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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铃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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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少看见霞儿愤懑至此,那双眼睛就如仍能看见当日情形一般。

    “铃铛是姨太太,她对谁都好,对下人也好,他们都说是因为她也是下人出身,我倒觉得这也不是个能让人无视她的好的理由!”霞儿边说边叹气,最后咬起了牙。

    “我刚被卖进来那年,她已经是姨太太了,她说我长的乖巧,就留在了身边。她随身戴着的就是这串铃铛,说是老爷给的,即便不贵重也愿时时戴着。当时少爷方才四岁,姨太太也刚有了身孕,身重体乏的,也从不责怪我笨手笨脚怠慢了她。可是太太她……”霞儿说着,恨的全身都在发抖,眼睛里也噙了泪花。

    安怯弱觉得不好出声,唯恐打断了她的思绪,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表安慰。

    “我刚进来那年,就有些风言风语,说太太不能生育才让老爷纳了妾,可是纳妾一年后,太太居然就生了少爷。以至于很多人都说少爷其实是姨太太生的,被迫过给了太太。那时候我借着年幼和姨太太的好脾气,也私底下问了几回,她总是摇头,却什么也不说。”

    “少爷是庶出的?”安怯弱听到这话后就显得惊奇了,不由自主的问了起来。

    霞儿摇摇头:“姨太太没说过,老爷和太太也没提起过。所以哪怕在外头说翻了天,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问一问,只当从来都不知道。”

    安怯弱吞咽着口水,两眼烁烁闪光:“霞儿姐姐,你觉得这事有几分是真的?”

    霞儿一咬牙,脱口而出:“要我说,怎么着也得有八九分的真!”

    安怯弱倒抽一口凉气,暗地里开始唏嘘,却怎么都不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太太既然几年都不生育,怎么偏偏在纳了姨太太之后就生了儿子,反倒是姨太太几年无所出?”霞儿愤愤不平,心里自然是很肯定自己的猜测。“少爷长大后不愿跟着太太,反而与姨太太更亲近,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呃……”这样一说安怯弱可就有意见了,“别的倒还真真假假惹人猜疑,只这最后一点毫无必要,跟谁更亲近只关乎脾性,也只表明他们娘儿俩更说的来话罢了。”

    霞儿大概是不止一次被人反驳过,以至于都磨尽了争论的性子,讪讪一笑,说:“我也是为姨太太争些不平罢了,她太可怜,总得说出来给人听后让人为她争理。”

    安怯弱无言以对,也正如霞儿所说,铃铛很可怜,如果再多争些可怜之处,就更惹人怜了。原来“我弱我有理”是古今都受用的。

    “后来怎么样了?”安怯弱小心翼翼的低声问。

    霞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死了,也或许被卖掉了。我们几个伺候过的丫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是被太太叫走的,就再也没回来过。”

    安怯弱唏嘘不已,想想又疑惑起来:“当时她身怀有孕?”

    霞儿点点头:“那时候已近临盆。”

    “这就不好了!”安怯弱皱了眉头沉吟:“如果说是被卖掉,肚子里还有老爷的骨肉,老爷怎么肯?即便当时被卖掉了,就不会再找回来?”

    霞儿也哆嗦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抖着声音说:“你的意思是,她的确死了?”

    安怯弱也不敢确定,只说:“我也只是推测罢了。不过如果一尸两命的屈死,可是要化作厉鬼回来找害死她的人报仇的。”

    霞儿顿时又恨的咬牙:“就因为此,那些人才临时抱了佛脚,天天念佛企图被佛祖保佑。这等人,只念几句佛经就饶过他们的罪,岂不是太便宜了?”

    “这样说是没错,不过……”安怯弱一开始就觉得有哪里说不通,暂时想不透,就先扯着其他的,顺便再想一想。

    “当时她身怀有孕……如果孩子生下来,有多大了?”安怯弱随意的问着。

    霞儿叹了一口气:“算下来,如果那孩子活到现在,也该有七岁了。”

    “难怪老爷说大了一岁……”安怯弱本来笑着说的很轻巧,一下子就又发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原来老爷说的是那个孩子,并不是铃铛本人。”

    霞儿却说:“听知道的人说,铃铛来照顾老爷那年,也正好七岁,比弱儿你小了一岁。”

    这下子安怯弱又郁闷了,心说难不成老爷真把她当铃铛了?所以说,那天说的话都是本该说给铃铛听的?这么说来,给她铃铛的意思就是要把她当铃铛来待了?

