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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锦州 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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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冰雹下了足足一夜。

    雨下了三天三夜。

    “主子,锦州堤坝决堤了!”

    刚从锦州回来的流风一脸风尘的出现在商请月面前,他前几日被商请月派去查看锦绣山庄运去的粮食进度,锦州决堤后,他便第一时间回了柳州禀报商请月。

    商请月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淡淡的应了声:“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流风下去后,商请月自桌案边上起身,拿起床边的长箫,立在窗前,《青玉案》自指间而出。

    历史的轨迹正在缓缓推进,她没有多大的能力去阻止一场天灾,她也不敢说出五月锦州、柳州会有决堤之患,有没有人信她还是一回事,她怕的是最后结果出来了,她被扣上妖邪之名。

    华国对妖邪的厌恶憎恨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旦被认定为妖邪,先受千刀万剐之刑,在最后一口气断掉之前再活活烧死。

    商请月拳头握紧,惟愿那些粮食能缓解一些死亡,避免瘟疫的大规模爆发。

    最好,不要传到柳州。

    《青玉案》的箫声忽地掐断,商请月收起长箫,沉声道:“念奴,带我去个地方。”

    锦州她无能为力,可是柳州,多少可以避免一些伤亡吧。

    三日后,大雨依旧未停,绵绵不绝。

    锦州堤坝决堤之事传到柳州,陈少游带着衙门里的衙役去查看柳州的堤坝,担心堤坝不堪重负,他制定了一套加强堤坝的急速工程。

    不过,终究是晚了。

    工程还未实施,堤坝便已经决堤。

    万幸的事,陈少游在得到锦州决堤之时,已疏散堤坝周围的人群,所以,柳州堤坝决堤,无一人伤亡。

    那些曾经不愿搬离的百姓一脸的后怕,从衙门安置的平民区结伴到了衙门,跪在衙门前高呼:“多谢陈大人救命之恩。”

    而那时的陈少游正在安排决堤的下一步挽救之事,听闻百姓的高呼,他握笔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嘴里吩咐小厮吉祥:“告诉他们,买他们房屋的人是柳州的几大商户,名单已张贴在衙门的新告示那里,他们要谢便去谢这些商户吧。至于,他们所在安置区的吃食所花费的银两,出钱的是商谨言。”

    手中的笔终于放下,陈少游想起那日,商请月连夜去了他的府邸。

    一身的浅紫色衣裙被雨水打湿了裙摆,看见他时,一改往日的笑颜,她一脸郑重开口:“我爹爹有人在锦州做生意,刚刚锦州有消息来报,锦州堤坝决堤,死伤无数。”

    锦州堤坝比柳州的堤坝建造的晚,而且修建得比柳州的还要结实。锦州的水量没有柳州的大,锦州的堤坝都毁了,柳州又能安全多久?

    他连夜往衙门里赶,安排一应抗洪筑堤的事物,为防万一,疏散堤坝附近居住的百姓成了首要,可那些百姓,根本不认为堤坝会决堤,一个个的不愿离去,最后老百姓提出,除非衙门出高价银两买下他们的房屋田地,否则他们绝对不搬。

    陈少游便核查了衙门的库房,库房里的银两根本不够,写给知府请求拨银的请示遭到拒绝,他便联系了柳州各大商户。

    有几户小户商家或不愿开罪陈少游,或是厚道,便出了些许银子,至于那些大商户,没一个愿意出银子的。

    最后,是商谨言从宁城匆匆而来,带来的还有十万两白银。

    有了商谨言带头,随即马夫人也出了五万两银子,跟着的是锦绣山庄,同商谨言一样,也出了十万两。

    有了这三大巨头,那些后面要出银子的商户们便多了起来。

    疏散百姓一事得到解决,百姓被安置在了一处临时安置区,吃喝所花费的银两皆由商谨言所出。

    陈少游捏了捏眉心,虽是疲惫,嘴角却有着淡淡的笑意,那夜,临走前,她说:“只要有银子,就什么也不难办。刚好,我爹爹什么也不多,就是银子多了点。”

    “你爹爹也不至于银子多到随意给人的那一步。”

    她听见他的话,轻笑:“他有一个把银子当石头丢水里玩的女儿。”

    陈少游的话由吉祥传给衙门外的百姓,百姓们便又磕了一个头才去看新贴的告示,看见那些出钱的商家,好多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些人慈善,有些知道内情的人说,是因为商谨言带头,那些跟商谨言交好的人才跟着一起出钱的,更有人说,那些后来出钱的商户都是见人人都捐了,自己不捐面子上过不去这才捐的。

    众说纷纭,不过有一点是百姓们毫无争议的。

    那就是商谨言仁善之名。

    先有带头捐钱十万两助衙门疏散百姓,后又安排疏散百姓的吃食银两。

    那些被疏散的百姓对商谨言感恩戴德。

    大善人商谨言之名,在柳州盛传。

    因决堤之事,陈少游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与他的忙碌相比,商请月则显得格外悠闲。

    这日,商请月正在闺房里做针线,商谨言心虚的在一旁作陪。

    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茅厕去了一趟又一趟,好话说了一堆又一堆,可商请月始终不搭理一句,该做什么依旧做着什么。

    “凝宝儿……”

    商谨言摸着一肚子的茶水,讨好又委屈,“还生气呢?”

    商请月嘴角直抽抽,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爹爹,你说这话你都说多少回了?”

    哪次他哄她的时候不是可怜兮兮的讨她的同情?哪次不是一句“凝宝儿,生气啦?”。

    商谨言说得顺口,她也听得耳朵都长了茧子了。

    商谨言呵呵一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哄你么?”

    想当日,陈少游请各大商户商议捐钱购买堤坝附近的楼房迁出百姓时,商谨可是想都没想就推说人在宁城,根本就没去,也根本没打算捐一两银子。

    是商请月,找了账房钱管事,差点就拿刀架在钱管事脖子上了,才支出十万两银子来,然后,她拿着那十万两银票放在商谨言的面前:“爹爹,这银票是你取出银子风风光光的送到衙门,还是女儿拿着银票悄无声息的送去给陈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