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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正月十五,莫汝当真过来找王本卿,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叫荣荣的蓝衣丫鬟。
三人在书房读了大半日的书,临近天黑了,莫汝才过来。一来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还在诵读,直接就喊:“王家哥哥,今夜有花灯可看,可否与汝儿同去?”
王本卿皱了皱眉头,抬眼见她已经走到了面前,便象征性的露了露笑颜,道:“看花灯固然难得,只是现在离天黑还早,去了也是胡逛,等到累了也看不见花灯燃起。回吧,不甘心,不回吧,也是真累了。到那时候岂不尴尬。”
莫汝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已经不早了。如今白天短,黑夜来的快,看着还早,其实马上就天黑了。这个时辰我们出去,等走到地方时天色刚好暗下来,灯也刚好全都点上,可谓正是时候。”
“这……”王本卿放下了书,眼睛瞅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安怯弱,考虑着要不要带她一起去,只是那样一来身边就同时有两个姑娘家,情况好像不太妙。
莫汝见他放下了书,便绕过来拉他的手,喊着:“去吧!去吧!王家哥哥还从来没有跟汝儿出去过呢。”
许是顾着王家的面子,王本卿也不好当面拒绝她,一个弄的难堪了,到时候可不好收拾。只在莫汝过来拉他的时候神情紧张了一下,看着安怯弱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似在求助。
安怯弱只看了他一眼就把头转开了,丝毫都没有要帮忙甚至说话的意思,整个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惹得自家少爷不咋高兴。
“那就……去吧!”王本卿似乎是故意这么说的,期间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只等她说句也要去,就一起带着走。
可是等来等去都不见她说话,连眼睛都不往他这边瞧一瞧,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怒意,赌气似的一把抓起莫汝的手,也不管人家姑娘是不是已经突如其来被羞的脸红,说声:“就我们两个单独去!”便拉着出门了。
荣荣一见,为自家小姐高兴不已,看着人家手拉手的,也不由露出一丝羞怯,以手掩嘴偷偷笑了笑,便跟着出去。只是随后就不再跟着,自己回去歇着了。
书房里只留了安怯弱和杜仲,傻愣着不说话也不是回事,一般这种时候是安怯弱先说话的,此次竟反了过来。
杜仲问:“你可伤心?”
“我伤什么心?”安怯弱走去书案前坐下,拿起王本卿刚放下的书翻着看,轻描淡写的说:“我倒乐得有机会偷书看。”
说完了,又抬起头来看了杜仲一眼,指指面前的椅子,提议道:“如果你也无事可做的话,不如留下来陪我再读几首诗词。只是我太笨,有不懂的你可要讲给我听。”
杜仲当即站了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的走到那把椅子旁边,面对着安怯弱局促的不知该如何坐下。拿着自己的书本翻了又合,憋了许久才问:“不知弱儿想读哪一首?”
“随便了!”安怯弱是无所谓的。想想又把书放下,也站了起来,示意杜仲坐去那边。又铺上了一张新纸,说:“也不用找书了,索性你默写出来再教我,咱们也用一用少爷的好纸好墨。不然只他一人,猴年马月都用不了多少,更不懂得欣赏好坏。”
杜仲对此并不迟疑,反倒还有些乐在其中,拒绝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安怯弱在旁边磨墨也不可能拒绝。一转到正位上,就跟变了个人一般,不像卑躬屈膝的伴读,倒像是个实打实的少爷。
安怯弱看着突然挺直了腰板的杜仲,也突然就笑了起来:“其实你还挺有文人之气的,就是平日里被少爷打压惯了,一直抬不起头,直不起腰,生生逼出个做奴才的样子,真是可惜。”
也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夸,杜仲一瞬间就红了脸,嘴里喃喃:“其实……我本来也……”
安怯弱已经磨好了墨,一抬头看他纠结的样子,又笑倒:“其实?难道说,你本来也是个做少爷的。”
杜仲无言以对,只干笑两声,“哪会有那种事……”
“唉……”安怯弱突然长叹了一声,抬头看着杜仲,幽怨的说道:“如果你是个少爷,那么一定比咱们的这个少爷好伺候的多。如此说来,做你的贴身丫鬟才真过的是顺心日子。不像我……”
后面的话突然就不说了,因为安怯弱觉得再继续喋喋不休下去,就真的要变成怨妇了。
只是她仍然没有看到,杜仲方才那紧握成拳的手,因太用力而发着抖。只是在几秒之后便消停下来,也松开了手指,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安怯弱大约是看他久久不动,觉得是因为自己说的太消沉,便笑道:“我开玩笑的!”
