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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偷得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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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左右,卫傕主动提出了开始练习。夏桑忍不住埋汰他一句,但是迫于樗里子的淫威不敢太明显,只得乖乖地跟着卫傕去。

    下午练了大概五个时辰,夏桑逮着樗里子修炼,拔腿就往外面跑,结果樗里子睁开眼睛,把他定在了原地,一条腿还停在半空中。

    “你个挨千刀的,你个无良地主,你个残暴资产阶级......”夏桑破口大骂,直到他骂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邹容与才说“樗里,放他走吧。”确实让他一天陪着卫傕练得累了。

    “别想着趁夜逃跑。”樗里子威胁着说。

    夏桑冲樗里子做了个鬼脸,学着他的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你也休息吧。”邹容与替卫傕擦了擦汗。

    “不,我再练两个时辰。你先去休息,今天在这里陪了一天了。”

    “那我去厨房给你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只要你在身边,吃什么都可以。

    “樗里,阿婆的晚饭就拜托你了。还有,明天泳儿来学习,你等他一起来这里。”

    “没问题,不就是去酒楼买几道菜的事情嘛。对了,卫傕,你给我早点打赢夏桑,我可不想连着两个月吃酒楼的饭菜。”

    卫傕点点头,然后邹容与也走了。本来热热闹闹的场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有士兵偷偷来叫他,“将军,邹先生已经去厨房了,你趁现在休息一下。”

    卫傕忍不住想笑,晚上若是告诉邹容与,她在士兵们眼中是这么一副可怕形象,她的表情又得有多么精彩。那士兵看见卫傕竟然笑了,真是见鬼了,拿着这件事情到处和同伴说。

    身体已经累成了一滩烂泥,但是她在身边,总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体内。回到将军帐中,洗了手和脸,邹容与给他递了筷子。卫傕夹起一条青菜,“果然还是容与做的饭好吃。”

    “就当你是在夸我。”邹容与嘴角翘起,“今天你最长的时候和夏桑过了三十五招,不过是因为他精神懈怠,不愿打的前提。”

    正在吃饭的卫傕被呛到了,他怎么没听出来邹容与有夸他的意思?

    邹容与递给他一杯水,“起灵铃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随时注意着,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月你就好好地和夏桑比武,为了你有一个好年过。”

    也就是说如果两个月后他没有打赢夏桑,那么他就连过年都是要训练的。卫傕自己也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笑着说:“遵命!”

    吃过晚饭,两人走着回去,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一直走着也能到尽头的吧。因为现在是盛世,又值冬闲,所以街上还有很多的人在摆摊,逛街,灯火璀璨。

    “容与。”卫傕拉住她的手。

    “嗯?”邹容与脸颊微红。

    “我怕。”怕这个字从卫傕口中说出来,别人会以为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但是邹容与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压抑,当下也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怕什么?”

    “我怕下辈子我会忘记你。”我更怕在重新遇见你之前爱上别人,就像斐舒衣一样。

    邹容与笑了,“我们有生命线,你我生死与共。而且,”邹容与正视他的眼睛,“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爱上我,离不开我为止。然后我们继续共同许下下辈子还在一起的誓言。”

    “说好了,不许反悔。”卫傕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绝不反悔。”邹容与郑重地说。

    “你想逛一逛吗?”

    “回去吧,你明天还要继续,别累坏了。”

    “容与会心疼吗?”明明知道答案,还是想要听她说出口,想要看她羞红的脸。

    邹容与别开脸,“会。”

    第二天醒来,卫傕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浑身酸痛。今天还只是第二天,接下来还有五十九天,如果再次输给了夏桑,还会有多少个五十九天呢?

    但身体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他受够了眼睁睁看着灾难降临却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日子。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可以挡在她面前,给她依靠,护她安好,告诉她,这时候你只需要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这个样子,不停地重复更迭,身体积累的苦痛越多,幸亏还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夏桑扶着大刀,气喘吁吁,“我真的服了你了,太厉害了。要是我,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战神也有累了、厌战的时候。卫傕只有一个目标,不是超越夏桑,而是变强,强到不能再强,强到能够与法术对抗,可以保护她为止。

    “我还以为今年过年要留在这里呢。”夏桑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家住哪里?”樗里子抬头问,经过一个月的密切相处,两个人,不,应该是包括泳儿在内的五个人的关系更加的近了。

    “我家呀——”夏桑脑海中快速想着,“在遥远的南方。”

    “胡说,南方有你这么大只的人?听说南方的人多数都是小巧玲珑的,特别是女子,皮肤白嫩,个性温婉,有着烟雨江南特有的特点。”他这脑袋里面怎么装的都是女人?

    “我也是南方的人。”邹容与提醒樗里子,别怪她没告诉过他,她可是和他聊起过她的家乡的。樗里子一拍脑门,“对哦,我怎么忘了?夏桑,你在南方哪个角落,说不定和容与是同乡呢?”

    夏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开口道,“你怎么不说邹姑娘,她也是南方的人,结果长得这么高,像个竹竿似的。”

    “容与才不是竹竿,竹竿是从头到脚一样细的。”樗里子目光看着邹容与,结果被卫傕一摁脑袋。樗里子吃痛,“我错了还不行,况且我这是在夸容与!”见邹容与不搭理他,卫傕也一样,肚子里的火都撒到了夏桑身上,“你别撇开话题,都怪你!说,你是哪里的!以后追债也有个目标。”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夏桑瞪大眼睛。

    “刚才的精神损失费,是你害我被卫傕打,让我内心受挫,这点钱你总该赔吧?”

    “你也太能扯了吧?!”

