情,邹容与就在樗里府等他。“阿婆你放心和他们住在这里,我过几天就会回来。”
“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樗里子道,“我做菜不好吃难道还不可以到街上买?是吧,公主病?”
“你才公主病!”司徒瑢啐了他一脸。
邹容与又将地心交给樗里子,泳儿那边也已经说了。
卫傕交代好了事情后,邹容与带着他腾云,一路无话到了明月湖。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回这里了?”卫傕看着明月湖道,他还记得上一次邹容与就是坐在湖边,倚靠着冰月,一边看书一边垂钓。当他走近她时,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珠。
邹容与将樗里子送的风铃挂在屋檐下,“这几天你就睡樗里的房间吧。”
“嗯嗯。”
“明天我将花上一天一夜的时间给你设计制作剑,在进剑庐前我先教你几招,厨房里面我放了食物,饿了你就自己煮点吃的。”
“好。”
邹容与转身进房间,伸手拿了一本书,脑海中却始终都是卫傕的身影。经历了这么多,他成熟了点,越来越像他了。
邹容与在剑庐里面低头设计,卫傕在剑庐外面苦练剑术,邹容与累了的时候偶尔会下意识地往剑庐外面看,卫傕乏了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往剑庐里面看。一天时间过去了,卫傕到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没有回樗里子的房间,而是坐在剑庐外面的树下,细细擦拭着无名。
夜风真冷,卫傕拉了拉衣襟,将手收进袖子里面,脑海回想着遇到邹容与后发生的点点滴滴。从五岁的时候,邹容与和樗里子从白海出来,救了他,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
天还没怎么亮,卫傕睁开眼睛,站起身去厨房煮早餐。平时他没做过什么食物,所以只会一些简单的。是以他煮了点白粥放了葱花和肉末。
刚把粥端上桌子,走出来一看,邹容与踏着晨光回来了。
“我煮了粥,你洗洗过来吃。”不知为何,卫傕一想起来他这是和邹容与两个人相处,没有其他人,他就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
卫傕替邹容与装了一碗后递给她,“不知道煮得好不好吃。”
邹容与试了一口,“咸了点,不过还好。”卫傕这才松了一口气,“嗯,下次放少点盐。”邹容与望着卫傕出神,司徒长缺太过成熟,所以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很稳重的,但是卫傕则是像个真正的少年,情绪也不太懂得隐藏。
“怎么了?”卫傕被邹容与看得脸通红。后者浅浅地笑着,并不作声。
剑还在剑庐里面烧着,要烧七天。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七天,两个人基本是在一起的。邹容与教卫傕练剑,自己无聊便喝了点酒。没想到乏了起来,竟然在树底下睡着了。
卫傕停下来,轻轻走到她身边,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看着她的脸,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耳朵,竟然移不开眼睛,鬼使神差地,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平缓的气息,倒是他乱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卫傕触电一般直起腰,慌慌张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庆幸的是邹容与没有醒过来。卫傕跑到湖边,用冰冷的湖水拍打他烧起来的脸。
邹容与睁开眼睛,看着卫傕的背影,眼泪便流了下来。
七天时间并不长,卫傕得到邹容与的指点,感觉进步飞快,偶尔还能和邹容与对上两招。邹容与把樗里容与剑丢给卫傕,自己拿了一根树枝来对付拿了无名和樗里容与剑的卫傕。
“你原来是谁教的你这样?”邹容与忍不住吐槽。
“怎么了?”
“错漏百出,连基本的都错。”
“......”
原本乃天之骄子的卫傕,在邹容与那里频频碰壁,邹容与是感叹他的天赋好的。她剑术了得,不过是时间上占了优势而已。
樗里府中,樗里子和司徒瑢吃饱了谁也不愿意去洗碗,瘫坐在椅子上。老妪便主动去收拾,樗里子和司徒瑢看见了忙阻止她。“阿婆,你别做,要是让容与知道我们让你干活,她非得打死我不可。”樗里子抢过老妪手里的碗。
“喂,公主病,发挥你那母性光环。”
“什么鬼?”
“一般的女性不都是很辛勤的吗?”
“你都知道是一般的囖。”
“也对,我忘记你就叫公主病了,看来我也有病,竟然指望你会干活。”樗里子无奈地收碗去厨房。
“喂,你什么意思,说得我就没有干活似的。”司徒瑢插着腰跟上去。
干完活,樗里子出去买酒喝,听到人们在街上讨论,某个不认识的大将军因为做错了事情被司徒邑熙处死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买了酒就回樗里府。邹容与叮嘱了他照顾好老妪,他可是不敢疏忽职守、掉以轻心。
这样过了几天,才堪堪等到邹容与和卫傕回来。
“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剑什么样子。”樗里子从卫傕手中拿过邹容与给他铸的剑,和邹容与那把相似,不过卫傕的这一把相对来说比较大气,“有名字了吗?”
“还没有。”卫傕也很喜欢邹容与给他铸的这把剑,看到樗里子满意的表情后憨憨地笑了起来。
“要不就叫......”
“你打住。”邹容与阻止他说下去。
“算了,还是你自己起一个名字吧。”樗里子撇嘴。
“那叫容与?”卫傕试着问。
“噗——”司徒瑢一口茶喷了出来,“你们男人怎么起名字都这么俗呢?”先是樗里子给邹容与那把起了樗里容与剑这个名字,现在卫傕给自己的这把更狠,直接就用邹容与的名字!容与,再加个剑字听起来就不好,容与剑容与贱。
卫傕小心地瞄了邹容与,只见她抚着额头,一脸的无奈。樗里子则是笑得群魔乱舞。
“我,我,是想,这把剑是容与给我铸的,所以......”
“叫莫北吧。”邹容与说,卫傕点了点头,也好。
天慢慢地变冷了。一夜之后,推开门,外面的世界变成了银白色,亮得有些晃眼。邹容与前端时间和樗里子把仙草都移到了屋子里,是以后院空了出来,冰月在后院撒丫子活泼地玩雪。它出生在地心,极其严寒的环境,现在下点雪倒是完全没影响。
“容与!”樗里子在后院大声叫她,待邹容与走出来的时候,一个雪球迎面击来,正中她的脸,雪散开,流进了她衣服里面,贴近皮肤,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双手旋转,后院的雪也跟着转起来,围绕着樗里子,还没等樗里子找到对付的方法,那些雪便把他严严实实地堆在了里面。
冰月对着雪堆扑过去,嗷嗷地叫得正欢。樗里子好不容易从雪堆里面爬出来,“小兔崽子,重死了,压死你爷爷了!”
樗里子看见邹容与站在一动不动,抓了一把雪扔过去,还是没有动。
“怎么了?”樗里子走上前问。
“你听。”邹容与示意樗里子认真听,冰月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妖怪使用法力能够听到比普通人远好几十倍距离的事情,如果法力够强大,几百倍都不成问题。
“是将军府?”樗里子更加专注地听着,“这么吵,干什么?”
“出事了。”邹容与道。
“他这个人能出什么事情?”樗里子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