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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他曾给商请月开过几服药,调理女子痛经的药。
那些药里,有一味正是卫矛!
若是商请月当初并未用那些药,那么卫矛就还在!
而那些卫矛,足够陈少游起死回生。
想到这里,杜子儒猛地推开屋门,顾不得什么,急急的问商请月:“当初在寒山寺,我给你开的药,可还在?”
商请月看着一脸喜色的众人,再看到激动急切的杜子儒,她的眼里克制着盈盈的期望,“还在寒山寺。”
杜子儒闻言,笑了,看了商请月一眼,他扬声道:“陈夫人,陈大人有救了。”
念奴刚回府,商请月便一把拉住她,声音里浓浓的颤意:“念奴,卫矛……”
念奴嘴角上扬,竟是笑了,手里的几服药被她提在手里:“小姐,卫矛在这里。”
商请月一瞬失了全部的力气,哭着却笑了,小词跟念奴扶着她,她深深的平复了一下心绪,苦笑,对着杜子儒道:“杜大夫,劳烦你了,少游就拜托你了。”
杜子儒接过药,匆匆去配药。
商请月被搀扶进了陈少游的屋子。
大悲大喜,也不过如此。
她手足颤抖,任她怎么平复,也缓不过来。
她拿起他的手,笑着,眼泪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流得猛烈,“我以为,再哭不出来了,少游,你吓坏我了。”
这一夜,直到天亮,陈府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去休息,全部守在陈少游的屋……外。
屋里,商请月靠着床沿假寐。
她带着面巾,手上也带上了特制的牛皮手套,自从陈少游喝了药,脸色急速的红润后,她就在乎起自己的身体了。
她不想他刚好,她就倒下了,她要的从来都是要与他白头偕老,而不是生离死别。
雨,很大的雨,陈少游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这是他府邸外的一个街角。
那里,有一个女子蹲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心,也莫名的揪疼。
他想上前,不经意的却看到了街角的转角处站着一个男子,白衣如雪,衣摆处绣着几片竹叶。
那个男子双手紧握成全,目光死死的看着哭泣着的女子,陈少游看着他嘴角一遍遍的呢喃着一个名字:
阿凝。
陈少游觉得男子有些古怪,一时又说不清哪里古怪,定睛一看,霍然一惊,那人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男子突然走出了转角,目光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
陈少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一男子抱起之前的女子渐渐远去。
他只看到背影,他感觉心里空了一块,想要上前,却突然见男子昏倒在地,嘴里还在说着:“阿凝。”
“阿凝!”
猛地坐起,陈少游喘着气。
这个梦,他自小做到大,直到遇见商请月后,他再不曾做过,不知为何突然又做了这个梦。
商请月定定的看着喘气的陈少游,眼眶红肿的她,忍不住的笑着:“相公可是做梦了?”
陈少游看着她红肿的眼,梦里那种揪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淡淡的看着她良久,然后,伸出手轻轻的**着她的眉眼,“为何,你难过,我会那么心疼。”
“因为,我是你妻子。”
前世今生的妻子。
“你不心疼我,要心疼谁?”
陈少游淡淡的笑了笑。
“杜子儒说了,要是你醒了……”
“就不能赖床,要赶紧走走,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门在这时被林茂年推开,一大波人就一道涌了进来。
商请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柳依依一脸无奈:“男子都是粗人,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粗人的林茂年看见陈少游自商请月脸上收回的手时,神色有些讪讪。
同为粗人的秦剑跟平安吉祥都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商请月蓦地一笑,起身,“你们跟相公说说话,我去给他拿点吃的。”
柳依依跟商请月一起去的厨房。
厨房外,秦柔看着远处,双目无神的发着呆。
商请月走近,她便低低的唤了一声:“表嫂。”
商请月点头,温和的给她施了一礼,“打你的那巴掌,抱歉。”
秦柔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表哥。”
商请月不再多言,进了厨房,便见一盅熬好的清粥。
秦柔道:“我刚熬好的,给表哥,表嫂要是介意……”
“不介意。”商请月一笑,“我知道那日你说的话是为了让我不再来陈府,以帮他瞒我他瘟疫之事。”
秦柔苦涩的笑了笑。
商请月端着粥跟柳依依出了厨房,眉目低垂。
她知道,秦柔是真的心悦陈少游,不过,这已经微不足道了。
秦柔不会与人为妾。
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叫她表嫂了。
“秦姑娘对陈大人,很是尽心。”
商请月看向说话的柳依依。
柳依依眨了眨眼,“我看得出来,她对陈大人有意。”
商请月含笑不语。
才到陈少游的房外,便见林茂年带着吉祥等人出了门。
林茂年道:“杜大夫在给于昭看诊,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商请月目送柳依依跟林茂年离去后,才端着粥进了屋子。
“药效已经发作,你先睡一觉,然后便下床走走,有助于恢复。”
“也是你运气好,剩下的卫矛足够你痊愈。”
商请月放下粥,看着床上淡然平静的陈少游,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多吃些清粥,最好放点盐……”
陈少游自商请月进屋后便不再停留在杜子儒身上,他的眼里是一袭大红衣裙的商请月。
杜子儒收起陈少游手腕上的一枚银针,摇头一叹:“记得按时服药。”
眼见着杜子儒要出门,商请月忙问:“他的身体如何了?”
杜子儒看向她,好笑的道:“只要按时服药,他想死都死不了。”
商请月顿时笑逐颜开,“谢谢你了杜大夫。”
说完,也不管杜子儒了,直接盛了一碗粥端到床前,就要一勺一勺的喂陈少游。
动作熟练又温柔。
好似她这样喂过他很多次。
陈少游看着她,张嘴喝下她喂来的粥。
“他染了瘟疫并不是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