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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
白夜行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感觉裤子都快要被磨烂了。他的身边是一条通体漆黑的东方巨龙，此刻昂着狰狞的头颅在看动漫。
他转头看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坐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头黑龙老头已经看完了动漫，正在打开B站的直播平台，找了一个白丝可爱的小姐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真是可爱啊……白丝什么的，哦吼吼……”黑龙此刻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宅在房间里偷偷看女主播的宅男，明明很猥琐很小声，但是以他巨大的声量，整个幽深的山洞里都在回荡着那种“哦吼吼”的诡异笑声。
白夜行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能不住的扶额。
看看你浑身的漆黑铁鳞，看看你有力粗壮的身躯，你是一头黑龙啊，难道不应该对人类的美好女孩完全无感？你不是应该喜欢那种同样健壮的雌龙？
万恶的白丝！
正在白夜行唾沫横飞地吐槽时，突然感知到头顶一股巨大的风压降临，抬头看去，黑龙老头正把硕大的龙头转过来，金黄色的龙瞳里透露出一丝询问，“小鬼，你有钱吗？”
“有。”虽然不知道问这个干嘛，不过白夜行还是老老实实答道，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
“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个。”黑龙的触须摇了摇悬在半空的手机，上面穿着白丝的可爱小姐姐模糊起来。
“网银？”白夜行很难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和一头黑龙探讨网银的事情。
“没错，老头我要送礼物。”黑龙很不要脸的盯着屏幕，说出的话让白夜行难以招架。
“送礼物？！”白夜行有时候也会看看直播，但从来没接触到这种领域，给女主播送礼物什么的，想想就很羞耻啊。
可是现在看这头黑龙，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要不是黑龙的下颚足够强大，他对着白丝小姐姐流出的口水都快盛不住了吧？
“你没有钱吗？”白夜行傻傻地问。
“我没钱。”黑龙老头倒是很光棍。
“你随意，我绑了银行卡，上面只有两千块钱，你看着办。”白夜行一副看淡了的样子，这倒不是他多大方，只是跟一头龙讨价还价，万一被一爪子挠死，不是亏大了。
得到白夜行的准许，黑龙老头倒没有立刻行动，反而转过头看着白夜行，龙瞳里满是瞧不起的神色，“两千？我以为你是穷人，没想到你连穷人都算不上，简直是难民啊！”
我这是……被鄙视了？
白夜行强忍住吐血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容，“我是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黑龙头上嶙峋的皮质动了动，“穷酸的小鬼。”黑龙吐槽了一句，也就不再理他，回头用触须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密码。”
“******，悠着点花，这是我生活费。”
“多嘴，老头我可是龙族，知道什么是龙族吗？”
黑龙正要炫耀一下自己的种族优越，话音刚落，手机里那个看起来只有高中生大小的女孩突然惊喜地大叫一声。
“啊啊，谢谢老公大人投喂的小电视，谢谢谢谢，太突然啦……”接下来就是絮絮叨叨的一大段类似获奖感言之类的话，白夜行没怎么细听。
他只是在想，到底是多么厚颜无耻的人，才会给自己取一个“老公大人”的ID，这简直是毫无人性底线可言的占便宜啊。
他正鄙夷着，突然看到黑龙正裂开狰狞的嘴角，龙须随着他的得意花枝乱颤。
