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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萱原本自己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是当那一群黑甲骑士大刺刺的站在道路两旁,将苏萱这一队人围的水泄不通之后,苏萱反而放下了内心的担忧。
能在大唐管道上这么明目张胆的穿着铠甲骑着战马,配着马槊和横刀以及弓箭的骑士,除了大唐的军队没人敢这么干,实在是太招摇了,苏萱可以确定,一旦这些人不是大唐的军队,第二天附近方圆数百里之内,但凡事跟军队沾一点关系的官员,脑袋会成片成片的往下掉。
马老三等人同样放松了身子,把手从腰间的横刀上拿开,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只不过他们奇怪对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刻意在这里等着自己这些人一样。
孙道长从马车里面探出个脑袋,略微扫了一眼这些人的装束之后对旁边马车中看过来的苏萱笑了笑,便重新坐回了马车之中。
见多识广的孙道长当然可以轻易的看出这些人的来历,想一下时间,这时候陛下也应该对地瓜一事做出反应了,看来苏丫头这一次又能得到不小的好处,如果关于地瓜的赏赐少了,孙道长都不干,在孙道长看来,能够让天下人吃饱肚子,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无论赏赐什么都不为过。
既然孙道长认为没有危险,苏萱也就从马车上走下来,眼看着几对铁骑从远处赶回来,对着一位看似头领模样的人耳语几句,头领点了点头,转过身一挥手,众铁骑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就连落在地面上都是一个声音,很明显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百战之士,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丝杂音。
看的马老三等人热血上涌,眼睛里面都是敬佩之色,恨不得化身为其中之一,冲锋陷阵。
这都是军人的老毛病了,看到强大的队伍,尤其是自家的队伍,总是会短暂性的失去自己的理智,事后等他们冷静了,如果让他们有选择的机会,肯定没有一个愿意走的,苏萱就是用棍子赶都赶不走。
马老三是苏萱来到大唐后最先跟在苏萱身边的人,和孟娘一样,在感情上没法比,算是苏萱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所以一个月会有二十贯钱的天文数字,一个月赚的钱就够一家三口一年的花费了,而且还是比较奢侈的那种。
除了马老三之外,跟在苏萱身边其他的人一个月只有三贯钱,但就是这,也把他们乐得够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马老三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其实他们还算是好的,身为老牛的亲卫,待遇上要比普通人好一些,但是即便是这样,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钱,都是准备用命赚军工的普通人家,想要在战场上拼出一个封妻荫子的好前程,看看那些普通的大头兵就明白了,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不算将领私下里塞给自己士兵家里孤寡的钱,大唐明面上只有五贯钱的赔偿。
要知道在战场上的这些人都是个个家里面的重要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到头来为国家捐躯才他娘的一人五贯钱,一条命五贯钱够干什么的,这种钱一辈子也只能赚一次,赚完就没命了。
但是跟在苏萱的身边,只是看家护院一个月就有三贯钱可拿,大唐这么好的事情可不多,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差事,家里面好几张嘴都等着自己养活呢,有了这差事,家里面的日子就会好过不少,那个脑子有病的会放弃这个好差事重新拿着刀上战场拼命。
等到对面的铁骑全部下马之后,自觉的向左右分开,漏出宽广的管道,在队伍的尽头,一名黄绸绵袍,头戴镶金纀头,脚踏鹿皮短靴的少年让苏萱不由得眼睛一亮,赞叹了一声,“好皮囊。”
认真来讲,对方长得并不是潘安那种帅气到昂仁恨不得上去在那张脸上狠狠踩两脚的等级,对方的相貌只能说是比普通好上那么一丁点,但是对方身上散发的那种贵气,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能够无视。
在以前苏萱一直以为所谓的气质不过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并不算真实存在,但是看到这位之后,苏萱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原来世上真的有些人是属于上天眷顾的那一类型,虽然对方一身穿着异常的华贵,单单是腰间腰带上坠着的那一颗堪比鸡蛋一样硕大的珍珠就是一般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东西,不过苏萱可以肯定,就算是给这货换上时间最狼狈的衣服,让他站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仍旧会如同一颗小太阳一般,让人明白对方的不俗,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他。
尤其是对方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仿佛是刻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笑的自然而且亲切,比难来或者段干那种冷笑要好上不知道几百倍,让人下意识的就有亲近的感觉。
苏萱内心一惊,在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双眼已经重新变得自然,不愧是大唐最尊贵的那一小撮人,仅仅是一个笑容就有这么大的学问,想着含笑而立的少年拱了拱手,苏萱认真的问道。
“微臣丽水县男,不知道是哪一位皇子驾到?”
“哦?你认识我?”
