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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拦到一辆车子,并且还顺便发了财的顾子鸠心情很好。
但这份心情维持到被这名叫蓝代之的少爷扶上马车之后为止,她终于真切的感觉到了现在的处境。
这里没有熟悉的朋友,没有高楼林立,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随时都能听到的枪声,更不必再有随时便会被人杀死的觉悟。
这里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是一个没人认识她的时代。
远离高科技,远离一切,意味着要重新开始。
那么如何开始。
顾子鸠掀开帘子,看着外头呼啸而过的景物有些怔愣,马车并不比轿车,一路颠簸,让她的伤势再一次恶化,等到蓝代之一脸惊悚地指着自己的背后,她这才知道,血已经缓缓溢出,染到了马车上。
眼前这人穿着一身锦衣,束起的头发也长的离奇,分明还不是很热,还要举着一把扇子装潇洒。
不管是姿态还是装束,都属于过去,且只属于古人的闲散。
在山谷中还不觉得,等到真的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啊,原来自己真的回不去了,这也根本不是梦。
饶是心中突然涌现的恐慌让她一瞬间呆滞,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将这种软弱的情绪给抛到了脑后。
恐慌有什么用,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顾子鸠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一把抢过了蓝代之的扇子,用着逼问的语气指着他道:“这是什么朝代?”
“啊?”
“啊什么,快说!”
“大魏……”
“曹操的魏朝?”
蓝代之不知道顾子鸠在说什么,只能摇摇头,道:“当今皇上姓江,如今是江姓天下,女侠说的曹操是谁?”
顾子鸠:“.…..”
她将扇子打开,给无语的自己扇了扇风。
马车在她的持续无语中渐渐驶入了城镇,一瞬间,便将她从安静的城外拉到了喧嚣热闹的城内。
叫喊声阵阵,还有为了吸引顾客的注意而持续晃动的铃声,顾子鸠用扇子再一次撩开车帘,便看见一大堆穿着古装的人虽然神色各异,但各个都一脸知足地模样。
这起码说明应该不是一个乱世。
顾子鸠可惜地摇摇头。
时势造英雄,看来这时势,是造不出英雄的了。
“女侠,前面就是医馆了,你就在这下车吧。”
“不行。”
“女侠!我真的有急事!”
顾子鸠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浓,蓝代之本就娇生惯养,纨绔子弟一个,哪里招的住这种眼神,立马就腿软的妥协了。
马车在街上畅通无阻,这镇子虽然看着挺小,但道路倒也还算宽敞,东西虽普通,但也还算朴素有趣。
在高科技横行的现代,手工艺本就已经变的十分吃香,顾子鸠望着满大街的手工艺品,颇为可惜地摇摇头。
蓝代之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一会儿感叹一会儿摇头的模样,还以为她是病的快疯了,连忙将自己缩到一旁,咬着牙一脸的委屈。
他招谁惹谁了,怎么难得回来一次都能碰见强盗……
“少爷,医馆到了。”
顾子鸠将帘子放下,闻言,立刻从马车中跳下来,抬头看着这座小小的医馆,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身后的马车趁机悄悄移动,眼看就要远离顾子鸠,还没等蓝代之松一口气,一把扇子就突然从外头砸进来,正好砸中了他的头。
蓝代之哀嚎了一声,立刻倒地。
马车快速移动,瞬间离开了顾子鸠的视线。而这一次,顾子鸠没有阻拦。
她一脚跨进医馆,人还没站定,就被里头一个学徒模样的人拿着杆秤赶了出去。
一个猝不及防,平生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的顾子鸠:“.…..”
这名学徒将顾子鸠赶出门后,就立刻转身回去了,但很快,他的头发就被人狠狠扯住,并且被猛地向下一拉,疼的他立刻掉了秤,砸在他的脚上。
顾子鸠扯着学徒的头发,气势汹汹地跨进了医馆,见里头虽然地方不大,但却是干净别致,另有一名学徒正站在正前面挑拣着药材。
此时他正呆若木鸡,看着顾子鸠完全忘了手上的动作。
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的大夫在看到自己的学徒被人扯住头发后也愣了愣,随后在看到顾子鸠的造型时,也彻底愣住了。
顾子鸠将学徒扔到地上,看着呆若木鸡的大夫,吩咐道:“我受伤了。”
大夫继续呆滞。
顾子鸠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张还新鲜的银票压在了桌上,淡淡道:“我还以为医者父母心,原来也是看人治病的。”
大夫被这话立刻羞的脸通红,他连忙迎过去,道歉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这徒弟是刚来的,若是冲撞了您,还望您多担待。”
顾子鸠冷笑了一声,一点也不买账道:“若是让这样的人当了医生,恐怕医闹得更严重了吧?”
