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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宴会的灯红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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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点内情的人在听到江九渊被叫入御书房后都下意识地觉得是在谈论如何将柴一抓捕,而不知道内情的则以为是在秘密嘱咐江九渊什么事情。

    比如太子之位是否会被替换。

    所以当江九渊拎着顾子鸠来到寿宴场时,无一例外受到了最瞩目的迎接。

    江九渊作为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一向能力出众,更有许多耿直的朝臣觉得这太子之位不是由江九渊坐,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们的想法和江里差不多,但是没人和江里一样,心眼直到直接说出来的。

    与此同时,跟着江九渊他们一起过来的顾子鸠也毫无意外的受到了强烈的视线,这其中,有一道视线最突出,那就是曾经被顾子鸠差点气晕的公主江雍。她愤恨的盯着顾子鸠,死死绞着绢布,仿佛拿绢布当成顾子鸠一样,力道再大一点,恐怕这绢布就直接裂成两半了。

    被这么多视线围观,顾子鸠却很淡定。

    她见过比这场面更大的注视,也去过与这种级别的寿宴相似的地方,而对于江雍的怒视,顾子鸠则压根没注意过。

    她站在江九渊旁边,身后跟着江里和江琛,不时和她交谈,就连他们一向冷情的锦王爷都对她似乎很特殊的样子。

    他们本来以为顾子鸠可能是锦王府的未来王妃,直到她十分自然的站到了江九渊身后时,他们才哀叹了一声。

    原来只是个丫环吗?

    “子鸠,到时候菜要是上来了,你会馋死吗?”

    江里就坐在江九渊旁边,在顾子鸠蹲下来给江九渊斟酒时,十分好奇的询问道。

    顾子鸠手中的酒乃大魏特产,味道清冽,此次寿宴上的酒,更是已经窖藏了二十余年,风味独特,再加上特质的酒杯,佳酿倒进杯中,是一阵阵清脆的咕噜声。

    近乎晶莹剔透的颜色倒进红玉做的酒杯,看着十分的好看。

    顾子鸠馋的不行,听到江里这么说,忍不住点点头。

    “这酒确实是不错的。”

    江九渊好笑的睨了她一眼。

    江里也被逗的哈哈大笑,他盘起双腿,正准备乘着寿宴还未开始和顾子鸠再聊几句,前头便有道人影走过来,江里一愣,随即摆正坐姿,一脸的正经样。

    这副难得见到的正经样让顾子鸠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锦王爷今日可是来晚了。”

    江九渊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往后倾,看向来人,道:“左右无事,来早也实在无趣。”

    来人年纪较大,长长的白胡子几乎到了胸口,身着一身紫色官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大约也是话多的一类,跟江九渊就这么聊了起来。

    只不过闲事不多,总是聊着聊着便扯到了家国大事上来。

    江九渊虽然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顾子鸠却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喜欢和这位很和蔼的老人聊天。

    大约也是什么忠厚老臣,否则以江九渊这脾气,估计早就毒舌回去了。

    顾子鸠蹲在一旁也没什么事情干,便只得细细揣摩着酒壶的纹路,偶尔朝还未动过的酒杯瞄上两眼。

    庆幸寿宴很快就开始,过了不久,身着玄色龙袍的皇帝就缓缓而入,身后跟着禁卫军统领,更后面跟着贴身内侍,气势庞大,重臣俯首。

    顾子鸠是被强行压下头的。

    江九渊知道以顾子鸠这种心大的人是不可能主动跪下的,因此趁着没人注意时,一把将她的头压下去了一些。

    作为一个丫环,即便她在平常是如何的特别,如何的行为诡异,他都不管,但是这是在朝堂,哪怕他再肆无忌惮,也不会蠢到挑战当今皇上的权威。

    今日是寿宴,皇上为了表示与万民同乐,自然不会多摆架子,只是示范性的说了几句之后就示意寿宴可以开始了。

    江九渊看着顾子鸠,吩咐道:“继续跪着,伺候本王。”

    顾子鸠乐的休息,自然应允。

    江九渊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突然说了这一句,也是为了能让顾子鸠能够更顺理成章的坐下来。

    有了他的吩咐,哪怕顾子鸠与他同坐,也没人敢说什么。

    江九渊瞥了一眼众人的视线,又看了一眼始终没有给过他正眼的顾子鸠。

    顿了顿,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接过顾子鸠手上的酒壶,道:“这酒浓醇,喝多了会醉。”