站在远处的贵公子温声问道,脸上的笑容不边,每一个字的发音圆润自然,带着一种独有的韵味,说话就像是在唱歌,而且就连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做的恰到好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完美,即便是最挑剔的人都不可能从他的表现中找到任何一个错误。
苏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当一个人的所有举动都趋于完美的时候,那就是表演而不是在交谈了,眼前的这位很明显就是在表演自己嘴优秀的一面,完美的不像真实,对于这种人,苏萱一向是敬而远之,以为一旦当这种表演成为习惯,那么这类人就没有人情好讲,理智就会占据上风,所做的一切都会根据自己的理智判定出对的那一面发展。
并不是这样做不对,但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总归是不好相处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大义将自己身边的人弄去送死,跟这种人太熟了总归是危险的。
“微臣从未见过殿下,不过既然微臣是唐人,那么总归是要对大唐多少做些了解的,在大唐能够让皇城的禁军亲自护送的,也只有诸位殿下才有这个资格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显然对苏萱的解释很满意,上前两步,右手抬起,隔着空气虚虚扶了一下,苏萱从善如流的站起身子,李承乾微笑着说道。
“既然你已经事先做了功课,那我就放心了,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叫做李承乾。”
苏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位仪态偏偏的贵族公子表情跟见了鬼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位跟历史上那位嫉妒贤能,谋杀自己的亲弟弟李泰不成,被一群战五渣忽悠两句就欲图再行玄武门之事,造自己老爹反的蠢货联系到一起。
而且历史上不是说李承乾有足疾么?看刚才李承乾走路的姿势,没有一点问题啊,难道李承乾的足疾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的意外不成。
从史书的就看到李承乾演戏是一流的,忽悠的朝中的众多大臣一直没有发现李承乾的表里不一,从李承乾之前的表演来看,大唐欠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对于李承乾造不造反苏萱并不关心,反正都是老李家的家事,李承乾造反失败后百姓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掉了一群勋贵的脑袋而已,苏萱最关心的是这位可是历史上著名的爱情先锋,对一个叫做称心的男人爱的不要不要的。
异性只为繁衍后代,同性之间才是真爱,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苏萱对这位大唐的太子殿下高看一眼。
直到身边的孙道长咳嗽了一声,苏萱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道孙道长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就站在自己的身便,苏萱被惊醒后连忙低下头,一脸惭愧的说到。
“微臣出身荒野,方才被太子殿下的威严所慑,所以有些失神,请殿下赎罪。”
“无事,本王之所以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向苏侯问罪来的,而是向苏侯来报喜的,地瓜的大名本王在东宫也有所听闻,苏爵为大唐做出了如此贡献,能够见到苏爵一面,也是本王的荣幸。”
听听,不愧是大唐的太子,话说的就是漂亮,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这位是一个好人,再知道李承乾的身份后,除了苏萱和孙道长,马老三他们早就两股战战,哆嗦的不正样子,仿佛下一刻就会运道,苏萱倒是从李承乾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李承乾称呼自己的时候不是苏爵,而是苏侯,这种事情李承乾是不可能说错的,这说明什么?难道自己一不小心就在大唐混成了侯爵了?
乖乖,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侯爵可是排行第二,虽然听着不好听,但是能混成前两个爵位的,那个不是跟着李二一打一枪打拼出来的,甚至有很多人连个侯爵都没混上,自己献出来地瓜就有这么大的好处,没白给啊!
李承乾的脸色一正,深色肃然的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嘴里面高声喝道。
“丽水县男听旨。”
苏萱连忙行礼,皇家的教育总算是没有白费,只听得李承乾站在那里古腔古调的吟诵着圣旨上的内容,李二的圣旨仍旧是老样子,讲究合辙押韵,再从他儿子李承乾的口中念出来,皇家的威严倒是没有感觉到多少,就是脑袋有些发沉,苏萱的下巴一点一点的,内容不但无聊而且特别的长,只差一点苏萱就快要睡着了。
终于,李承乾终于不紧不慢的念完了,上前两步把圣旨交到苏萱的手中,原本肃然的面孔瞬间就变了一个表情,笑吟吟的向孙道长行了一个晚辈礼说道。
“小王拜见孙神仙,刚才因为需要宣旨,所以没有先向孙神仙行礼,希望孙神仙不要见怪,孙神仙此行可是跟苏爵一同前往长安?那皇城不可不去,父皇一直念叨着孙道长,希望能见到您老人家一面。”
难道从皇宫里面出来的对于变脸这一绝技用的都这么得心应手?刚才一切礼法都无可挑剔的李承乾,如今在孙道长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孩子,脸上有着跟年龄相符的跳脱,这才像一个实实在在的少年。
如果是皇宫里面其他人来宣旨,带来这么好的消息,那么赏钱是一定少不了的,但是至于李承乾么,苏萱认为如果自己给赏钱的话李承乾一定会发疯,认为自己是在侮辱他,然后暴怒的禁军就会把自己砍死。
但是要是毫无表示的话未免有些无礼,正在跟孙道长寒暄的李承乾发现苏萱在看自己,有些奇怪,知道这位是师从高人,一来到大唐就为大唐带来了众奇妙之物,自己的宝马追风现在就安的苏萱献出来的马蹄铁,不敢对苏萱有丝毫的轻视。
明白世外之人规矩一定特别多,所以刚才的礼仪李承乾可是一点都不敢缺少,害怕被小看的李承乾更是早就练习了好几遍,就连什么时候该走,该走几步,步子迈得多大都考虑的清清楚楚,难道自己刚才还有地方做错了?不应该啊,自己可是翻遍了史书一一对照得出的结论。
李承乾向苏萱行了一礼之后问道。
“苏爵为何这么看小王?难道小王之前做的哪里不对?还请苏爵教我。”
想不明白就要问,不耻下问是李家的优良传统,并且其他人只会称赞而不会看不起,这一点大唐的风气要比后世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从李承乾的表情来看,苏萱发现李承乾弯腰的时候没有一点做作的成分,动作十分的自然,表情异常的诚恳,是真的在真心求教,一般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即便在皇位的争斗中失败也不会过的那么惨,更不应该会玩命造反。
至于李承乾说的求教,自己连一本完整的古书都没读完,那里谈得上指教,想了半天只能说道。
“殿下千里迢迢而来,微臣没有什么好东西报答殿下,要不……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