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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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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季寒蝉的心情可不是那么愉悦。

    在这样阴暗肮脏的牢房,恐怕任谁都开心不起来,尤其是她现在还身患感冒,鼻子堵着,头也有些发晕。

    “小姐,你可还好?”

    她旁的牢房正是弄诗。

    “放心”季寒蝉斜靠在墙上,感受到有些潮湿的触感,心中不禁有些叹息。

    她到底是不是头被卡住了,才会自愿被关进来吧。

    “小姐,他们怎么能把您关在这里?您毕竟是季家小姐啊”

    弄诗声音有些喃喃,她似乎也靠在墙上,声音传过来感觉很近。

    “没关系,估计一会儿也就放出去了”

    她就不信,季高甫能放任着他三个女儿,尤其是嫡女,在这样的牢房之中,还承担着叛国贼的罪名?

    “可是小姐...您还病着,万一落了病根,以后可怎么办啊,小姐身体本就弱...”

    “没关系”

    寂静的牢房之中再次响起一声清淡的女声,便又归于平静。

    为何军队会出现在佛狸寺?还扬言要捉贼子?甚至是无论何人,皆捉入狱?

    季寒蝉头有些晕乎,她撑着地坐了下来,感觉自己呼出的热气。

    是为了捉阮家的人?不可能,太子昨天还说拿证据,没这么快,难道皇帝从别的渠道之中已经发觉了阮家同南陵的交好?

    也不一定,或许是西域的事...

    季寒蝉头中思绪纷杂,只觉得自己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巴,都呼出躁人的热气。这个小小的牢房过于阴暗与潮湿,掩埋了太多的细菌。

    恐怕不太容易撑过去啊。

    她低垂着头,叹了口气。

    “小姐,您还好吧”

    弄诗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

    “嗯”

    季寒蝉应一声后,便沉沉地闭上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外的几人,包括拾锦,似乎都被关在了另一个地方,毕竟一个牢房也就那么多的空间,怎么能关得完呢。

    只是季寒蝉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把公子小姐们都关在环境这样差的牢房中。

    也不知云慕鹤现在是不是如此狼狈。

    但也许不会,毕竟他是云慕鹤。

    “小姐...”

    旁的弄诗又叫了一声,季寒蝉有些累了,只觉浑身无力,便也懒得回答,只坐着不动。

    “小姐?”

    仍是没有人应声。

    “小姐?”

    弄诗又唤了一声,可隔壁的房间仍是一片寂静。

    甚至整个牢房都是一片寂静。

    季寒蝉静静地坐着,闭着双眼,心头却莫名无奈,她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懒惰因子都在吼叫,加上发烧浑身都闷。

    别说是出声,就是睁开眼睛,她都睁不开。

    既然如此,便也无法折磨自己去回答。

    “小姐?”

    弄诗还在叫她。

    “呼”

    季寒蝉无奈地叹口气,正准备张嘴回答,隔壁声音却突然断了。

    停了?

    季寒蝉闭上眼又继续沉眠,也懒得去想为何那声音会突然停住。

    寂静的牢房仿佛大海之中一叶沉浮的孤舟,其中之人是何心情,恐怕只有自知。

    一片温暖的承重感突然从上传下。

    是一条毛毯。

    谁?!

    季寒蝉猛地抬头。

    只见一双暗色的靴子出现在面前,靴边带些金纹,这人袍子也是暗色的,上边的花纹有些眼熟。

    不过季寒蝉并没有时间再去观察此人的着装。

    她关心的是,为何再锁住的牢房之中,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并且,那人还就这么直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季寒蝉猛地撑地,正想起身,却被那人按下去了。

    有剑!

    季寒蝉敏锐地发现了此人腰间的长条状铁器。

    “坐好”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正当季寒蝉心头觉着怪异的时候,这人突然挨着她坐下来了。

    季寒蝉侧头看去,在阴暗无光的牢房之中,只见此人剑眉斜飞,一双深邃的双眼仿佛楚河边缓缓上升的明月,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微笑。

    阮时碧?!

    “你怎么在这?”

    季寒蝉一愣,眼睛猛地瞪大。

    这...他不是去西域了吗?

    阮时碧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指点在季寒蝉的唇上。

    “小心被发现了”

    温暖的触感在唇上,季寒蝉愣了愣。

    她张嘴一嘴咬在了阮时碧的手上。

    “怎么还没出发”

    “我倒是更想知道,为什么季三小姐会自愿进牢房”

    “从来没来过嘛,我自然要来逛逛”

    季寒蝉撇撇嘴,突然她神色一变,“弄诗?”

    “隔壁那丫头,她太聒噪了,便点了她穴”

    季寒蝉点点头,难怪弄诗突然不出声了。

    “你会点穴吗?”

    突然季寒蝉开口,倒是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现在季三小姐不是更该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嗯”季寒蝉胡乱点了两下头,她皱着眉,又开口发问了,“那些士兵上山是想做什么,怕不是找到你们阮家同南陵交好的证据,要抓你了吧”

    她说到这,突然张大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怪你跑得这么快,原来是事情败露了,是不是,现在来牢房躲避了?”

    说完季寒蝉便笑了,显然自觉自己的分析错得一塌糊涂。

    阮时碧也笑了笑。

    “再如何也比不上季三小姐,阮某可是听说了,季三小姐对云大公子,那可是,忠贞不二,可为其赴汤蹈火啊”

    季寒蝉撇撇嘴,不说话。

    “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阮时碧再瞥她一眼。

    两人便相对无言,静寂地沉默着,也不知等待着什么。

    “你还冷吗?”

    阮时碧突然侧头,他对着季寒蝉笑了笑,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挽上了身边人的胳膊。

    季寒蝉愣了愣,顿时看向那只咸猪手。

    那只手却并没有被季寒蝉的眼光所吓退,仍然停留在她胳膊上,在火红的衣服的映衬之下,那双修长的双手显得格外干净。

    季寒蝉眯了眯眼。

    阮时碧却突然挽紧了她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赖在了季寒蝉的胳膊上。

    “你...还是小孩子吗?”

    季寒蝉抽了抽手,抽不动,她看着那趴在自己胳膊上甩也甩不掉的一坨,不由翻了个白眼。

    “我怕你冷”

    阮时碧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从季寒蝉的角度,竟奇异地发现他的脸有些发红,大概是因为她生病导致的头晕眼花吧。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