    意思就是说这酒今儿晚上你就甭想喝。

    顾子鸠无语,悄声反抗道:“我喝过比这更厉害的酒,照样清醒。”

    江九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但是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就算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的。

    “你年纪太小,不准喝。”

    顾子鸠本来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她能反驳点什么,落在这片土地上,谁知道这里的人大她几个世纪。

    顾子鸠因为不能喝酒而有些感伤,低着头不语。

    舞姬从外头涌入,长袖浮空,埙声而起,巨大的编钟搁置在最后头,随着一声厚重的声音响起,舞姬也纷纷开始舞动起来。

    编钟在秦汉之后就不怎么在宫中使用,不过大魏皇上念旧,且极其喜欢编钟的音质,因而一直保留到现在。

    舞姬们随着音律摆动,将顾子鸠的模样盖上了一层阴影,在座诸人,也纷纷将视线从江九渊身上移开,渐渐投入到了精彩的表演当中。

    虽说中午的寿宴并不比晚上,却也还是十分精彩,顾子鸠趁着没人注意直接坐了下来,将一份长长的名单摊开在地上,手指在上头缓缓往下划。

    “王爷,这个节目是叫天女散花?”

    江九渊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

    顾子鸠“哦”了一声,从这个节目往下划,停在了第一个打着黑勾的地方,又悄悄道:“王爷,再过三个节目就是比武了吗?”

    江九渊睨了她一眼:“不是比武,只是切磋罢了。”

    顾子鸠又“哦”了一声,一把将节目单往后扯,前头的一大段则落在了江九渊的膝盖上。

    她指着第二个黑勾,正准备问,嘴已经被无语的江九渊堵住。

    是一块肥腻适中的红烧肉,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汁瞬间萦绕在舌尖,好吃的顾子鸠立马没心思研究节目单了。

    “尽管一个个看过去,他们每一个都是经过了将近半年的训练,可以说互相之间都不分伯仲。”

    顾子鸠捂着自己的嘴,腮帮子鼓鼓的,星星眼地看着江九渊……旁边的红烧肉。

    江九渊:“.…..”

    彼时舞姬退场,内侍分别为每一桌新添菜肴,顾子鸠抬头四顾,本只是随意乱晃,但视线在接触到某一个人身上时,稍稍停了一会儿。

    在她对面斜角处,有一个男人身着锦袍,正笑着看着她,一手端着酒杯,朝她示意性地举高。

    是之前御膳房碰见的男人。

    顾子鸠遇见同在御膳房偷吃的同道之人自然比较亲切,因此也回笑过去。

    而这一笑正好被江九渊捕捉到。

    他眯了眯眼,微抿了一口酒,眼神晦暗难定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见顾子鸠始终和那男人保持着眼神的互动,江九渊眉眼一跳,“砰”的将酒杯砸在桌上,随手又夹起了一块十分庞大的红烧肉塞给了顾子鸠。

    顾子鸠连忙仰起头,以免红烧肉从自己嘴边溜走。

    正好看见的江雍:“!!!”

    “贱人……贱人!”

    江雍目光死死地看着在她眼里十分不要脸的顾子鸠,一边咒骂一边咬着筷子,桌上的菜式竟是一样未动。

    对比吃的正香的顾子鸠,江雍显得就更加突出了。

    在这宴会之上,当所有人都沉迷其中时,一个人的不合群很快就会被揪出来。

    而将江雍揪出来的这人,便是当今皇上。

    皇上本来正心情不错的看着场上的其乐融融,余眼却瞥见了一抹不和谐的场景,他立马朝不和谐处看去,见竟然是江雍,便问道:“雍儿,何故不吃啊。”

    江雍猛地惊醒,忙看向问话的皇上,面上的愤恨也在转头之前已经调整完毕,此时正一脸委屈和不解地看着他,道:“父皇,儿臣是在看五皇兄身边的那名女子,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竟能让五皇兄亲自喂食呢。”

    “哦?”皇上一听,立刻很有兴致地朝江九渊看去,果见他身边坐着一个女子,面容姣好,虽看不清他儿子的表情,但是从动作上看,似乎是与着女子很是相熟。

    皇上年纪一点点上去,逐渐变的颇为喜欢给自己的儿子做媒,此时见状,立刻高兴的合不拢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口道:“渊儿,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突然被点名的江九渊:“.…..”他放下碗筷,恭敬回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只是觉得这节目实在精彩,因此忍不住和七弟聊了几句。”

