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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神色有些恍惚,道:“因为十一年前,她们姐弟的命是我妻子用命换来的。”
商请月震惊,想要再问什么,见他隐忍的悲凉便又没再追问。
可流风却缓缓开了口。
“严格说起来,我曾救过她。那时她抱着一岁左右的孩子去医馆求医,可她的父母刚刚亡故没有多久,又哪里来的钱?那时我跟我妻子便帮了她,她竟要卖身给我妻子为婢,只为我们夫妻二人能收留他们姐弟。那时,她也不过六岁而已。”
流风一改往日的冷硬,神色柔和的道:“我妻子怜她,便收留了他们,可才没多久,一批杀手便寻了来,我跟妻子护着他们,虽然最后杀尽了所有杀手,可我的妻子却重伤身亡。后来把他们姐弟送去妻子的远方表妹那里,回了明月楼细细追查下我才知道,追杀他们的人是天华帝派出的皇家暗卫,为的便是一块能号令数千暗卫的暗卫令牌,那块令牌名为公主令。”
听完流风的话,商请月沉默了一瞬,见他平静无波的模样,这才问道:“公主令?”
流风看了她一眼,道:“当初的吟悠公主也有暗卫。”
商请月皱眉,看向流风:“什么意思?”
“皇家暗卫一共有两支,一支受管于每一任帝王,还有一支则是连皇帝都不能染指的存在,那支暗卫名为公主卫,只护卫皇家的嫡公主,受命于公主令,而当年的公主令传到了吟悠公主手里,吟悠公主死后,公主令下落不明,公主卫自此消声灭迹。”
流风见商请月不语,便说起了华国开国皇帝立暗卫之事。
相传,华国的始祖皇帝与妻子天圣皇后并肩打下了天下,后宫除了皇后一人再无妃嫔,因而膝下单薄,只有一子一女。
始祖皇帝疼爱子女,因此培养了上万的暗卫,一半命名为天子卫给了儿子,一半命名为公主卫给了女儿,代代相传,被后人称为皇室暗卫跟公主卫。
“公主令只传华国皇室王姓嫡公主,如今已传了十一代。若是君王没有嫡公主的,则由上一任嫡公主找一个公主令守护者,这守护者在十八岁之前不得使用公主令,十八岁之后,便是公主卫之主,直到皇家的下一位嫡公主出世,再物归原主。”
商请月挑眉,细细的打量着流风,“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明月楼中的信息,无一不细,况且当年我特意追查了有关于如映的事。”
“你作为一个小小的暗卫头目,怎么能知道的这么多?”
流风神色不变:“我一直掌管明月楼的来往机密跟存放信息的藏书楼。”
商请月咋舌,明月楼传世几百年,明月楼的藏书楼能知道皇家几百年前的秘事实在没什么意外,她意外的是,一个掌管明月楼机密的重要人物,唐凝怎么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给了她?
“唐凝……怎么会把你给了我?”
“因为,她说六年后,会让你给我自由,这是交易。”
商请月想了一下,也就是说,流风并非是唐凝送给她的人,只是暂借,为期六年。
对此,商请月依旧有些觉得唐凝太舍得人才了,大手一挥,流风就成了她的小小暗卫,好像太委屈人了。
看向流风,他面无表情,商请月也不再说什么,只对之前的话题继续道:“如映除了说见我,还说什么了?”
“她说要找她的弟弟。”
“告诉她找杜庭就是。”商请月想了想,又道:“带她去找到杜庭。”
“不见见她?”
“你希望我见如映?”
流风看了一眼商请月,依旧面无表情,“那块能调动公主卫的公主令就在她的手里。”
商请月闻言却是笑了笑,手里的琴弦发出一声细细的响声,她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公主令岂是那般好用的?一个弄不好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公主令,这样重要的东西,当今皇帝会不找寻?从秦家一家“病”死无一幸免便能看出端倪。
可明明王吟悠已经“病”死的儿子不仅瞒着天下人活了下来,还成亲生了一子一女,是谁在盛丰帝的眼皮子底下护住了秦家的这一丝血脉?
天知道公主令现世会不会找来灭门大祸?
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皇家的那些东西,她可不敢染指。
“况且,我的人手已够。”
明处,她有商家,只要她开口,商谨言定会让他的人为她所用,而她也有把握,保证那些人服从于她。
暗处,她有唐凝给她的四个暗卫……
勾了勾唇角,商请月弹起了琴,是《十面埋伏》。
她前世的悲剧始于户部尚书,今生她已有部署。
刘嘉么?
她已有准备,还有何惧?
倒是刘溪,那个清高狠辣的女子,她很期待今生那个女人会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不过……
商请月皱眉,刘嘉跟刘溪对付她的前提,是她商请月嫁给陈少游为妻。
嫁给陈少游啊,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呢。
指间的磅礴之声竟在商请月轻笑的时候变得格外轻柔,就像百炼钢遇上了绕指柔,无奈却又甘之如饴。
珠帘外的流风轻轻的扬了扬眉,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公主令,将来或许你会用到。”
说完,悄无声息的离去。
唯有商请月眉峰皱了皱。
柳州县衙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吉祥递给陈少游一封信,恭敬的道:“落州传来的消息,二夫人跟前的那两位侄子侄女失踪了,二夫人惊急之下病重。”
原本负手临窗的陈少游猛地回头,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接过吉祥手里的信,看过之后他沉沉的眸子凝着寒光,“陈家是穷到什么地步,竟是容不得她了?”
吉祥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叫平安护好二婶,陈家兄妹我自会寻找。”
“是”
陈少游坐在桌案前,疾笔写下一封信交给吉祥,淡淡的道:“叫平安把这封信交给族长。”
“是”
房里只剩下陈少游,他嘲弄的目光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以往的深潭。
姨母,母亲?
既是如此急不可耐,他便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