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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得意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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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容与隐藏住痛苦,“当初生漠漠的时候是个死婴,即使生下他也是死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他救了漠漠,给了他新的生命。”他是谁?救又是怎么救?邹容与都没有细说。樗里子艰难地将手搭在漠漠的脑袋上,“没事,多个父亲不是坏事。”漠漠没有说话,显然还是需要时间给他消化。

    左靳灏不敢出声,生怕他一出声惊动他们,这个故事便戛然而止。

    她不想说,自己就不要问,樗里子笑了笑:“回归正题,卫傕和比厌两败俱伤,因为他曾经和我说过战事结束之后让我陪他回缥缈山找泰蓬山神,要一株断肠草。泰蓬山神最后答应了。我因为受了伤睡死过去。期间黑白无常带走了冰月,天上也来了人带走卫傕。整个缥缈山就只剩下我和师父。和,也总比他一个人的时候好。后来呢,我回了一趟明月湖,再回一趟家,就走上了寻你的道路。哎,我跟你说,有一次,我和卫傕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感应到了你的气息,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你。后面我从缥缈山出来又去了一次,结果连你的气息都找不到了。”

    邹容与苦笑,“我想,当时候你感应到的确实是我。”

    “哈?”樗里子张大了嘴巴,这么说其实他三百年前就应该找到邹容与了,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坚持找下去,代价就成了三百年!看到樗里子这一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悔不当初呀!

    “为什么樗里子能够感应到你,你却不能感应到他呢?”左靳灏疑惑一出,漠漠也看向了她。邹容与对樗里子道:“我在那里呆了几个月,法力被封印住了,走不出去,也没能感应到外面。并不是为了躲着你。”没有法力,怀着孩子,孤身一人在一个荒凉的陌生的地方,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又因邹容与这幅容貌,人心险恶,樗里子光是想想就可怕。

    “那几个月日子真的很苦。”邹容与无论受多重的伤都没有说过疼,也没有说过苦,现在听她这样说,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晚上睡觉连一张床都没有,吃的东西全部都带着苦味,身后还有一群人戳着你的脊梁骨。我怀着漠漠,八个月大了还要去担玉米。可这些我都能忍受,最让我崩溃的就是村里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杀了我住的那户人家的傻子,把尸体藏在床子下面,血流了一地。后来他又想杀我,我但是怕极了,我不能死,我肚子里面还怀着漠漠,我真的好怕......”那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出现她身边帮帮她。

    樗里子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漠漠听了也哭了,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后来我杀了那个人,也因此动了胎气,是他把我接走的。”

    夜悄悄地降临,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动,左靳灏起身点了几盏烛火,室内立马亮了起来。“后来呢?”樗里子试着引导她敞开心扉。邹容与想了一下,将那段时间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把我接走了之后,带我到人间生产,但是生出来的却是个死婴。身体再多的疼痛都抵不上心里的。他劝我想开点,别人也这样说。但是我不放手,想开点不仅仅是三个字。我抱着漠漠一直走一直走。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漠漠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位置的,你知道的,樗里。”

    樗里子点点头:“我懂,我懂。”左靳灏看着漠漠,突然漠漠也睁着泪眼看着他。

    “他不放心我,始终跟在我身边,后来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他才告诉我,他可以让漠漠活过来,和我一样,存活在这个世界。”

    樗里子问:“什么办法?”

    “那就是天璇玉。”邹容与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痛苦。

    樗里子又问:“什么是天璇玉?”

    “天璇玉是一件圣物,能够契合人的肉体和灵魂,保他魂魄不散。有了它,漠漠才活了过来。”天璇玉既然是圣物,他们是怎么得到的?为了得到天璇玉,他们经历了什么?

    “万幸,万幸。”樗里子故作轻松地说。他知道邹容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他说,但是今晚她能倾诉这么多,已经是一件非常庆幸的事情了。他不奢求太多。

    邹容与说完之后,樗里子招呼大家一起吃东西。糟糕的是竟然没有拿刀子上来。“呐,容与,借你的樗里容与剑用用。”邹容与努力让自己从消极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遂调侃道:“你空手劈西瓜不就得了。”樗里子老脸一红,嗔道:“别闹。”邹容与这才从虚空之中拿出一把匕首,刷刷几下,大西瓜就被整整齐齐地切好了。着实让邹容与秀了一把刀工。

    樗里子嘟嘟嚷嚷:“切这么好,吃进去,拉出来还不都是一样?”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左靳灏拿起一片西瓜开始吃。

    接下来讲得全部都是樗里子在这三百年来遇到的趣事,所以气氛比较活跃。樗里子丢了西瓜皮,手舞足蹈开始讲:“我从家里出来呢,乘了一只扁舟,九尾红狐族中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流着眼泪送别我,他们舍不得呀!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一个志在四方的男子汉,又怎么会被这凄凄切切的儿女情长束缚呢?于是我潇洒地转身,大声说不,戴着他们为我准备的斗笠就出海了。”樗里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模仿当时的情形,自我陶醉,无法自拔。

    漠漠低头吃西瓜,没有特别的激动与崇拜。“大海上风浪大,你的扁舟不会被巨浪揭翻吗?”漠漠吐出几粒西瓜籽。

    樗里子失落的表情立马振奋起来:“当然不会,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左手一挡,右手一推,那些巨浪连靠近都别想。”

