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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又流出暗黑色的血,南宫樂赶忙又给擦去。
青璃第一眼看到南宫徵羽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不好的感觉了。
果然!
青璃给南宫徵羽仔细把完脉,手指在打颤,脚步不稳地后退着。
南宫商扶住她。
青璃看过南宫樂,又看过自己的夫君,已然泪目地说出那三个字:
“七窍潵......”
他们其实都已经猜到,只是还想抱有一丝的侥幸。可当青璃确定的瞬间,都还是显得无法承受。
连南宫商一时都觉得手脚在发软,他后退了两步,瘫软在了身后的木椅上。
南宫樂摇着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这本该是她来承受的,风戚戚要杀的人是她,是她啊!
南宫徵羽是为了救她!
不!不!她不能让哥哥死!
绝对不能!
“嫂嫂……”南宫樂泪眼婆娑,多希望能从青璃那里,哪怕只是得到还有一线的生机都好。
青璃满眼痛惜地摇首。
不!不!不能!不能够!
南宫樂又失魂地转头看向南宫徵羽,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一定有……
天医阁!楚襄!天医阁主!
对!对!
南宫樂转身,对着跟着他们一路过来的,南宫家的老管家,哑叔。
“哑叔,帮我备车,我要带哥哥去天医阁!”南宫樂想尽量保持冷静,她已经找到有人可以救哥哥了,可泪珠还是一滴滴地掉。
哑叔不能说话,但看到小姐这样,看到公子中毒,点着头,快步出了房间。
南宫商的手脚还在瘫软,可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他也跟着冲出了房间。
青璃望着那连背影都没有留下的空荡,知道,他是出去找解毒的办法了。
可是,可是,七窍潵的毒,在她的记忆里……即使有解,现在也不可能了……
哑叔驾车,南宫樂陪着南宫徵羽在马车里,一路疾驰,向着天医阁进发。
南宫徵羽的口鼻依然不时冒着恶血,五脏六腑每时每刻都在受着毒蚀的折磨,但也依然紧咬着牙关,没有哀叫一声。
马车是直接驾进天医阁院落的,南宫樂让哑叔先照看着南宫徵羽,自己下去找人。
楚媚刚送走了一批来求护心丸的人,还没回到阁房内,就听到又有人来了——又得出来。
她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
楚襄不想曝露自己在天医阁的身份,一直在阁楼上偷偷观望着,这每天有多少人来求药——忽然看到那马车上下来的熟悉身影——于是飞身而下。
南宫樂先看到的是楚媚。
“楚媚,楚媚,南宫樂恳请天医阁主出手相救!”
她因为情急,又加上这没日没夜的辛苦,看到楚媚的时候,瞳孔里都是带有重影的。
其实她是险些栽倒在楚媚怀里的。
“南宫小姐你怎么了?”楚媚扶好南宫樂。
“不是我,是我哥哥……我哥哥……”她回头望着马车。
楚襄听到南宫樂口中的急切,落到地面以后便直接向着马车去了。
她说的哥哥,也就是南宫徵羽,南宫少侠了!
掀开车帘,南宫徵羽歪身在一脸担心、着急的哑叔身上。
楚襄注意到那照看南宫少侠花甲之人的手里,那白色巾帕上的血渍……快速拉过南宫徵羽的手诊脉……
结果跟南宫樂现在跟楚媚解释的一样——七窍潵。
南宫徵羽中了七窍潵的毒!
楚襄不由想,在他离开后,难道风戚戚又回来了?!
楚襄和楚媚的表情,第一次那么默契的,是神伤。楚襄缓缓从马车边退过来。
“你们阁主在吗!求你们阁主救救我哥哥!”南宫樂说着就要往阁内进。
却被楚媚拉住了,她也是一脸的难过,可却也不能不拦。
“南宫小姐……”楚媚带有歉意
她不要这样的歉意,她只要救哥哥!
可是她看到楚媚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楚襄,明白了。
她也不是忘了天医阁是有誓,不解天幽派之毒的,当初的沧坞派门主岳穹,是那么样地苦苦哀求都没有用……可是,她真的不能让南宫徵羽就这样死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
南宫樂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就算是死,那就让她陪着南宫徵羽一起跪死在这儿吧。
楚襄见此奔回阁内,一是,怎么也得让阁主知道情况;二是,他要去跟阁主取,可以免除七窍潵腐蚀之苦的药。
楚襄回来,给南宫徵羽喂了药。南宫樂依然跪着。
跪就跪吧,虽然这让她们觉得很为难,可是也不能让人家作为亲人,连求救的机会都不给。
楚襄很难过,为什么是南宫徵羽中了七窍潵,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中了七窍潵。
……
南宫樂跪了两天一夜,天医阁主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未出阁来看一眼。
殷洛、殷尚卿、带着阿俏,马不停蹄回到南宫家,得知南宫樂带着南宫徵羽来了天医阁,又追了来。
殷洛到此,看着南宫樂跪着,一句话不说,目光涣散着。突然也跟着在她身边,选择陪她一起跪。
殷尚卿想要说什么,可却忍住了。
算算时间,这已经是中毒第五日了,南宫徵羽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殷洛陪着南宫樂又跪了一天一夜,南宫樂这些日子连续的水米未尽,加上每日太阳的炽烤,身体早就已经虚脱,但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阿俏不敢劝她家小姐,也不能劝,只能默默哭泣。南宫徵羽自从服了药,虽减去了痛苦,可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不多。
也没人敢告诉他,南宫樂就在外面长跪,在求天医阁主可以出手相救。
再这样下去,南宫樂恐怕真的会跪死在天医阁。
楚襄、楚媚看着都极其不忍,可也确实都无能为力。
“樂儿……樂儿……”
南宫樂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一袭白衣,带着面纱,风翎寒终于走出天医阁,她过来输送了些许真气在南宫樂的体内。
起身,又想回去了。
南宫樂她可以救,但是,七窍潵,她却不能。不是她太过残忍,而是不想更多的残忍。
就在她要转身的那一刻,一个清脆的声音——是那抹翠色,就那么没有预兆的从车厢里滚落出来——里面是阿俏传来的哭叫声……
南宫徵羽已经连握翠玉箫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