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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公羊正和公羊辉父子走出祖神殿时,两人脸色都极为难看。
公羊辉小心翼翼的认错道:“父亲,是我错怪了他。”
公羊正阴沉着脸问道:“公羊长耕原来是你的人?”
公羊辉听到公羊长耕的名字,眼中凶光大盛,双目赤红,似要择人而噬,他咬牙切齿道:“父亲,是孩儿识人不清,那个恶毒阴险的奸佞小人,我必将其碎尸……”
“剑辰院的事,你不得插手,我自会处理!”老爷子眼中冷光闪动,敢算计到他头上,果然有胆。
“父亲?”
“剑辰院的事,你不许插手,听见了没有!”老爷子声音拔高,威压极重。
“听见了。”
……
剑辰院。
西南楼台拔地而起,数百灵匠飞来跃去,各种石料在他们手中像变戏法一般,砌了起来,高台一层层上升,令人眼花缭乱。
乐师院的众多乐师歌女舞姬都已经到位,公羊辰同药老一起出了屋子,如今剑辰院人员杂乱,药老也不用呆在屋里了。
秋菊早摆好了椅子,沏好了茶。
“您请!”公羊辰礼让。
药老自然不会客气,公羊辰随后落座,稍稍抬手。
“奏乐!”
演乐开始,一瞬间,歌舞升平,仿佛入了春暖花开的春季,又似进了香烟缭绕的烟花之地。
公羊辰靠在椅子上,全身放松,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降下精神细雨,开始新一轮的安灵。
药老眯着眼睛,撇着嘴,一脸嫌弃,可胡子却翘了起来,寿眉也抖了个不停。
孙药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一个角落,兀童从屋里探出了头。
一个个腾空而起的灵匠直打飘儿,有几人掉下来被石头砸了,他们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这位少主的品味竟然如此……如此的男人,艳俗啊!
剑辰院四周更钻出了不少大小不一的黑脑袋。
“我没有骗你吧,有曲有舞。”
“嗯嗯嗯!”小萝卜头连连点头。
“阿任,你怎么把你弟弟都带来了,这……这不好吧!”
“父亲让我带弟弟,没办法啊!”
“呜啦呜啦!”不会说话的小家伙吐着泡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花花绿绿,开心极了。
“嘘!别说话!”一个脸蛋通红的小家伙,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舞姬细腰。
一群年纪不大的小萝卜头,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偷偷摸摸的跑来看歌舞了,此刻心中的激动与兴奋就别提了。
出来散步的白衣女子和小环姑娘不知不觉走了过来,对于这个命不久矣却依然能心平气和听歌赏舞的少年,她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奇。
依然是那样的靡靡之音,依然是那样的媚歌艳舞,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无论是特意赶来的,还是无意路过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或深或浅的笑容。
曲高和寡,通俗易懂,俗是俗了点,可世间的人大多都是俗人,即使是雅人,到了俗地,也得入乡随俗。
整整一个时辰,男女老少,都染了一身的俗气,都笑的媚俗。
乐止舞停,一切都有个度,过犹不及。
“赏!”
“是!”
小童抱着早已准备好的银钱上前,一人一钱。
乐师歌女舞姬一个个眉开眼笑,赶紧跪地谢恩,这是规矩。
小家伙们回神,一个个眼睛瞪的老大。
“银钱?”
“银钱!”
“天啦!一人一银钱,咱们少主太有钱了!”
一个小胖墩口水都出来了,他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兀童:“那个头上顶着包的小哥哥太幸福了,抱那么多银钱,哗啦哗啦往出洒,眼睛都不眨一下,太……太有钱啦!”
“我打听过了,小哥哥叫兀童,是少主的侍剑童子,嗯,是最受少主器重的。”
“嗯嗯嗯!这个我也知道,少主的游龙剑都交给兀童保管啦!”缺门牙的小家伙一脸崇拜的说道。
“好厉害啊!”
“嗯嗯嗯!”
小家伙们的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白衣女子和小环的耳朵,两位又高雅起来的贵客笑了笑,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乐师众人逐渐散场,公羊辰和药老却没有动,两人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兀童过来!”
“哎!”
“头上怎么多了包?”公羊问道。
兀童一脸羞愧,期期艾艾的说道:“被……被人打的。”
“哦?谁啊?”公羊辰眉毛一挑,有了兴趣。
药老眼中精光一闪,等着看好戏。
“不……不知道!”
“被人打了,你竟然不知道被谁打的?”公羊辰乐了。
小家伙眼睛红了,有些委屈的辩解:“少主,我认得打我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噢,在哪里被打的?”
秋菊接过话,“少主,都怪我,昨天我们去‘食为天’酒楼,点了一道和‘天香楼’一样的‘黄金甲’,一端上来,我的小猪灵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定不是百年灵甲鱼,我就说菜不对,不要了,他们却一口咬定我找事,最后发生了争执,食为天的少主和兀童打了起来……”
“昨天晚上没包啊!”
“今天肿了,我看过了,没事。”药老插了一句。
“他们少主多大年纪?”
“大概二十多岁吧!”秋菊回道。
“兀童,告诉长耕发一封请帖,请食为天老板和少主明日过府赏乐!”
“是。”兀童蹬蹬蹬的跑了出去,时间不大又跑了回来,“少主!少主!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来抓公羊长耕了!”
公羊辰眉头一皱,“什么人?”
“不……不认识,穿着黑甲,手里拿着黑色的长鞭。”
公羊辰脸色微变,“你去将他们叫过来,就说我要见他们。”
“是!”兀童疾跑出去。
大概一刻钟,两个黑甲人拖着精神萎顿的公羊长耕走了过来。
“见过少主!”黑甲人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公羊长耕虚弱的看了公羊辰一眼,又死气沉沉的低下了头。
“他是我的人,你们可知道?”公羊辰淡淡的问道。
“少主,我二人奉的是祖神殿法旨,不管他是谁的人,只要是公羊长耕,便要带回去惩处。”
“如何惩处?”
“施以噬魂鞭刑!”
药老神情微动,噬魂鞭,伤人神魂。
“多少?”
“十鞭!”
公羊辰和药老的脸都变了,莫说十鞭,五鞭,一个灵士都能给抽成傻子。
“抽了几鞭了?”公羊辰冷声问道。
“两鞭。”
“够了,回去告诉我祖父,就说是我说的。”
“我等奉命……”
嘶!
黑甲只觉眼前身影一闪,眉心便是一痛,伸手一摸,血红一片。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少年,轻弹手指,指甲上的血珠落地,淡淡道:“有了这记号,回去就好交代了。”
两位黑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额头上的伤口和彼此眼中的骇然,两人不敢多言,躬身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