“呵~”杜仲无奈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
“那我们开始吧!”说着,安怯弱拿起了毛笔,就如平日里伺候王本卿时那样,规规矩矩的把毛笔递到了杜仲面前。
杜仲再一言不发,伸手执了笔,紧锁着眉头,在面前的宣纸上肆意挥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白《将进酒》)
诗句豪放不羁,笔下愤慨毕露,一首默完,终导出些许胸中闷气。
杜仲长出一口气,抬手轻拭额上汗水。再转头看安怯弱,见她着迷一般的看着那些字,不住的点头,赞叹:“好!好!”
“好吗?”杜仲问。
安怯弱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仍然笑着:“非常好!比以往的都好!”
不知为何,杜仲期盼着时间能够停住。只这一刻就好,请停下来,不要再让她离开,不要再让她去别人那里对着别人强笑。
可是不如人愿,小五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进门就喊:“弱儿,少爷叫你马上过去。”
安怯弱不由泄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问:“去哪里?”
小五上来就要拉她,还说:“跟我来就对了!”
“哎哎哎,别动手!”安怯弱自从受了他的刺激之后,就本能的开始排斥他,以前还可以打打闹闹,现如今是连走进两米之内都不允许了。见小五过来就要拉手,往后使劲退的同时还把手拼命的摆,两只眼睛睁的贼大,嘴里喊着:“我警告你别动手哈,不然让少爷打断你的腿!”
小五一愣之后,还以为安怯弱跟他闹着玩儿呢,露了一脸的无奈又上来抓,嘴里还说:“弱儿,你这是做什么?反正我们俩迟早都……”
“哎哎哎~别过来!”安怯弱惊吓过度,滋溜一下钻到杜仲身后去了,露出一颗脑袋继续警告:“你可别乱说哈,我跟你什么都没有。如果你再继续乱说,我可真要让少爷打断你的腿了。”
“弱儿!”小五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挂着满脸的无奈上来要抓她。
杜仲伸手一拦,先问一句:“你们……怎么了?”
小五反倒莫名其妙了:“我跟我未过门的妻子熟络下感情怎么了?”说完还要把杜仲拨到一边去,只是没拨动。
“未过门的妻子?”杜仲侧过脸去问身后的安怯弱。
安怯弱简直内牛满面,更委屈的说:“我没答应的!”
杜仲放心不少,理直气壮的转回头来,对着小五说:“既然她都没有答应,你就不要再乱说了,否则传到别人耳朵里对谁都不好。”
小五眼睛一瞪,说的更是有理有据:“我都打算存钱给她赎身了,这怎么就不算未过门媳妇?还怕别人乱说么?”
杜仲听了好像也挺无语的,长时间一句话不说大概是在考虑怎么说才不伤害他幼小的心灵。
安怯弱可就不甘示弱了,探出脑袋说:“先把钱攒够了再说吧!”
小五一下子哭丧起了脸,道:“但是你用这种态度对我,让我怎么说服自己给你存钱?是不是至少得对我好一点,温柔一点,亲近一点,让我觉得你是真心想嫁给我,才有给你赎身的理由?”
安怯弱听的都傻了,心说上辈子时有这样的要求吗?没有吧!
再一想,明白了,上辈子是打算白嫁,根本不需要赎身,所以这些东西就没怎么谈。并且以那时候小五在王家的地位,有人肯跟就不错了,当然毫无条件。
杜仲也听不下去了,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既然你是一心要为她赎身,就不应该……”
“闭嘴!书呆子!”小五对杜仲倒是毫不客气,一下子就吼了过去。又对着安怯弱显得很不耐烦似的说:“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想不想跟我好!想的话,我就存钱给你赎身,如果不想的话,你就在这里当一辈子的下人!自己看着办吧!”
安怯弱也气糊涂了,居然语气平静的回:“不用你!我自己存得出为自己赎身的钱!”
杜仲听了眼前一亮,忍不住转头去看躲在身后的都她,仿佛在她身上能看到圣光一样,居然傻在了那里。
小五也愣了半晌,随后十分不解的挠着脑袋碎碎念:“没道理呀,不是说会很灵的吗?”
安怯弱听到后不由眯了眯眼睛,问:“谁说的?”
“当然是王管……”“家”字还没说出来,小五一下子闭了嘴,只是这最后一个字说不说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呵呵~”安怯弱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从杜仲身后出来走到小五面前,严厉无比的说道:“如果你再敢跟那个老色*鬼学这些把戏,我真的会跟你绝交!听到没有?”
小五没来由的感觉全身发冷,吞咽着口水,乖乖的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