    “然后呢?”左靳灏擦了一下手,问他。樗里子再换了一个脚踩在凳子上,依旧摆着他认为能够迷倒万千少女少男的帅气姿势。“娘亲,樗里叔叔怎么病了?”漠漠指着樗里子说。左靳灏和樗里子一头雾水,漠漠又说:“以前我见一个人和樗里子叔叔一样,手脚乱动,我问娘亲,娘亲说他这里有问题,得治!”漠漠说着还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邹容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当初她确实是这样和漠漠说的。而且在她心中,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樗里子讪讪地坐好,左靳灏憋着笑,满脸通红,“大侠,快往下面讲,不然照你这个速度,三百年的时间经历得要讲一百年。”樗里子瞪了她一眼,然后清清嗓子:“后来我漂呀漂,来到了一个桃花岛,上面美女如云,她们看见我,简直比豺狼还可怕,抢着要和我成亲。”

    左靳灏打趣道:“那你岂不是幸福了?”樗里子白了他一眼:“幸福你个大头鬼,要是让我一个人伺候那一群妖女,我不得累死?哪里还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讲这个故事。”“那樗里叔叔,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漠漠窝回邹容与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樗里子得意一笑,“哼哼,这时候多亏了我长得人神共愤,我先假装和一个女子好,她也要我和她成亲,但是我说怎么多女的拦着,我和你成不了亲呐。那女的便傻傻地将我藏着。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要让我和她成亲。我就骗她说在我们那里成亲要和父母商量,我得回去告诉我爹娘了才可以回去娶她,她答应了,还傻傻地助我逃脱,蠢得无法比。”

    “好啊!你竟然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左靳灏大呼。

    “什么鬼?谁叫她们霸王硬上弓的?强扭的瓜不甜知不知道?老子对爱情忠贞得很,至死不渝,懂不懂?”樗里子喝了一杯酒,偷偷地瞄了一眼邹容与道:“反正我走了,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左靳灏无话可说,樗里子没有错,更何况他心中早就、并且一直都有邹容与!

    “离开桃花岛之后呢?”漠漠扳着自己的小脚丫问。

    “离开桃花岛之后,我又漂呀漂,过了一个月才看见一座小岛,我虚空中的屯粮快要没了,所以我上岛购置一点粮食,但是你们知道那里的居民有多恐怖吗?我们的胸口有一个大洞,每个人都是这样,忒恐怖了!可他们还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和常人没有两样。另外一点,他们的食物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全部都是稀巴烂的,有些还是用牛屎泡过的,居然是招待贵客的必备佳肴!”

    樗里子想起这件事情就想起带着牛屎味的菜,就一阵阵恶心。那时候,人们太过热情,而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有多好吃,竟然是招待客人的必备佳肴,所以就呲牙试了一下。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果然还是各地区有各地区的口味。不要轻易挑战!

    左靳灏听了,脸上的表情也有微妙的变化。邹容与面无表情,倒是漠漠好奇地看着樗里子。“快说下一个地方你去了哪里。”左靳灏实在不想继续这个关于牛屎食物的话题。

    樗里子又想了一下,“后来我闯进了一个隐居的部落,他们非常的排外,一看见我就拿着锄头、菜刀、柴刀、筢子、木棍、扁担,甚至是镰刀也上场了。然后追着我跑。我气急了,我招你惹你了吗?我一边跑一边瞧,他们这部落虽然穷,住的地方全都是茅草屋,但是有一间草屋特别的大,真的,大到你们无法想象它的程度。于是我就往那里跑,结果他们追得更凶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樗里子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左瞄瞄右瞄瞄,里面竟然还有侍卫,他们看见我的时候竟然和我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就加入了追杀我的队伍。你们说我是抢了他们的妻还是抢了她们的夫?”樗里子无奈地摊手。左靳灏噗的一声笑了,这事发生在他身上能让人理解。

    “那后来呢?”漠漠问他。

    樗里子收回手继续娓娓道来:“后来我挑了一间最大最好的房间跑进去,我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宝物!”“你就不怕里面没有什么宝物,倒是十分了不得的怪物吗?”左靳灏浅笑道。樗里子一拍手:“你说的对极了!我跑进去,啪的一声关上门,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怎么这么冷呢?”樗里子有模有样转身看了一眼,再打了个哆嗦。

    “然后我转身一看,好家伙!房间里面有一个老人,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把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的白发极长,胡须也是铺满一地。我想,既然我都进来了,绝对不能怂!于是我昂首挺胸,咳咳了两声,道:‘这群人真不文明,看见人就要砍杀!’谁知那老头更加粗暴,地面上的白色头发、胡须暴长,把我包成了一只蛹。里面乌漆嘛黑,我四肢都还动不了!我心想完了,完了,老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过了许久,我感觉十分的尿急,我就想,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因为憋尿而死的吧?于是我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张口道:老头,老子请你喝一壶上好的童子尿!”嘿嘿,樗里子得意地笑了两下。

    左靳灏叫住他:“等等,童子尿?”他可是听说樗里子经常去喝花酒,出入花红柳绿的地方。樗里子老脸一黑,薄怒道:“老子还是单纯的男人不行吗?谁说出去喝花酒就一定干那啥?”说着说着偷偷地瞄了一眼邹容与。后者面无表情地听着。但是樗里子并不恼,因为他知道邹容与就是这样的,你看她,好像她不在意,实际上她都记在心里。

    漠漠抬头:“娘亲,漠漠要去撒童子尿。”被樗里子一说尿,他也觉得丹田处急得很,可是刚才的西瓜吃的有点多。邹容与放他下来,让他自己出去。樗里子还在刚才额事情尴尬,忙举起就被挡住自己的脸来掩饰。等漠漠回来之后才又继续。

    “没想到我就因为这一泡童子尿我得救了!哈哈哈哈......”樗里子大笑,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机智。左靳灏不屑地摆手:“噫,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