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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落难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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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公不作美,正当季寒蝉朝着云慕鹤游去时,本就阴沉沉的天色忽的一暗,一场意料之中的瓢泼大雨猛然落下。

    季寒蝉暗骂一声,只觉得肩膀仿佛要废了一般,豆粒般大的雨点落在伤口上,犹甚如拿钝刀子割一般,爽快!

    一丝丝血丝蔓延开来,染红了大片河水朝着下游而去。

    季寒蝉一愣,没料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转头一看,顿时明了过来。

    只见一具面朝下的尸体在水中沉沉浮浮,看不出男女,只大股大股的血水从尸体某个部分冒出来,染红一大片河水。

    季寒蝉一个激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忙蹬着腿使劲游开,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简直要要了她的命。

    “云慕鹤?云慕鹤?”

    隔着老远唤那白衣男子,只希望他至少能扑腾一下,别白费了劲去救他,反倒死在了这水里。

    只是下游那白色的身影却始终不动,仿佛如身后的那具尸体,已然是个死人了。

    季寒蝉已经记不清楚今天是第几次说脏话了。

    平日里小姐们的衣裳,此刻反而如累赘一般,与长长的头发一同黏在身上,仿佛缠人的水鬼,十分限制发挥。

    季寒蝉暗叹一声,云慕鹤,过后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这救你命,可是历经千辛万苦,犹如唐僧取经啊。

    忽的,季寒蝉心下一喜,她不是会内力吗?怎么忘了这茬子事了?

    试着把气灌入腿力倒是游得快些了,不过半盏茶水的时间,季寒蝉便成功地抓住了男子的衣袖。

    “嘿!嘿!”

    季寒蝉使劲一推搡,男子仍是紧闭着双眼,本就淡色的唇此刻更是发白。

    季寒蝉也顾不上探鼻息,忙拉着他就往陆地游去,所幸懂得内力,不然就算她再熟悉水性,也无法把这样一个大男人拖上岸。

    岸旁有许多碎石,此刻地面晃动的幅度已经很小了,悬崖旁却还有许些碎石不时地落下。

    季寒蝉一把云慕鹤拖上岸,便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什么淋了雨了。

    天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此刻还不过是正午过一点,不知是因为身处深渊底部还是什么,四周都十分昏暗,仿佛将夜。

    “云慕鹤?”

    季寒蝉缓过气来,轻声唤着倒在地上不太清醒的男人,却没得到回应。

    “不会是溺水了吧”

    这是要做人工呼吸?

    季寒蝉摇摇头,她虽不是君子,也不想做趁人之危的事,更何况...她怎么知道人工呼吸怎么做?

    妈的。

    季寒蝉暗骂一声,一把抹干面上的雨水,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按压起云慕鹤的胸口。

    “云慕鹤?”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几年来存积起来的雨水全部发泄出来一样,和着劲风的雨水仿佛刀割,随着碎石落下的声音一起一伏,轰隆作响。

    此时正是冬至过去没几日,天还寒,一阵阵冷风袭来,再加之二人身上全部湿了,冰冷的空气凝滞,仿佛置身冰窖也不为过。

    “噗”

    歪打正着,季寒蝉乱压许久,云慕鹤总算是吐出几口河水,醒来了。

    “妈的,你终于醒了”

    季寒蝉撑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口中倒是不停歇。

    “云某还没死?”云慕鹤见季寒蝉狼狈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眉头顿时紧皱,“多谢季小姐救命之恩,不过...你的肩膀?”

    “死不了?”

    季寒蝉瞥了一眼鲜血乱涌的伤口,她怎么感觉不到疼痛了?

    “泡了水恐怕是要发炎,可别得了七日风”

    “七日风?”季寒蝉撇撇嘴,不就是点小伤吗?“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

    “好”

    云慕鹤醒来,一切倒是好办了许多,两人一同走在路上,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便顺利地找到了一个山洞。

    下了雨的缘故,山洞的空气十分的潮湿,隐隐有一股腐臭味传来,闻着令人作呕。

    “这里不会有蛇吧”

    季寒蝉有些犹豫,站在洞口左右不知进退。

    “无妨,冬日蛇不会出来走动的,我们不过是在此暂宿一晚”

    云慕鹤显然也是带着些犹豫,不过转身看到外面的瓢泼大雨,顿时打消了再去寻一个洞穴的念头。

    “再找一个山洞说不准也有凶兽,不如现将你的伤口处理了要紧”

    季寒蝉听着有理,点点头,便一屁股坐在了洞口干燥的地方。

    云慕鹤一笑,也跟着坐在了她身旁。

    “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

    “好”

    季寒蝉一手扯着衣领,妄图直接拉下领口,露出肩膀,可惜事与愿违,她的衣裳十分粘人,再加之冬日穿得多,许久都拉扯不下衣裳,反倒牵扯住伤口,痛的季寒蝉呲牙咧嘴。

    “不如把衣裳褪下晾干吧,穿了反而容易得风寒”

    云慕鹤这时又提议道。

    “嗯”

    季寒蝉点点头,这是实话,原主身体状况确实令人堪忧,上回不过是开了个窗,便感冒得无法自理,这次又是落得个满身湿透,不知还会怎么?

    季寒蝉听话地站起身来,一手拉下衣带,又一颗一颗地解起了扣子,顿时衣衫尽褪,只剩亵衣。

    云慕鹤点点头,自觉地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衣裳,挂到了凸起的石块上。

    “你呢?”

    季寒蝉问。

    “先处理了你的伤口吧”

    云慕鹤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雪白的丝帕,看着季寒蝉拉开衣领,面色未动,反倒是一点一点地擦干如玉肌肤上的血迹。

    季寒蝉凝神看着眼前男子长长的睫毛,修长的双手,忽的心神一动,想起茶馆里的景象,有些庆幸自己舍身冲了下来。

    “刚刚要死了什么感觉?”

    季寒蝉忽的想到在空中抓住他时,他脸上的淡然,不由开口问道。

    云慕鹤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只淡淡一笑,“没什么感觉”

    “怎么会?”

    季寒蝉追问。

    云慕鹤还是笑,不过这次没有了回答,他低下头,用嘴撕了一长条的白布下来,像是要为季寒蝉包扎伤口。

    季寒蝉挺了挺胳膊,只觉得一阵闷痛扑过来,忙不动了。

    “你的伤口里面有了死肉,稍有不慎,便会得了七日风,加之伤寒,恐怕有性命之危,还要早些离开,去看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