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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洛阳城中的某个院子里,几个黑衣人转醒。
他们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二皇子的地下室里。
面前那扇紧紧关闭的铁门突然打开,几股刺鼻的气味猛地涌过来,还没等一众人反应过来屏住呼吸,便眩晕入头,势不可挡如精虫上脑。
猛然明亮起来的光线让他们有些发愣,但毕竟都是精挑细选严格训练过的人物,他们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
这是被俘虏了。
眼前的是一个女子为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另一个男子,身着红衣,则是背着手。
身上冰冷的气息越发明显起来了。
“轰!”
又是一阵冷意。
他们这时候才看清楚,是一个黑衣人正提着桶,往他们身上泼水去。
冬日凛冽的风一阵吹过,旁的几个同伴也醒来了。
“小姐,全醒来了”
“不会服毒自杀吧”
“放心吧,小姐,属下已提前清洗过其牙缝了”
隐隐约约中听到这样的对话。
那几人愣了愣,同时去舔自己藏了毒的牙缝,却没有舔到任何东西...他们的牙齿被拔掉了?
几人心中皆是一沉,如此一来,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了。
“那他们会不会咬舌自尽呢?”
“放心吧,小姐”
旁的那一坐一站的两人又开始了谈话。
“那救开始吧,我也要多见识见识这种残忍的场面,以此多锻炼自己”
“是”
几个黑衣人心中皆是一惊。
一阵痛意将他们唤回了现实世界。
“你们的主子是谁?”
无人说话。
一根鞭子再次落到了几人的身上,几人皆是闷声不吭。
这些程序他们也都是了解的,先是鞭子,再是辣椒水加盐水,痛晕了便一桶凉水泼醒,循环个几遍还不说?那就只能下狠手了。
至于这狠手,自然离不了从上到下,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双手手指,双脚脚趾。
以及后庭。
一刻钟过去了。
这些黑衣人毕竟受过良好的调教,对于疼痛的忍受大多是严格训练过的。
虽说此刻对他们而言已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但几轮下来,那几桶凉水仍然是没有动用过,他们仍然没有一个人痛晕。
“小姐”
清欢自认为无法对付,要加大痛感了,他转头来请愿。
季寒蝉点点头,这样持续惨无人道的施压,已经让她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她必须要看下去。
接下来便是拖了一人出来,清欢亲手施刑,他要断此人一根手指头。
“等等”
季寒蝉突然叫停。
“小姐?”
清欢愣了愣,自然是停下了手来,同时愣住的还有那几个黑衣人。
“你听说过凌迟吗?”
“凌迟?”
“简称便是千刀万剐”
季寒蝉站起身来,走到清欢身边,拿起刀来,准备下手,却似乎又有些犹豫了,“就是一刀一刀剐下他的肉,一片一片,直到他死去”
“如此”
清欢点点头。
他见季寒蝉左比划右比划却总是不下手去,不由想伸手接过刀片。
“小姐,此事还是让属下来吧,如此事不值得小姐亲自动手,也免得污了双手”
季寒蝉则是摇摇头,“我已经污了双手了,间接性地沾了血,不差这点血”
她说完又拿过刀来,正准备一刀划下去,就在这时,一声唤声从院门口响起。
“小姐!”
是拾锦。
季寒蝉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姐,老爷正在院子里等你”
“好”
季寒蝉点点头,“把他们分开来问,一定要问出到底是谁”
“是”
清欢点头。
随即季寒蝉便将刀递给他,迈步离开了。
剩下一群心生绝望的黑衣人,被绑住分开带走进不同的屋子,天黑得不似正午之景,却正如人心之黑暗。人之初是性善还是恶,至今仍盛传论证不休,没有一个普世的结论。
不过我们所说的善恶,究竟是真正的善恶,还是时代的善恶?
却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问心。
显然,季寒蝉此刻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所作所为是什么,并且也能有一定的心理,去承受这样一个血淋林的结果。
她同拾锦飞身离开院子,便赶往了蝉院。
此刻的季府蝉院,则是正经历一场毫无声息的狂风暴雨。
“老爷,小姐确实是昏迷了,您再稍稍等一会会儿”
“弄诗,既然大夫都来了,也让大夫进去瞧一瞧吧,总不能小姐...三小姐就这样昏迷着”
在一旁说话的是鱼欢,她笑了笑,却略微显得有些勉强与急迫了。
“鱼欢夫人,小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莫非要奴婢违抗小姐的命令,放一个御医进去?况且小姐都说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小姐还威胁奴婢,说若是放人进去,就要绝食!跳湖自尽!奴婢放人进去,这不是害了小姐吗?”
她此刻说谎脸不红心不跳,还铿锵有理,仿佛说的是什么真理一般。
旁的季高甫则是表情滞了滞,“你家小姐晕倒多久了?”
“有了几个时辰了,不过不是晕倒,是暂歇性的昏迷”
“你是想你小姐现在死去?还是隔会儿治好了,再劝慰劝慰?”
季高甫似言之有理,“你家小姐身子更要紧啊,别为了你家小姐这些小孩子脾气,今后落了病根?知道吗?把钥匙给我吧,未免你还信不过我?”
他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语,差那么一点,就要把弄诗感化了,不过弄诗还是摇摇头,“小姐说了,若今晚还不醒,再请大夫,不必为了这些事儿打扰了小姐”
季高甫的面色沉了沉。
“钥匙给我”
“不行,小姐...”
“弄诗啊,就把钥匙给老爷吧,我来看望小姐了,三小姐应是高兴的,怎么会做出那些个傻事呢?你说是吧,弄诗?”
谁家小姐高兴了?
她弄诗还不高兴了呢?跟个牛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家小姐在休息...”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季高甫打断了。
“把钥匙给我,这到底是你的蝉院还是我的季府?再不给我,我便要叫人动手了!你毕竟是蝉儿的丫头,我并不像为难于你”
“不行!”
见季高甫神色严肃起来,弄诗声音也尖利了起来,她猛地摇头,“不行,我死都不会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