    第一个月过去后,又过了十天,夏桑拿出了十二分精神和卫傕比试,结果仍然是平局告终。夏桑躺在地方,没有力气起来,卫傕也好不到哪去。

    “论打架,我只服你们季厘国的人。”夏桑闭着眼睛,累得慌。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骗我!”樗里子一把跨坐在夏桑身上,扯着夏桑的衣襟怒吼,用力过猛,可以看见夏桑里面健康色的肌肤,顿时从两个耳孔,鼻孔中冒出腾腾热气。

    夏桑目光灼灼地看着樗里子,他的手还保持着握着樗里子的手的姿态。樗里子触电一般弹起来,远远地站着,“哎呀呀,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竟敢骗老子!”

    在一旁的邹容与和卫傕自然将两个人的一切看在了眼里,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好啦,好啦,小气鬼。”夏桑坐起来,“我是秦牧国的战神,你们两位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夏桑看向卫傕和邹容与,从一开始邹容与叫他陪着卫傕练武他就猜到半分了。后来他撒谎说自己是南方的人,同是南方的邹容与并不问他是南方哪里的人,而是微笑着,那双眼眸就好像看穿了你所有,却静静地看着你撒谎,静静地看着你演戏。

    “你们两个!”樗里子委屈地指着卫傕他们,“你们竟然不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邹容与解释道,“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被别人发现秦牧国的战神出现在季厘国的京都,你觉得上面会怎么做?是让夏桑悄无声息地消失还是抓着夏桑到秦牧国质问?”

    樗里子哑口,但是还是觉得只有自己不知道好不爽。

    “明天进行比试吧。”邹容与问卫傕。

    “啊,不是还有二十天吗?”

    “还有二十天,我就不用回家过年了!”夏桑没好气地说。现在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如果赶路的话,还能在新年到来之前回到家。

    卫傕想说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今天还只是拼劲全力才和夏桑打了个平手。明天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但是卫傕又想逼一下自己,不是说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于是吩咐纪墨安排,他和夏桑的第二次比试定在了明天下午。

    次日下午,依旧是围满了人。纪墨站在人群之中,双手紧握,十分的紧张。

    卫傕一天天的进步,夏桑是看在了眼里,和卫傕进步剧增的还有夏桑内心的焦虑。没有人会想要一败涂地,就好像没有人会拒绝胜利。

    是以夏桑亦是认真对待这场比试。

    两个人一直打到夜色渐浓,刀剑声没有停过,外围光是站着看比试的人就已经站得腿疼,何况里面那两个还要使出全力去打架。

    “容与,你说谁会赢?”樗里子拿了瓜子来磕,满地的瓜子壳。“要不我们打个赌?”

    “你赌谁?”邹容与扭头看他。

    樗里子扔下手里的瓜子,“好吧,我知道你肯定是买卫傕的,那我勉为其难地买夏桑吧。”

    邹容与浅浅地笑着,“那么你必输无疑。”

    “切,是输谁赢还一定呢?”樗里子不屑地说,扭过头去却看见夏桑被卫傕压制地起不来。卫傕的双剑灵活移动,完全随他心意。时而左右开弓,在用力方面,更加的均匀,不会说是集中在某一个点上面。

    “不赌了,不赌了。”樗里子讪讪地往外走,“我还是去早点吃的去,饿死老子了。”话音还没有落下,身后爆发一片欢呼声,本来安静得只有刀剑相撞的声音,现在突然爆发这么多人的叫声,着实把樗里子吓了一跳。

    樗里子回过身去,只见卫傕手里提着那两把剑——无名和莫北走向邹容与,眼里闪烁着光芒。而她,就连眼角都是盈盈的笑意。自从她和卫傕明了心意之后,樗里子在她脸上看到最多的便是笑容。

    “我赢了。”卫傕缓缓道。

    夏桑倒在地上,任由卫傕将他拉起。一个多月前,卫傕在他手里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一个多月后的今天,卫傕竟然战胜了他,秦牧国的战神。佩服邹容与的智慧,更多的是佩服卫傕的毅力。卫傕现在,还未满十八呀!以后他的路还很长,又将会有怎么样的成就呢?

    晚上,几个人各自梳洗之后,聚到了一笑天酒楼,把盏共饮,聊着各自的人生。

    突然,樗里子突然地问,“在这里过完年再回去不可以吗?”和家人一起过年,随时都可以,但是朋友不一样,你今天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或许今天这一面将会是最后一面也说不定。人生无常,大致如此。

    夏桑喝完一杯酒,爽快地说,“好!”

    街上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到处可见红红火火的年货,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以前过年是在皇宫之中,皇宫里面没有亲人,所以也相当于一个人过。和普通日子没有两样。以至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过春节。”卫傕拉着邹容与的手,以防和她走散。

    邹容与想想,她醒来后的两百年,她还不知道有樗里子这个人,那段时间樗里子也不在她身边。她一直待在缥缈山没有出来过,记忆也没有回来,人间的年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泰蓬山神对她很好,依照人间的习俗给她压岁钱,教她剪窗花,还有新年用语。

    记忆回来之后,她脑海中还有她那个世界的新年,家人都在身边,每一个年都是热热闹闹的。不管日子过得怎么样,新年那几天必定是开开心心的。一千多年前,有司徒长情陪伴,后来即使是司徒长情走了,司徒长缺在边疆,因为心中有想念的人,所以新年过得也不孤单。

    后来认识了樗里子,他搞怪爱玩,每一年都想出新花样来,所以每一个新年都不一样。

    这么一想,她人生中过的年还真多。邹容与握紧卫傕的手,柔声道,“以后每一年,每一天,我都和你一起度过。”

    “耍赖的人是小狗。”卫傕笑着伸手去刮她鼻子。

    “倒是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不要腻了就好。”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