    正在啃着鸡腿的江里闻言,立刻配合的点点头,傻呵呵地笑了两声,逗的皇上更高兴了。

    “净瞎说!朕可亲眼看见你和旁边那姑娘聊天了,说吧,这是……哪家的小姐啊?”皇上说着,费力地朝顾子鸠看去,而顾子鸠则低着头,给本就有点看不清她面容的皇上又增加了难度。

    江雍见机会来了,立马插嘴道:“父皇,儿臣听说五皇兄府上新添了一名丫环,想必……就是这位了吧。”

    朝臣们一听,立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其他国家的人虽然不认识顾子鸠,却觉得她模样很好看,给出的反应也是与朝臣们的窃窃私语所不同的赞美。

    曾在御膳房偶遇的男人也担心的看着她。

    江雍假装只是初见顾子鸠,一脸惊讶的捂住嘴,但话却还是从捂着的嘴中蹦了出来:“呀,父皇,您看这个丫环竟然敢穿大红色呢!”

    顾子鸠:“.…..”敢情在这等着她呢。

    群臣的闲言更甚了。

    在这皇宫内,别说是区区丫环了,就连最受宠的皇子都有可能会因为说错一句话而跌落万丈深渊,顾子鸠虽然低着头,但是却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身上。

    眼看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可怕,江九渊突然起身,朝皇上行了个礼,道:“父皇,这衣服是儿臣吩咐她穿的。”

    皇上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一手捏着酒杯,面上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若是江九渊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今天江九渊和顾子鸠就要一起完蛋了。

    面对这一危险境地,江九渊神色未变,道:“想必父皇也知道,十二司崇尚红色,子鸠能得十二司承认,自然也有资格穿上红衣。”

    皇上摸着自己的胡子,气的差点就要扯掉,碍于面子,他强压了火气,道:“渊儿,她只是一个丫环。”

    “但是她能力不错,帮了十二司不少大忙。”

    皇上手一顿,看向顾子鸠。

    不知为何,在江九渊说出这句话后,皇上的怒气突然一瞬间收回了不少,也不是因为场上人多,他可能还要再继续问下去。

    江雍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顾子鸠,不甘心道:“父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如今进宫竟然还敢与五皇兄同坐,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要五皇兄伺候!父皇,她蔑视皇亲,这可是大罪啊!!!”

    顾子鸠无语,突然站了起来,跪倒了殿中央,十分诚恳道:“皇上,奴婢从未想过蔑视皇亲,蒙王爷不嫌弃,能在其府上蒙得一职谋生,王爷方才说红色乃十二司的标志,而奴婢的家乡,红色更是代表着吉利与喜庆。奴婢今日大胆穿着红色为的只是想送给皇上最诚挚的祝福。”

    “哦?”皇上来了一点兴致,问道:“你是哪里人?”

    顾子鸠摇摇头,诚恳回道:“奴婢幼年失去双亲,只记得自己的家乡以红色为吉利色。”

    皇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皇上,今日寿宴当时,又是国富民强,百姓皆安居乐业,可见皇上您的贤德,想来在以后的青史上将您比作千古一帝也不是不可的。”

    “噗。”江里啃着鸡腿的嘴突然喷了,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顾子鸠身上,因而没人注意到江里的失态。

    “皇上,百姓的血是红色,寻常人家的好日子也皆用的红色,代表正义的十二司也是红色的,而在咱们大魏当中,红色更是代表着尊贵,皇上,这冥冥之中哪有那么多巧合?想来一定是上天庇佑!庇佑大魏千秋万代!万民归心!”

    皇上被顾子鸠这么一通解释,心里舒坦了,面色也乌云转晴,对于顾子鸠竟然穿着红色的事情倒是不那么在意了。

    “你说的不错,的确,红色象征着尊贵,也象征着吉祥,难为你那么有心了。”

    顾子鸠立马回道:“哪里,是皇上治国有方。”

    江九渊睨了她一眼。

    江雍可能没想到,顾子鸠这么能扯,并且扯到连皇上都觉得很顺心。

    她本来想揪住顾子鸠这一点好好惩罚一通,没想到最后竟然让顾子鸠出了风头。江雍十指嵌在手心,恨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