不会……吧？
“那个……是您送的礼物？”白夜行小心翼翼地与一头巨龙对话。
“哦吼吼，当然了，看少女开心激动的模样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啊，不行，老头我要再送。”黑龙此刻猥琐的令人不忍直视，触须在屏幕上继续操作。
妈蛋，竟然把他的ID改了！白夜行敢怒不敢言。
“喂喂喂，小鬼，你的钱不够啦。”黑龙昂起头颅叫嚣着。
废话，一共两千块钱，一个小电视一千多，上哪给你弄钱送礼物给女高中生？
白夜行不能说话，只能在内心化身吐槽绅士，唾沫横飞。
“真让老头我为难啊，”黑龙可惜的啧啧两声，“喂，小鬼，不然你上去给老头弄点钱来吧？”
“上去？上哪去？”白夜行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是老头放你出去，你给我弄点钱，怎么样？”黑龙呼出森寒的鼻息，让白夜行打从心里颤抖。
“怎么弄钱？你不会让我抢银行吧？”拜托，这可是二十一世纪，钱是那么好弄的吗？当他是唐十七那种富二代吗，挥挥手成千上万的。
黑龙老头打了个雷鸣般的响鼻，黄金色的瞳孔里塞满了不屑，“当然不是，我可是龙族，知道什么是龙族吗？高贵！奢华！”
话音刚落，白夜行脚下一个趔趄，他怪叫一声，发现周围的地面和山洞都在不断震颤。借着龙瞳里刺眼的光芒，他看到那些岩层土皮正不断从四周脱落，大片大片的飞屑像是雪花一样，转眼落了个精光。
脱落的岩层后面露出了光彩夺目的东西，那是一堆一堆被镶嵌到岩层里的黄金、水晶……凡是算得上高贵奢华的玩意儿，此刻都像一堆垃圾一样堆了起来，深深地陷进了岩层里。
原本黑暗的空间突然亮了起来。
黑龙庞大如山峦的身躯稍稍动了动，旋即借着一股强大无匹的风压悬浮了起来，身子底下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白夜行看过去，发现是十数条漆黑粗壮的锁链，散发出深渊般玄奥森然的气息，悍然锁着黑龙的四只苍青色龙爪。龙爪上紧皱起坚硬如铁的皮质，青黑色的利爪有些失去色泽，但依然有一股坚不可摧的味道。
可惜，它们只是被漆黑的锁链紧紧缚住，连此刻悬空都收到了极大的限制。
“看什么，”察觉到白夜行的目光，黑龙老头发出一声苍劲的龙吟，“还不是魔君那个混蛋干的，不然现在老头逍遥自在，会受这鸟气？”
被黑龙这么一瞪，白夜行差点惊吓地倒退开来，黑龙老头在凡人身上发了个威风，顿时觉得一阵难受，也就收回身上骇人的龙威，打了个鼻息。
“小鬼，我这里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儿，你挑点儿出去给我换成钱。”黑龙老头头一昂，浑身散发着一股豪气。
白夜行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这修仙世界到底是修仙世界，龙族大爷都这么有钱？怪不得人家都喜欢屠龙，这玩意儿比买彩票、炒股票还暴利啊，要么被你一爪拍死，要么砍下你的头颅，发家致富名扬天下。
君不见那本《龙族》，卡塞尔学院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儿，不说什么楚子航、凯撒加图索，就连衰仔路明非，都是每年几万美金奖学金的屠龙少年。
可见，屠龙真是个前途光明的好职业。
白夜行舔了舔嘴唇，看着黑龙山峦身躯的侧颜，一阵心驰神往。
不过在比量了一下二者的差距，又看了看黑龙老头尖锐不可挡的利爪，他内心又认命地平静下来。
“快点拿几件，别磨蹭，我可是答应了明后天再给她送礼物。”黑龙老头催促道。
白夜行苦笑一声，往岩层那边跑，费力拽了几个金块出来，顿时觉得受伤沉甸甸的。
“不过，黑龙大爷，现在我怎么出去，换了钱我怎么回来？”白夜行怀抱着一大堆金块，发问道。
“小事，这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出入口，之前你来我是动了术法，现在大可不必。”黑龙清啸一声，扑棱棱从上边的山洞飞出来一只怪物。
是白夜行之前见过的那些，张着巨大的骨翼，充满嗜血感。
“当年老头跟魔君打了一架，输了之后被关到这里。这些岩洞里的蝙蝠生饮了老头的血液，产生了很大变化，不仅有了灵智，也能修行，也算是老头的旁支族裔，等会儿就由他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