    这样一想,突然感觉好恶心。

    好死不死的干嘛要给这铃铛?若没这铃铛,也扯不出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等等,铃铛!

    安怯弱又把铃铛放在眼前细看,还把那穿了铃铛的红色绦绳抖了抖,震的底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霞儿姐姐,当年你仔细看过这铃铛吗?”安怯弱突然这样问。

    霞儿点点头,有些不解:“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安怯弱不确定,只皱紧了眉头瞅着这如新一般的铃铛,问:“你有什么办法确定这就是当年姨太太戴过的铃铛吗?”

    “有!”霞儿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指着那颗刻有“铃”字的铃铛说:“当年姨太太拿着铃铛逗少爷,被一把抓去往嘴里送,等再夺出来的时候,这一颗上就留了两个小小的牙印。老爷要拿去修,姨太太却说这也算是个纪念,便留下了。”

    安怯弱细看几眼,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两颗小牙印,仔细对比还看得出刻着“铃”字的这颗略扁,想是当年被少爷咬变了形。

    既然这真的是当年的铃铛,安怯弱也就更确定自己的猜测有必要了,于是突然冷笑起来:“还真是可怕!”

    霞儿不解其意,见她一直看着铃铛,便也往上面看了几眼,不明所以然。

    安怯弱对着铃铛,笑的很神秘:“当年的铃铛姨太太,去了哪里还真是个迷。如果说是被卖了,且不说太太没那个胆量,就算有,也难保老爷不会去找。就算不顾多年的情分,难道也不顾她肚子里的骨肉了吗?”

    霞儿苦笑:“这个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其次!”安怯弱也不否认自己说了废话,继续分析:“如果说是死了,那么死因是什么?又被埋在了哪里?老爷既然知道她已死,为何不追究?若如你所说是太太所为,又为何这么多年仍留她在家中?”

    又端详着手中这串保存完好的铃铛,叹道:“看这铃铛就知道,老爷是念旧且重情之人,突然不见了挚爱之人,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过这么多年?”

    霞儿也叹道:“许是因为少爷吧!又或许日日看着这铃铛也能慰籍一些!”

    安怯弱听了又把铃铛摇响,道:“不错!所有的疑点都在这铃铛上!”

    霞儿一时跟不上她的思路,便问:“怎么说?”

    安怯弱勾着嘴角冷笑:“若姨太太是被太太卖了,这铃铛一定不会留下来,就算不一起卖了,也会扔到没人的地方去,让老爷再找不见。若是被太太害死了,就更不会把铃铛单独摘下来,定是要随尸身一起埋了。那样一来,就算事后老爷知晓,再让人来挖,这铃铛也决计不会如现如今这样干净如新了。总之不管怎样,这铃铛完好的到了老爷手里,就是最大的疑点。”

    霞儿听得懵懂,只觉得好像挺有道理,愣愣的问:“那该怎么办?”

    安怯弱却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把铃铛再次挂到腰间,笑道:“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想我该去问问少爷。”

    霞儿更是不解,见安怯弱要走,急着问:“少爷会知道的更多吗?”

    安怯弱边往外走边笑:“至少比我们知道的多!”

    出来之时,杜仲与杜账房正低头看账本,听到她出来的动静才抬了抬头。安怯弱大概也真是急了,匆匆向在场三人告辞,一路跑回了书房。

    一进去,本以为王本卿会问她都听别人怎么说的,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的问下去了。可是王本卿却不言不语,连头也不抬,就如同不知道她进来了一般。

    安怯弱可不想耗下去,见王本卿心不在焉的翻着书,心知他什么都没看进去,这时候并不禁止打扰。便两步过去站在王本卿面前,道:“少爷,弱儿有事想要请教!”

    “听别人说过姨娘的事情了?”王本卿头也不抬,淡淡的问了一句。

    安怯弱见终于把问题接上了,也就顾不得其他,劈头就说:“听说是听说了,只是别人知道的太少,所以……”

    “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本少爷也什么都不想说!”王本卿长叹一口气放下书本,用手按了按额头,向后倚在椅背上,懒散的看着安怯弱,声音更疲惫的说:“等时候到了,本少爷自然会把所有事情都说与你听。”

    安怯弱见状也不忍再问,轻轻点头答声:“是!”便真的什么都不再问,去旁边沏一盏茶,端回王本卿面前,便又去外边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