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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能忍。”安怯弱说着扶住了他,还转头确认一下王本卿是不是真的已经走远了,待真见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后,才转回头来责备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杜仲苍白一笑:“若是躲了,怕是下一次会更狠。总得让他把那股火气发泄出来,咱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这些道理安怯弱也懂,但就是不敢苟同杜仲的做法。“话虽如此,也不该由着他打,古人还说士可杀不可辱呢。”她皱起了眉头,实在想不明白杜仲为何会如此犯傻。
看样子杜仲伤的不轻,背上那几下倒是无妨,就是头上挨的这两下,说不好会不会碰巧打出了什么毛病。
安怯弱伸长了脑袋看他的后脑勺,最怕会看到流下一行血的场景,好在也真的没有看到,便放心不少。问:“不会脑震荡了吧?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想吐?”
杜仲咬着牙摇了摇头,却是身子越来越重的开始倾斜,身上也开始冒汗。
“你可别硬撑,我也就能扶你一下,如果真的晕了,我拖都拖不回去!”安怯弱急了,四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能帮一下忙,却这么巧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刹那间感觉非常无助。
杜仲张了张嘴,带些虚弱的说道:“那就劳烦弱儿送我一程吧。看现在这般,怕是不能独自回去了。”
安怯弱便赶紧的点头:“那当然,我就是要送你回去的!怎么看你都不只是小问题,得快些回去让杜大叔好好看看才好。”
“有劳了!”杜仲说话间嘴唇都泛了白,却是挂着满足的笑,满是汗渍的手掌也微微抖了几下。
安怯弱一面扶着走,一面说:“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加上小五,咱们三个都是日常被少爷欺负的人,本就应该互相照应。”说完又不悦的碎碎念:“倒是这个小五,怎么又不见人了?”
杜仲苦笑起来:“从前倒还好,人前人后照应的都是他。自你来了,竟没了他的事情,除了闲着就是去别处玩。这会子,说不好又去哪里闹腾了。”
“我居然连他的事也一并做了?”安怯弱顿时有种吃亏的感觉。
可是一想,这边本来就没有多少事情,洗衣做饭都有专人,最多就是伺候下吃饭,再就是去做些宵夜小吃食的。如果把这都分成两个人的活儿,那这王家的下人可真够轻松的。
再一转念,这些事情还是就这样的好,至少小五在这里还属于少爷的书童,有一定的地位。如果因没什么事做就把他调去别的地方,就像上辈子一样又要被人欺负了。
想着便叹了一声:“算了,就当我上辈子欠他的。”
别人是一定听不懂这话的,当然也包括杜仲。听到这话立刻就惊讶的看了过来,那样子就跟看到了什么稀有动物一般,想问声好还怕语言不通。
安怯弱倒是立刻就发现了,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你可别多想,我就这么一说,你随便听听就好。当然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杜仲见她着急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大家都是这王家的下人,却鲜少有能如此相处的。以前只见过你和霞儿姑娘情同姐妹,倒也未做到如此程度。”
这样说安怯弱就不懂了:“我也没做什么呀?”
杜仲摇头:“你少做了一件事。”
安怯弱愣了愣,仔细想想到底忘做了什么事。可是现在最紧要的是把杜仲送回去,别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忘了做。便问:“我忘了做什么?”
杜仲见她是真不知道,无奈的摇头笑道:“若是旁人遇上这种状况,一定已经报给了管事的,把小五这个天天无事可做的人遣到别处去,你也因做了两人的工,可以多拿几成的工钱。”
安怯弱听是这个就笑了,不以为然的说:“原来是这个啊!那就算了,此事不做也罢。方才也说了,就当我欠他的。”
想来想去,杜仲还是对这话很好奇,抬头看看也快到了,怕再不问就来不及,便低声问:“欠他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安怯弱不好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上辈了受了太多恩惠却没活到嫁给他的那一天吧。并且这辈子也没有嫁他的打算,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总之,就是因为他,我才没有饿死吧!”安怯弱就准备这么敷衍过去了。
就怕杜仲再问什么似的,安怯弱冲着账房的门大声喊:“霞儿姐姐,快来帮忙!”
