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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始终紧追不舍。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是暗夜之中夺命的魔鬼。时不时激射而来的冷光利剑,使季寒蝉不过片刻额上已虚汗尽出。
在过度运转的刺激下,早已跟不上节奏的丹田渐刺辣辣地疼痛了起来。
“马上就到!”
静松转头忽见季寒蝉双眼已将闭欲闭,忙轻喝一声,企图使她回过神来。
可哪里这么容易。
苏姑毒要你三更睡,若一声吼能吼到五更,那这毒之狠辣岂不是开玩笑?
“跳绳绳——”
季寒蝉口中咕囔了一声。
她此刻仿佛看见了那个昏暝的下午,那条颤动的绳子和小兔牙灿烂的笑容。悬挂在半边天上的太阳,已经摇摇欲坠了。
“小心啊!”
突然兔牙妹睁大眼睛一声惊呼。
季寒蝉只觉背上一阵寒毛立起。她猛地回过神来,借着静松的力一个侧身,虚虚避过身后飞来的小刀。
哪里来的这么多暗器啊。
她感叹一声,又陷入了童年。
此时的季寒蝉,行动已经完全依靠潜意识。精神沉睡下去,身体却在生存的本能驱使下,飞快地往前奔跑。
“季三小姐?季小姐?”
静松接连二声唤,季寒蝉半睁的眼睛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反倒是在脸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好!”
先开始两人的速度还能同身后的黑衣人一争高下,如今季寒蝉一旦昏迷,静松拖着一个累赘是万万不可能逃过这天罗地网的。
他强行运力,人如飞矢一般冲出去。
“呲!”
就在这时,一根银针从背后飞来。
这银针不过一指长,夜色笼罩下几乎看不见这飞旋的银光。瘆人的冷光尖端,被烤得呈现出黑状,恶臭味悄然伴随着银针飘然而去。
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都怕,躲过了那股味道。
它直直地冲着前方人的后脑勺而去,如同暗夜的使者,悄然而来。
静松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丹田运力已近虚脱,能发现射来的铁器已算是竭力而为。如今小小一根针,如何能发觉。
旋转着的银针准度极高,眨眼不过一米距离。
此刻的季寒蝉却犹如浑身打起了警钟。练武之人对于危险的察觉十分灵敏,这道银针就犹如一道厉光,早已让她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浑身起了。
“危险!”
“小心!”
一声声惊喝炸响在季寒蝉的脑中。
梦境逐渐旋转下沉起来,种种影像逐渐虚幻扭曲。她的精神努力挣脱,想要脱离这个地方,却不料一条无形之锁链扣住了双腿双脚。
“危险!”
后脑勺仿佛已经被那抹危险的厉光刺穿了。
我不能死!季寒蝉疯狂地挣扎着,铁链仿佛被颤动得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银光越来越近,仿佛已只在咫尺之中了。
咔嚓一声,锁链断了。
季寒蝉猛地睁开眼睛,咚的一下竟迎头碰在了一面墙上。
她暗骂一声,知道躲避不及死定了,正闭上眼睛等待着血溅当场。
一个吻却突然落在了额头上。
温润带凉的柔软物体只轻轻挨着额角一触便离开了。
我没死?
“你没事就好。”
熟悉的声音这时候从头顶传来,宛若一湾柔和润透的秋水,是溺亡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寒蝉一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天使的吻?她是上天堂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来,便看见了一个光洁的下巴。
逐渐往上看去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唇,薄唇显得清冷而无情,只是朱红一点若脉脉含情,如阳春三月。
那人一双黑眸正望着远方,此刻觉怀中人动静,便渐渐将眼睛看下来。
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涌现出淡淡的喜悦。
“阮时碧?”
季寒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方才千钧一发的时刻,她陷入昏迷,是被阮时碧救下来了。
“你没昏迷?”
没料到阮时碧本还洋溢着喜悦的眸子中,突然出现一丝局促:“我...嗯——”
他握拳放在唇口轻咳了两声。
季寒蝉先还未明白这是何意,不过很快便回想起了额上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
那并非是什么天使的吻,而是眼前这个人的!这家伙以为她昏迷,偷偷吻她!简直居心叵测!
现在被发现了,该不好意思了!
季寒蝉反应过来,忙左扭右扭,从双臂的桎梏中脱出身来。
她随即又觉得不太礼貌,“谢谢你。”
“无妨。”
阮时碧忙收回手,垂在身旁半响,似乎觉得不大自然,又背到身后去了。
两双都假装看着远方一群人缠斗的眼睛,两个怎么站都觉得不大自在的人,片刻就尴尬了起来。
“没想到你家里人来得这么快啊。”
季寒蝉率先打破了这闷死人的空气。
“是,来得很快。”
阮时碧接应着点头,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我见静松将你丢给我时,你已毒发了,为何此刻又醒了?”
“南陵的一位大夫说,男女欢爱可解此毒。”
这本来是一句正常的话,可从季寒蝉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她忙接着解释下去:“我的意思是,当受到强烈的刺激如男欢女爱的时候,凝固在灵窍里的污垢就会被冲破。我方才应是受到了生死刺激,所以一下子冲破了。”
阮时碧讶然:“那毒是解了?”
“不知道,回去再看看那神医怎么讲。”
若真是解了,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那声音远远地从西方传来,听着倒还耳熟。
“拾锦!”
季寒蝉面上一喜,忙回应道。
只见一个绿衣裳的女子提着长剑飞奔过来,脸上尽是喜极而泣,失而复得的欢喜状。
“小姐,您没事儿吧,没受伤吧?为何袖子掉了半截。”
拾锦询问一番,见季寒蝉皆是摇头,便道是没出什么事了。
她猛地一下跪下,惊得季寒蝉一唬。跪的力度之大,屋顶上的瓦片被蹭下去了好几片。
“小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季寒蝉忙把她扶起来。
“犯错是人之常情,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
若说错,也不能完全怪在拾锦身上。其一,她不通此道;其二,就算入了道行,如静松都是细细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有问题。
“是。”
拾锦猛地点头,随即又站到了季寒蝉身旁。
“如今天色已晚,你院子已不安全,不如到我下榻之地歇息一晚再从长计议吧。”
阮时碧的声音这时响起在耳旁。
季寒蝉点点头,见静松等人已占了上风,如此等下去也没甚必要。
她刚要应是,却突然顿住。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