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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之所以在坊间散布谣言,其目的不仅仅是想要抹黑苏家,而是先让卢家在两家之间的斗争之中占据正义的那一方,只有这样,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卢家都会进退自如,卢家对苏萱真正的杀招则是在朝堂上。
弹劾苏萱的奏折听说摞起来已经有了一丈来高,苏家在东西两市开的香水铺子也时不时的会有人以各种借口闹事,所以干脆关闭了清净,卢家想要彻底把苏家挤出勋贵圈子,并且阻止苏家来钱的渠道,长安米贵,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无论在那个朝代,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总归要跟其他地方有些区别,物价特别贵也是其中的区别之一,在其他地方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馒头,在长安就只能买一个馒头,不这样不足以体现长安对于大唐的重要地位。
没有了香水生意做支撑,苏萱哪里来的钱养活着一大家子人,在长安带不了多久,就要灰溜溜的滚回自己的封地里面吃土,虽然苏萱不介意早点回到自己得封地,对其他的勋贵来说,离开长安,是被赶出了勋贵圈子,是无能,在朝堂上斗争失败之后的表现,但是对于苏萱来说却是乐之不得的事情,苏萱早就想一头扎进自己跌封地里面不出来了,但是自己前往封地,必须是自己自愿离开,而不是被人赶出长安,没地方去了才回到封地。
卢家的手段没有错,如果让苏萱选择的话,苏萱站在卢家的位置上也会选择在朝堂和坊间一起运作来打压自己跌敌人,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卢家有些分不清主次。
民意,这是一个在古代即便是最英明的帝王都下意识忽略的力量,这是一个很难真正掌握,却能够进行引导,可以改朝换代的力量,卢家的安歇家伙就是一群蠢货,白白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非要在朝堂上准备跟自己一拼高低,看看卢家造谣出来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行星
自己是个女子,所以称为侯爵有违礼法,嗯,这一点说的确实是不错,但是……就像是一个科学家跟田地里种地的老农讨论气候变暖,冥王星到底是不是猩猩一样,谁会关心?他们关系的只有自家今天种出来的粮食够不够吃,能不能给家里的小子娶上一门不错的媳妇,他娘的现在大唐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呢,你跟他们去谈礼法?衣食足乃知礼,这句话是古代的先辈用大智慧总结出来的,礼法对那些饿肚子的大唐百姓来说饥不能食,渴不能饮,连自己名字都写出来的百姓会在乎什么礼法。
至于地瓜这种祥瑞是自己用障眼法弄出来的,这一点苏萱根本就懒得去解释,李世民降低挂这东西藏的严实,苏萱原本以为李世民会大张旗鼓的培育地瓜的幼苗,但是李世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偷偷的自己在皇宫里面培育,不知道是信不过苏萱,还怕牛皮吹出去之后到时候出丑,不利于皇权的威严,亦或者是想要给大唐百姓一个惊喜。除了朝堂上那些家伙,普通的大唐百姓恐怕连地瓜是一个动词还是一个形容词,亦或者是一个名词都分不清,提到这个,最多也会提一句那姓苏的丫头还算厉害,能用障眼法骗过满朝的权贵,只可惜没有亲眼见到那个障眼法究竟是什么名堂,不过想来应该跟东西两市卖艺打把势,讨两个赏钱的江湖艺人的手段差不多少。
除此之外,卢家辛苦编制的浙西的东西还能有什么用,就算是散步到全大唐所有人的耳朵里面,对苏家来说仍旧是不痛不痒,谣言不是这么编的,见过了后世那些手段所产生的恐怖力量,苏萱深深知道这东西一旦运作的得当,不亚于一个原子弹。
太子府里面,李承乾拿着苏萱送过来的那张纸一脸凝重的从头看到尾,满头大汗仍不自知,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一名侍卫恭敬的对李承乾说道。
“太子,那些招来会写字的读书人已经都安排好了,价钱就按照太子定下来的,一片字十文钱,就等着太子吩咐了。”
李承乾叹了口气,将手里面的纸交到侍卫的手里面说道。
“告诉他们,给本王好好的抄,不能错一个字,这段时间你带人守在哪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他们离开,以免有人通风报信,如果有人不满,就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价钱可是略微提一提,十五文钱把这纸上的内容给我抄一遍,事成之后我还有赏,这其中如果有人不管不顾非要离开,不用手下留情,打断了腿仍在牢房里面,等到事情结束了再放出去。”
侍卫接过了李承乾手中的纸,躬身退下,李承乾坐在椅子上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知道一旦苏萱那张纸上面写的东西在长安市井之中流传开来的话,究竟会产生多么轰动的反响,如果卢家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疯掉的。
在看到那张纸上面的内容之后,李承乾就知道在这场斗争之中苏萱已经赢定了,不管卢家接下来用处什么样的手段,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想到那上面的内容,李承乾就身子发冷,耳边仿佛响起了苏萱吃人不吐骨头的冷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李承乾才将这种诡异的念头抛出脑海,小心的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李承乾还认为苏萱这一关不好过,恐怕需要自己的帮助,但是现在看来,李承乾认为自己为卢家默哀,不趁这个机会狠狠的踩卢家一脚就已经够仁慈的了,但是自己究竟要不要顺便踩一脚卢家呢?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不踩一脚卢家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如果踩了的话,未免让人认为自己这个做太子的有些趁虚而入小人得志的感觉,李承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至于李泰,就完全没有李承乾那么多的担忧了,看到苏萱送来的纸张上面的内容之后,李泰哈哈大笑三声,连连吩咐自己这段时间收拢的匠人赶快将雕版刻出来,他要连夜印制一千份,天亮之后散发到长安城的所有角落。
