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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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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商请月却懒得看他,把案上的糕点递给小丫头,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余光都没给商谨言一个。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咧嘴一笑,道:“我没爹没娘,街坊邻居们都叫我丫头。”

    商请月心一软,低声的跟着丫头说起话来。

    商谨言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坐到商请月对面,呵呵一笑,“凝宝儿别恼嘛,爹爹其实想说,陈少游这个人是真的很不错,他怎么可能去逛花楼嘛?

    他的人品如何,当初我可是让王慕然那小子查过了的,王慕然那小子眼光精着呢,你知道他说什么了?”

    商请月神色一动,递了杯水给丫头,问商谨言:“说什么了?”

    商谨言见她搭话了,得意的开口:“堪为佳婿。”

    商请月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松了一口。

    商谨言故意的啧啧两声,抿着茶水,又道:“能得王慕然高看的人可没几个,这也是爹爹极力支持你跟他的原因所在。”

    商请月这次倒是看了商谨言一眼,这话,她信。

    商谨言那么疼她,怎会没有查清楚陈少游的秉性人品?

    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商谨言又怎会放任她跟陈少游接触。

    神色缓了缓,商请月认真的道:“爹爹,马夫人什么时候进门?”

    “噗……咳咳……”

    商谨言放下茶盏,红着老脸咳嗽着,凝宝儿这话转得太快,太快,“还……还早。”

    最后,商谨言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底,算算时间,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了。

    商谨言的意思是大肆操办一番,不过马夫人的意思是选个黄道吉日去衙门办了婚书,再请两家亲人吃顿饭也就是了。

    对此,商谨言最后选择听未婚妻的话。

    随着商谨言婚期将近,商请月自进了五月后就一直提着的心便没放下过,不是担心即将嫁进来的马夫人是否好相处,而是担心……那一场灾难。

    一顶小轿停在了柳州最大的庄园门外,轿子里的商请月把一封封了蜡的书信给了小词,小词交给庄园的门房小厮后,便退到了轿子边上。

    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庄园大门打开,一女子匆匆而来,眼眶红着,脸上有着浅淡的泪痕。

    商请月听见脚步声,缓缓的下了轿子,见着停步在庄园门外的女子,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陶姑娘。”

    陶鸢手里握着信,认真的打量了商请月半响,这才沙哑的开口:“你就是姐姐信上说的义女,商请月?”

    商请月点头,“我曾有幸跟容瑾相识,后来因为一个赌,我输了,便认她为义母,她信上应该有提及。”

    陶鸢点头,让商请月进了庄园。

    锦绣山庄是柳州最大的庄园,里面的陈设也是柳州最为奢侈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无一不精,格局颇有些像洛玉坊。

    不过这锦绣山庄原本就是容瑾的产业,更是她的老巢,洛玉坊也是她的产业,两者格局相似倒也正常。

    “姐姐信上说,让你接手她在柳州所有的产业。”

    商请月迟疑了一瞬,然后问陶鸢,“你会让我接手?”

    “这信,有我跟她才知道的记号。”陶鸢眉眼柔和而又哀伤,“世上除了她,没人能仿得了。所以,这既是她的嘱托,我必不会违背。”

    商请月看着眼前的女子,二九年华,本该活得肆意张扬,她却笼罩着一层层哀伤,容瑾跟她之间的情谊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哀伤。

    沉默了片刻,商请月说明了来意,“我要锦绣山庄在两天内买下我爹爹商谨言在柳州的所有粮食,然后第一时间运往锦州的居安镇存放。”

    锦州的居安镇,是个真正的穷乡僻壤,全是深山不说,因离锦州河道巨远,导致水源缺乏。

    可那里,是上辈子锦州洪水之患唯一的幸免地。

    陶鸢知道商谨言是个大粮商,也知道去年他存了大量的粮食,至今也没卖去一半,想要把他手里余下的粮食买下,对于锦绣山庄而言,这并不是难事。

    只不过,商请月为何要这么做?

    虽是疑惑商请月的所作所为,陶鸢却没有问一句,只答道:“好。”

    商请月笑了笑,对着陶鸢施了一礼,郑重的道:“我只要锦绣山庄在一年内为我办事,一年期限一到,那封信便毁了吧,锦绣山庄以及……义母所有的产业皆由你做主,我再不染指。”

    ……

    这天,商请月刚吃过晚饭,商谨言的八个姨娘便齐齐来给她请安。

    商请月虽是这几个姨娘的主子,不过始终不是商谨言的妻子,要姨娘晨昏定省这事是不可能的。

    至于请安一说,便是有事求见了。

    见了几个姨娘以后,商请月的目光便在新纳的姨娘杜氏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看向了另外一个——红姨娘,原是商谨言身边的丫头。

    想起那日她不小心听了红袖那激荡的墙角,再看见红袖时,商请月微微有些不自在。

    “你们几人找我何事?”

    八位姨娘分两排而站,一向话多的六姨娘出了列,笑道:“大小姐,知道老爷要娶主母了,我们几个担心,我们被主母容不下,更担心大小姐被继母欺凌,这不,来找您讨个主意。”

    商请月闻言便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看了或忐忑,或期待、或紧张或平静的八个姨娘。

    她道:“你们有了主母,便要好好侍奉,找我讨什么主意?新夫人不是不容人的妒妇,你们做好分内的事,便不会惹得新夫人不喜。”

    打发了还要说话的几位姨娘,商请月看着黑沉沉的天,微微一叹。

    这夜,下起了倾盆大雨,狂风大作,惊雷阵阵,伴随着拳头大小的冰雹从天上落下,屋檐被打得砰砰作响!

    商请月从熟睡中霍然起身。

    打开窗户,院子里花草被冰雹打得一片狼藉。

    桃树被风吹倒,走廊外挂着的灯笼被吹落,掉在池塘里,跟一池荷花残叶作伴。

    商请月看着狂风暴雨,她握紧了窗柩,“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