霞儿闻声出来,一眼看见两人离得这么近,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对劲。又仔细一看杜仲的脸色,再看安怯弱是在扶着他,才迎了过来,关切的问了句:“这是怎么了?”便扶了另一边。
杜仲冲她歉意一笑,说:“跌倒摔的。”
安怯弱起先还疑惑他怎么这么说,可是想想如果说是王本卿突然发疯拿扁担打人,是不是更说不清楚?毕竟王本卿还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只是事出有因,且急火攻心。至少可以稍微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想着,便也不更正了,杜仲说是摔的,那就是摔的,心里有数便好。
再说整个过程都被大嘴巴的童儿看见了,不出一天就会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俩人一左一右把杜仲扶进他们父子俩的房间,就在账房隔壁的那间小屋子。
进去后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还没有安怯弱住的那间大。里面只有一张土盘的炕,上面摆着父子俩的被褥,叠的很整齐。旁边是一个破旧的衣柜,再边上还有一个破旧的木箱,上边放着杜仲常读的书,大约就给他当书桌了。除此之外,屋里再无其他,连张凳子都再找不出来。
杜仲很歉意的对她俩道:“实在抱歉,这里连让你们坐下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如若不嫌弃,就往炕沿上靠一靠吧。”
霞儿那张脸当即红如苹果,声如蚁蝇:“这……不太好吧……”
安怯弱倒是没说其他,先把杜仲扶了过去,说:“还是你自己去床上休息吧,我们用不着。”
霞儿这才醒了神一般,扶着杜仲过去,让他坐上炕沿,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心疼又关切的问:“你感觉如何?要不要让杜大叔来看一下?”
杜仲摇了摇头,道:“这些小毛病我自己看得来,休息下便好。”又指指那放书的箱子说:“那里头有备用的金创药,你拿一些出来,帮弱儿用上。”
霞儿惊讶不已,看着安怯弱问:“弱儿你也受伤了?”
安怯弱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来亮出上面的擦伤,道:“一点小伤,自己摔的。”
霞儿见真的只是小伤,便应杜仲说的,过去把箱盖上的书挪到衣柜上来,再打开箱子。见里边仍然是满满的书,只留有一小块地方,放了几个小瓷瓶,大概就是他说的金创药了。便拿了一瓶出来,盖上盖子后,又原样的把书挪了回去,才拿着药回来。
安怯弱见只有药,便笑道:“伤口不用清洗一下吗?”
杜仲这才想到这些一般,伸手示意安怯弱给他看一眼。待安怯弱把手伸过去后,他吹了一口气确认手上没有残余砂土,仔细看过伤口中没有异物,还挤了一下确认流出的是鲜血,最后才点点头说:“可不必清洗。若是不放心,用手帕擦下便好。”
“真的?那就简单多了。”安怯弱说着就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懒。
杜仲也笑,把手伸向霞儿面前示意把药给他,又亲自把药撒她掌心的伤口上,细细的涂匀。
霞儿在旁边看着嫉妒不已,可是一个是她中意的人,一个被她视作妹妹,还一直都知道杜仲的心思,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一味的站在旁边吃干醋,把整间屋子都熏酸了。
安怯弱看着不对劲,小心的提醒了一句:“不是说让霞儿姐姐帮我上药吗?”
杜仲听了愣住,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不进不退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安怯弱抽了几下才把手从杜仲那边抽回来,把上面的药粉抖掉一些,又伸到霞儿面前说:“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说好了让你上药,怎么着你也得上一次,不然总觉得心里不平衡。”说着还鼓起了腮帮子,一副赌气的模样。
霞儿讪笑一下,把药瓶子又从杜仲那里拿回来,再往那已经上了药的伤口上撒了些,细细涂匀。
原本就不怎么流血,这涂上药已经就更不怎么有事了。安怯弱也借此缓解着尴尬气氛,笑道:“杜仲,你这药真灵!还有上次那些袪疤的,都是你自己配的吗?”
杜仲苦笑着说:“我也就会这些了。”
“这多了不起!”安怯弱故意说的很夸张:“你才多大年纪,都能独自看病开方,还能配出这些药来。连我这个不怎么懂事的小丫头都觉得你不去做郎中可惜了。”
杜仲愣了愣,却是依然苦笑:“我哪还能做郎中?”
听到这话,安怯弱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该不会触痛他的心事了吧?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