大夫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却知道一定是在讽刺,他行医数年,头一次被人如此教训,立刻羞的满脸通红。
顾子鸠倒是无意纠缠,只是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朝大夫看了一眼,示意他可以过来处理了。
大夫一边道歉一边凑过去,在看到顾子鸠背上的伤时,立刻震惊了。
他缓了缓神,立刻叫了还在发呆的另一名学徒准备了若干工具,又小心地用药汁浸湿了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服,一点点剪开,一边嘱咐道:“您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一会儿会很痛,您忍着点。”
顾子鸠点点头。
学徒站在一边,一方面是看大夫是怎么处理伤口的,一方面是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但他现在觉得,顾子鸠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因为伤口已经开始流脓,也就意味着已经感染,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用刀割去腐肉,也亲眼看着顾子鸠额头上冒出了一大堆汗。
但她硬是一声不吭,除了满头的汗证明了这的确很痛之外,没有发出其他的动静。
有这样的忍耐力,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学徒看着她身上已经破烂的不行的乞丐服,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姑娘,你不痛吗?”学徒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
“把你肉割开试试疼不疼。”顾子鸠瞥了他一眼,无语道。
而在另一边,成功逃脱魔爪的蓝代之一下车直奔正厅,哭着朝正在喝茶的蓝老爷子冲过去。
“爹啊!!!”
蓝老爷子手一抖,差点洒了手中的茶,又见蓝代之傻子一样地朝自己冲过来,立马抬起脚朝他踹过去:“叫什么叫!老子还没死呢!”
蓝代之顺势一把抱住他的腿,哭着诉苦道:“爹,儿子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财了!”
蓝老爷子蹬了蹬腿,还是没蹬掉蓝代之,只好一边泛着白眼一边喝了一口茶。
“人家都说谋财害命谋财害命的,他怎么没把你的命顺被给害了?”
蓝代之连忙指了指自己被扇子打中的额头,告状道:“爹!那人现在医馆呢!您赶紧派人去揍他啊!”
蓝老爷子趁着他指自己额头的功夫,一把将自己的腿给收回来,随后又站起来离蓝代之远了一点。
他端着茶壶又喝了两口,砸吧了砸吧嘴,想了想,朝外头的人吩咐道:“去医馆找到那个劫财的人,给他笔银子让他有空把我儿的命取了。”
外头的人一口答应,正要走,就被飞奔出去的蓝代之一把抱住大腿,哭着转过头,惨兮兮道:“爹!我是您亲生的吗!”
“不是亲生的老子今天就放过你了!”蓝老爷子终于放弃了喝茶,走过去一把将蓝代之拎起来,又朝外头这人使了个眼色,这才将他扯回来,“你说,突然回来干什么?又惹祸了?”
“哪能啊!我这不是听说锦王要过来嘛,您看,咱家的生意……是不是早就该迁京城去了?”
“这消息可靠吗?”蓝老爷子一听,立马将举着的茶壶放下,看着蓝代之,一脸的不信任。
蓝代之眼看蓝老爷子动心了,立马走过去一把环住蓝老爷子的肩膀,道:“千真万确!不然您看我舍得回来吗?若是咱们和锦王做朋友,这到时候在京城,可就方便多了。”
“可锦王平白无故的来咱这做什么?”
蓝代之得意地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一脸的求表扬,道:“太皇太后不是一直在钟灵山修道吗?锦王就不能过来看看她老人家?”
蓝老爷子用着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看着他。
蓝代之继续尝试着说服道:“您就放心去准备啊,如果锦王来了,也能给他一个好印象,就算他不来,咱们也不亏啊?”
蓝老爷子觉得他说的难得有点道理,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要拼命去试试。毕竟这个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蓝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道:“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