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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消息吗?”,蒋靖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话刚出口,两个传令的兵士便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看向蒋靖的目光也就有些犹豫了。
“怎么?真的还有情况?”,蒋靖眉头微皱,目光也不自觉地看向了另一个传令兵手中的战报,“这是什么?难不成还有败报?”
“这…”,两个传令兵对视一眼,然后低着头将另一份战报呈了上来,“四将军所部副将李越利将军,状告四将军滥杀降卒,激起兵变,损伤大军根基!”
“什么?”,蒋靖瞪大眼睛,忽得把那份兵士捧到跟前的战报甩到地上,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他又杀降卒?还激起了兵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给我说!”
原来自刘天进军速度落后于蒋靖之时,心中便一直憋着一股劲,于是他定下了一条比较血腥的军规:当他率军攻城时,如若主动投降,便可保全城中所有人性命。如若稍作抵抗,破城后便要杀掉城中兵士,如若拼死抵抗,致使我部伤亡惨重,便要屠城。
其实刘天制定的这个军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战争进行到后期,他的兵力已是捉襟见肘,加上进度越来越慢,他自然是心中焦急。
而由于前期兵势较盛,已经给敌军造成了震慑性的影响,因此开城献降也不是没有可能。并且这样一来也让守城将领没了侥幸心理,不会揣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降”的算盘。再者,给一些城池中的百姓也施加了压力,让他们在破城被杀的压力下,没准会生出“策动内应”的想法。
事情一开始也果真如刘天预料的一般,在发布这条军规后,攻打第一座城池时,城中部分士兵见很难守住,在稍作抵抗后,便举义投降,献了城池。刘天也履行了承诺,进城后只杀了守城将领和一些在城墙上抵抗的头目士兵,其余兵士全部被他收编。
在攻打第二座城池时,由于城内守备空虚,加上摄于刘天大军的威力,还没开打便主动投降了。这一来刘天更是信心倍增,可由于他疑心甚重,虽然收编了城中兵士,但还是偷偷把守城将领给杀掉了。
但谁知在攻打第三座城池——齐城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大麻烦。一开始刘天没把眼前这座城池放在眼里,但由于大军长时间连续作战,加上现在军中大半都是刚刚收编的兵员,因此战力问题实在堪忧。
守城将领看出了刘天大军的弱势,并且他非常厌恶刘天制定的血腥军规,因此便打算挫一挫他的锐气,怀着“打得过就守,打不过就逃”的想法,守城将领打定主意:就算跑去投降徐峰大军,也绝不屈服于这个杀人狂魔的淫威之下。
结果不出守城将领所料,刘天大军已是强弩之末,在守城将士齐心协力的配合之下,城下死伤惨重。
雪上加霜的是,这种情形下,一部分刚刚收编的兵士竟又临时反水,好在刘天镇压及时,才没有生出什么大乱子。
双重打击之下,心力交瘁的刘天只好暂时退兵,但素来争强好胜的他又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于是在一个晚上,他又偷偷从附近调来了两千兵士,对久攻不下的齐城发动了夜袭。
这一招终于奏效了,经过了一晚上的激战,城池被攻破,而城中兵士也死了大半。但刘天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但将为数不多的降兵全部杀掉,更是追了守城将领一百多里,直到把他和一些残兵全部杀掉才算罢休。
为了立威,也为了兑现攻城前许给兵士的诺言,被攻下的齐城便成了人间地狱。尽管城中的百姓一直哭喊着是受了守城将领的蛊惑,以为只要开城就会被全部杀光,所以才帮忙守城,但刘天却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杀掉了事。而兵士们在杀人的同时,也忙着抢钱,抢东西,抢女人,这样一来,便又出了乱子。
已经投降的两个城池中有些人见刘天太过残暴,加上大多数投降后被收编的士兵基本上都作了炮灰,因此不免心生愤懑,同时也害怕自己也会遭了同样的命运,于是私下秘密联合着反水了。
刘天听闻消息后,凳子还没坐热乎,便又赶忙率领大军去剿灭起义的兵士,一趟折腾下来,算是筋疲力尽:虽然所有的烂事都被解决掉了,可手头上基本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兵了,再往下行进算是痴心妄想。
好在此时蒋靖也停下了脚步,只是下令命大军会合,然后再作商议。刘天知道蒋靖这也算是量力而行,心中不由感慨自己倒是没耽误事,但大军会合是没可能了,除去留下守城的士兵,现在自己顶多能匀出两千人来与蒋靖会师。
但刘天的种种所作所为完全激怒了他手下的副将李越利,他本是宽仁忠厚的将领,这也是蒋靖派李越利给刘天当副将的原因,可谁知刘天根本不听李越利的规劝,完全一意孤行,结果导致了现在这副局面,所以李越利便偷偷向蒋靖上疏,告发了刘天的种种恶行。
对于李越利奏疏中所说之事,蒋靖是气愤异常。他曾多次叮嘱刘天切不可滥杀无辜,尤其对于降兵的态度,更要拿捏好分寸,可谁知最终刘天还是一意孤行,闯下了大祸。
“你们四将军呢?把他给我叫过来!”,蒋靖将手中奏疏往地上狠狠一掷,厉声说道,“另外,传我命令,即刻解除你们四将军的兵权,辖下部众,暂时交由李越利将军统领!”
传令的兵士见蒋靖如此,也不敢多言,忙躬着身退了出去。而在外面听到动响的陈芷兰拦住了传令兵,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大概,便明白了蒋靖发怒的原因,于是轻叹一声,犹豫着叩了两下门后,便走了进来,“大帅,可是在为四将军之事烦忧?”
一听声音,蒋靖便知是陈芷兰,而且就在方才那一刹那,蒋靖心中还在想,如果此时要是芷兰能在自己身边,那便好了,谁知这个念头刚一闪现,陈芷兰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当然,蒋靖不能把这种想法告诉任何人,只是深深埋藏于心底,然后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礼貌却带有距离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没睡吗?”