作为一位聪明好学的皇子,对于那些大世家之中的藏书,李泰早就是垂涎三尺,以前李泰就想要从卢家借阅几本,却被卢家直接拒绝了,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给,如果卢家之中有像是苏萱那样的存在,可以出一道难题难住李泰,李泰也就算了,偏偏那些家伙非要端起大世家的架子,对李泰谦虚的态度不理不睬,这可就彻底刺激到了李泰那脆弱的小心灵,要是说在其他方面李泰也就忍了,但是书这东西就是要看的,没人看岂不是跟废纸一样,卢家偏偏要把那些藏书缩在自家,不让别人借阅,甚至连自家人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才能看,这就很过分了,记仇的李泰这一次决定一定要打疼卢家,让卢家涨一点教训,如果顺便能够把卢家的藏书弄到手的话那就更好了。
新的一天,在长安不紧不慢的开始,一百零八声钟响,仍旧以快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有十八的速度重复两边,跟之前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在坊门开启的那一刻,就有很多名骑士背着一个个包裹快速的冲向长安城的所有角落,与此同时,一个关于卢家的花边新闻,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传播,尤其是在早上吃饱喝足之后,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让邻桌的客人不由自主的把耳朵支起来。
“你听说了没有,卢家,就是那个住在兴道坊的卢家,可了不得了。”
说话的那个相貌不同的汉子,虽然极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却把自己的声音完美保持在一个房间内所有人都恰好听到的程度,原本还人声鼎沸的餐馆,一下子就平静下来,无数个耳朵悄悄的听着这个方向的动静,不管在那个朝代,总是少不了一群爱凑热闹的人,这是人的天性。
“哦,兄弟,怎么说?难道卢家的家主又娶了一门小妾?”
餐馆安静的有些诡异,但是坐在一起的两个家伙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哎,要是这点小事我至于跟你说么,卢家家主爱好跟自家人分享自己得小妾,以至于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该叫他爸爸还是爷爷这种小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必说,但是我告诉你,哥哥我最新打听出来的消息,保准你从来没听说过。”
两个人口中过时的消息,惊掉了一地的筷子,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让无数人开始浮想联翩,这样的详细在这两位消息灵通的人嘴中都这样的不屑一顾,那么接下来的消息,究竟会多么的不可思议?
满屋子人的兴趣都被勾了起来,就连上菜的小厮都端着菜站在原地,接着上菜的借口在那两位身边多站一会,想要听得清楚一些,没有人上菜,客人们也没有催促,都等着这两位接着往下说呢。
“你不知道,我的一个姑妈的侄子的邻居就在卢家里面当差,有一次喝酒,喝醉了,那小子就偷偷告诉我一个秘密,卢家买奴隶供自己作乐,尤其是那卢家家主卢传礼,更是老当益壮,在这方面,花出的银子跟流水一样。”
屋子里面的人原本以为是什么样的劲爆消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凡手里面有点钱,不要说勋贵了,就连富商都会购买奴隶,折在大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当即所有人兴趣缺缺,已经有人准备起身结账了。
甚至还有人出言嘲讽,认为这两个家伙打扰到了自己吃饭,让这两个家伙快快滚出去,不要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受到了侮辱,先前说话的那个人脸色涨红,不服气的站起身子,咬着牙说道。
“爷爷我当然知道在大唐购买奴隶是合法的,没有人会同情那些贱籍,被主家打死也就打死了,老子最多说一句那家主家不是个东西,但是如果卢家购买的奴隶根本就不是贱籍,而是良人被人贩子在黑市偷偷贩卖的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那刚才出言嘲讽,书生打扮的少年更是右手用力一拍案几,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怒喝道。
“此言当真?”
这么一问,那汉子倒是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惧色,要是这汉子直接肯定的点头,反倒没有几个人相信的,但是此时这一犹豫,却让人更加的相信了。
那书生看出了汉子的犹豫,当即拍出一块银饼子,大声说道。
“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不会跟人和人提起你,只要你说实话,这些钱就是你的,如果卢家真的行此禽兽行径,肆意买卖良民,全大唐的人都不会放过卢家的。”
钱锦动人心,那汉子看着桌面上的银饼子嘴唇动了动,到最后狠下心,一咬牙说道。
“娘的,反正长安不好混,老子明天就要回老家种地了,今天就豁出去了,老子离开长安,不信卢家能找到我。老子早就看卢家那帮孙子不顺眼了,没错,卢家购买良人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那小兄弟喝醉的时候还跟我说,碰到那些性子烈的好人家女子誓死不从的,卢家甚至会直接弄死,尸体就埋在卢家的后花园里面,我那兄弟已经偷偷的发现好几次了,。”
“此事事关重大,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不是为了钱财编造的谎言欺骗我等?”
买卖良人,这是在大唐礼法不容的事情,一经发现就要被吊死,身边的人已经愤怒无比,但是安树生还有一些理智,开口问道。
“是真是假,只要你去卢家挖一挖就知道,要不是老子就要离开长安,不怕卢家报复,老子今天才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呢。”
说完,那汉子抓着手里面的银饼子就飞快的离开了,好像真的害怕有人去卢家通风报信一般。
而这样的事情,在长安很多地方都在上演,只不过是换了人,但是大致的内容却没有变,与此同时,一张张类似传单一样的东西,已经贴便了长安的每一个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